“我以为你一直以来隐瞒身份，是另有苦衷。却没想到，你不过是一直在演戏。”
“甚至为了获取我的信任，一直隐忍至今。”
“不得不说，你很有耐心。”
沈清欢被厉霄霆的一番话打懵了，她怔楞的抬首，只觉得桌子对面的男人陌生至极，“厉霄霆，你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厉霄霆蹙眉，“你一直呆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世纪对奶奶下手吗？”
“说吧，谁派你来的。”
“把你背后的人供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坐几年牢。”
厉霄霆冰冷的声音在狭小的接待室里回荡着，让沈清欢半响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反问，“你也相信是我推奶奶下楼的？”
从昨天到现在，她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厉霄霆赶快出现。
可她从没想过当对方真的出现后，会是这样的场景。
“你嫁入厉家之后，奶奶对你一直不喜，你对奶奶心中有恨。”厉霄霆冷漠的看着沈清欢，平静的列举着凶手是她的理由，“家里的佣人们作证，奶奶出事前你和奶奶发生过争执。”
“我没有！”沈清欢愤怒起身，胸膛激烈的起伏着，一股莫名的委屈在心口缠绕着，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被厉贝贝污蔑的时候她没有委屈，被警察怀疑的时候她没有愤怒，可此时，厉霄霆平静的话语却挑起了她所有的情绪。
“我昨天晚上回到厉家的时候，奶奶就躺在地上了。”沈清欢压着心中情绪，咬着牙，强自镇定的往下说，“当时厉家一个人都没有！可就在我扶起奶奶准备叫救护车的时候，厉贝贝突然出现说是我推奶奶下的楼。”
“至于你说的我和奶奶产生争执，更是没有的事。”
“昨天下午我在医院被人绑架，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谁能为你作证？”厉霄霆抱臂扬眉，“我看过家里的监控，下午的时候清晰的拍到你出现在家里。”
“但晚上却没有。”
“什么？”沈清欢表情有瞬间的空白，下意识的摇头想说不可能，可随即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如果厉霄霆说的监控真的存在，那么昨天下午出现在厉家的只能是沈宝珠。
沈宝珠怎么会出现在厉家？
还有，昨天绑架她的那些人似乎很笃定她不在医院也不会有人发现。
难道说，这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必然的关系？
沈清欢来不及理清楚，思绪再一次被厉霄霆冰冷的嗓音打断，“原本我是不介意你留在厉家的，毕竟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可这一次，沈清欢，你真的让我失望了。”
“你可以考虑，是供出指使你的人换取自由，还是余生都在监狱里渡过。”
“我等着你的答案。”
说完，厉霄霆便起身走了。
沈清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接待室的门口，许久才呐呐的开口，“考验？”
所以厉霄霆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并没有多惊讶。
原来……从她踏入厉家开始经历的一切，不过都是厉霄霆对她的试探而已。
拘留室外，江寒见厉霄霆出来便快步跟上去，他悄悄的瞄了一眼自家老板的脸色，才试探的开口，“唐董的人已经将您来过的消息传回去了。”
厉霄霆寒着脸，一双好看的剑眉压的低低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盯紧了。”
“是。”江寒连忙点头，深怕自己反应太慢被迁怒，末了他又有些犹豫的开口，“总裁，沈小姐那边，真的不用打声招呼吗？”
察觉到厉霄霆冷若寒霜的目光投来，江寒当即一阵头皮发麻，立刻闭解释，“我是担心，沈小姐万一没有按照我们预料的那样……”
“她会。”厉霄霆冷声打断，眸底是罕见的笃定，“她一定会。”
……
同厉霄霆见完面，沈清欢只觉得疲惫不已，回到拘留室连上前搭话的白然都没理会径自缩在角落里闭眼假寐。
她本是想睡一觉的，可脑子里乱哄哄的不断闪现着厉霄霆说的那些话。
以前她曾经困惑过，为什么厉霄霆会对她那么好。
她甚至还想过有没有可能他是有些喜欢她的，甚至为此暗暗辗转反侧了好几晚。
如今，一切都昭然若揭。
全都是试探……他从没有相信过她。
之后的几天再没有人来探视过沈清欢，可能就像是厉霄霆说的那样在给她时间考虑。
也亏得这些时间，沈清欢逐渐理清楚了那天晚上在厉家发生的事情，找出了其中的关键人物。
——沈宝珠。
如果佣人没说谎，那么那天真正和厉老夫人发生争执的也是沈宝珠。
还有绑架她的人应该也和沈宝珠有关。
只是，这些都没有证据，全是她的猜测。
要验证这一切，那么她得想办法先从这地方出去。
于是，她托警官帮她联系了唐艳丽。
唐艳丽动作很快，在接到她的电话后没几个小时就帮她办好了保释手续。
“沈小姐，很高兴你想通了。”唐艳丽手里抱着她进警局时带的虽身物品，笑眯眯的开口，“今后请多多关照。”
沈清欢垂眸接过为数不多的东西，先尝试着开了手机，接过发现手机已经完全没电了，“这话应该是由我来说。现在厉霄霆也认为是我害了厉老夫人，我在厉家是什么处境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我还是不明白，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唐艳丽神秘一笑，“这个嘛，之后我们会告诉你。在那之前，沈小姐如常的呆在厉家呆在厉霄霆身边即可。”
唐艳丽刻意强调了“厉霄霆”三个字，并且目光锐利的在沈清欢的脸上扫过，想要探究她的情绪变化。
沈清欢垂着眸子，苦涩着扯了扯嘴角，“我倒是想，可你觉得厉霄霆还容得下我吗？”
听她这么回答唐艳丽目露满意，拍着她肩膀没什么诚意的安慰了她几句。
对于唐艳丽的话，沈清欢都静静的听着，表现的十分顺从。
两人在快走出警局的时候，沈清欢被人从后面叫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