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峰底,石室內。
恍恍惚惚中,云扬终于察觉到了,开始逐渐消退的寒气,心头忍不住的痛哭流涕,亲娘啊!终于顶过去了。
第二重淬体结束了,随着寒气的迅速消退,云扬面部轮廓也很快恢复如初,隐隐间似乎还多了一股温润的晶莹之色,药液中的身体虽看不到,不过应该都是一样的情况。
云扬正在寻思着,第三重淬体什么时候开始,体内经脉似乎慢慢开始感到,一些微微的刺痛感。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刺痛感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达到一个程度后,就开始一直持续着,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感受着这种平时自己来说,绝对忍受不住的刺痛,云扬居然比较从容的坚持住了。
虽然很痛,但和前面的冰火两重天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云扬不禁一阵自嘲,自己似乎受虐上瘾了,都疼的全身痉挛无法出声了,自己居然还在暗自高兴,这也真的是没谁了,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有受虐倾向了。
第三重淬体,虽然没有前两重带来的极致痛苦,但却是格外的持久,居然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以至于最后云扬都已经麻木了,浑身颤抖,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身体的颤抖都变得极为细微,不仔细观察甚至都难以察觉。
爱咋咋滴吧,实在没力气了,有种你就疼死小爷。
寒玉石台前的师徒三人,就这么静静的站了一天一夜,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第三重淬体的结束的时候,云扬因为全身麻木的关系,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直到一股磅礴的气流,蹿进经脉的时候,他才察觉到。
这股源源不断的气流,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持续灌注进自己的经脉中,以至于都能感觉到全身筋脉,都渐渐的都被这种奇异的气流所填满,而气流始终在涌入,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这下情况大条了,本来已经被这种舒爽至极的感觉,搞得飘飘欲仙,仿佛骨头都轻了几斤。
要不是早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了一丝力气,估计云扬都能舒服的叫出声来,实在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舒爽感太强烈了,他都差点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下一刻,就乐极生悲了!
如同江河入溪流,体内的窒息胀痛之感,突然全面袭来,感受着筋脉中,已经拥堵不堪的糟糕情况。
云扬简直是欲哭无泪,这大起大落的,玩的也太狠了点吧?
自己不就是一时的忘乎所以,没注意体内状况嘛!也忒特么打击人了吧?
好容易从大喜大悲中,恢复理智的云扬,终于想起来了,师父传授的导气归元心法,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关键时刻总掉链子,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出去。
当下不敢耽搁,赶紧按照心法口诀,开始梳理经脉中几乎凝滞的气流。
‘呼吸吐纳间,自有阴阳,阴阳之机,动静之母,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丹田纳阴阳二气,方为乾坤之始...’
随着口诀心法的指引,云扬体内拥堵不堪的经脉,终于开始缓慢的运转起来,阴阳两种气息形成的内息种子,也悄然在丹田中生成,伴随着经脉中,气流不断的导引涌入,内息种子开始慢慢成长。
而陷入深沉次修炼,意识完全和外界隔离的云扬,完全不知道,因为他没有及时运转心法口诀。
致使全身变得,像吹了气的皮球一般,再拖得片刻真就要爆体而亡了,这让寒玉石台前的众人,着实捏了把冷汗,甚至连道玄的头上都冒汗了。
一切都因为,第四重纳气因为云扬的经脉特殊性,完全没有一丝难度,甚至还很享受。
结果却在最后一重,最不该出问题的归元阶段,出了岔子。
这混账小子,居然迟迟不运转心法口诀,差点把众人急出个好歹来,灵气已入体,这个时候,神仙都难再插手。
本可轻松应对的最后一关,差点出了大乱子,这让道玄都始料未及,差一点动用最终手段,准备对云扬进行封脉。
虽然,会变的不能再用内劲,转修纯外家功夫,但也总归比丢了小命强。
谁知道峰回路转,这小子仗着经脉异常坚韧,总算在最后时刻,开始运转心法口诀。
要知道,道玄的手指,再有寸许就已经点在他的气海要穴了,幸亏收得及时,差点亲手废了云扬。
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这才是道玄惊出冷汗的最大原因,不禁笑骂道:“小混球,差点吓死为师,行了!没事了,等待归元结束就可以了。”
如果云扬此刻知道这些,肯定会特别委屈:“这能怪我吗?这都是人受的罪吗?好容易顶过痛苦,享受一下,我哪知道第四重纳气,就这么躺过了!”
“半点异常没有,纯享受,我还以为这是,疼痛过后奖励的福利来着,反应不过来导气归元,这能怨我吗?”
(画外:“有时候天赋太好,也是要遭罪滴,淬体粹的突然变享受,就是这么任性!”羽翼如是说...
云扬:“你坑我?我可是主角!”
羽翼:“之一,随时切换。”
云扬当场泪奔...)
最后阶段的导气归元,足足持续了两天,期间云扬的呼吸,渐渐变得悠长,只是身体虚弱的厉害。
整整三天没吃没喝不说,还经受了地狱式的非人折磨,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圈下去。
其实,最后半天的归元过程,已经是身体在自主运转,云扬早已经疲惫的昏睡过去了。
云扬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梦,梦中自己腾云驾雾的,遨游在天地之间,就好像网络小说中的剑仙一样,踏剑而行,脚下大地一瞬千里。
最后落在苍狼峰下的山庄之中,然后就眼前一阵模糊,恍惚间就看到了,自己房间的床边站着师父、师兄和师姐。
然后一股极度的虚弱感,瞬间席卷全身,本想起身的动作,愣是纹丝未动,然后就听到师兄的笑骂声,顿时清醒过来。
“臭小子,你可算醒了,这家伙回来直接睡了三天三夜,感觉怎么样?”
然后就见云扬浑身都开始颤抖,然后细若游丝的沙哑声音,从嗓子眼挤了出来:“骗...骗...骗人,你们骗...骗人,我要...要...被你们玩死啦!!呜呜呜...”
道玄微笑摇头上前,伸手搭了搭他的脉搏,片刻后收回手,笑道:“好了,没事了,饿的!快一周没吃了,先给他喂点清淡的米粥,能下地活动了,再补充营养。”
“好嘞,师父,您这也是一直没合眼,先回屋休息吧。后面交给我和云溪就好了。”
“不碍事,你师父我再跟人,打它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说着又对躺在床上的云扬道:“休息两天就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受得这几天罪,是完全值得的。”
云逸尴尬的笑着,望向了一边的云溪,示意她去休息。
云溪点了点头,转身推门出去了,一句话都没说,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性格冷清的她,从来都不擅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内心。
“这丫头,关心人都关心的这么另类,明明担心的要死,这人醒了,反倒是话都没一句。”
云逸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将手中黑色宝剑放在了云扬的床边。
“小师弟,这剑我真是拿着不得劲,给你放这了。”
彻底清醒的云扬,眼珠滴溜乱转,如果不是实在饿得没办法,估计这会儿,早都跳着高的开始鬼吼鬼叫了。
不过,他在看着面色如常的道玄,有转头发现,一边大师兄眼中部满的血丝,心下一片感动。
以大师兄的修为,只有闭目养神片刻,即可神采奕奕,现在却面露倦容,可见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合过眼了,不禁问道:“师兄啊,这是过去多久了?我怎么都回到山庄来了?”
云逸坐在床边,微笑着说:“没听见刚才师父说,你都饿了快一周了吗?你淬体归元,三天前就结束了,回来都三天了,比我那时候整整多睡了两天,真有你的。”
“啊?都过去七天了?”云扬一阵无语,怪不自己头晕眼花的,身体虚弱的,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原来是饿的呀!
过了片刻,道玄再次扣住云扬的的手腕,确认他的身体情况。
“深呼吸几次,感受一下丹田的变化。”
感受着云扬体内开始运转的内息,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这股新生的内息虽并不强大。
但却像早春的嫩芽一样,焕发着勃勃生机,并以能让任何武者瞠目,羞愤致死的速度缓缓增长着。
终年修炼的武者,都会拥有或强或弱的内息,伴随着修行的积累而增长,这是个极为漫长的积累过程,根本不会自行增长,都需要辅以内功心法进行打坐吐纳。
经过体内特定的经脉路线运转,再将驳杂的内息进行压缩提纯,最后归入丹田之中,最终能留存下来的量,是相当微弱的一部分。
而且谁也不能无休止的,一直打坐吐纳,所以内家高手,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积累出来的,所以年纪都不会小。
而云扬的内息,虽然增长也很细微缓慢,但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此刻根本就没有,运转任何内功心法,内息已在自行运转,短时间也许看不出什么差别,但是这种毫不停歇的增长就可怕了。
如果再修习功法,哪怕是一般的内功心法,那速度可就天差地别,如果修行绝世内功心法,内功修行速度,绝对是其它武者的数倍以上。
打个比方,一个一甲子的内家高手得足足修习三十年,而云扬可能只需要七八年就远远超过对方了,在加上云扬的特殊体质,这种速度只会更快,久而久之,这种无形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当然这需要云扬突破桎梏时,不会耗时太多;寻常武者从后天突破到先天,不光需要内息量的积累,更重要的是需要机缘去顿悟,很多高手在后天的门槛上,徘徊十数年,甚至数十年都是再寻常不过。
机缘到了,有可能就是一瞬间的感悟,没抓到机缘,就是一辈子卡在后天到先天的门槛,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有人修行开始到后天境界速度极快,资质极好,最后却终其一生,卡在了后天境顶峰,再无寸进。
而有人精进缓慢,但是却能不温不火的,就突破到了先天境界,成为了顶级强者,不得不说机缘这件事,真的是很玄妙的东西,越想紧紧抓住,越是抓不住。
而此时的云扬,在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情况后,疑惑的道:“师父,虽然现在感觉很虚弱,但是有一股气流,在我体内四处游走,很舒服的感觉,其它的好像都挺正常的。这就是内劲吗?”
道玄点头道:“没错,这几天先让内息自己运转,你自己感受,让体内经脉适应内息的存在,等你身体恢复过来,师父再传你心法口诀。”
“这个咱先不急,师父问你个事情,你那天最后导气归元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没有及时运转归元功法?差点前功尽弃!”
看着师父略带疑惑的眼神,云扬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喃喃的说:“当时我就觉得身体里面多了很多气,特别舒服,跟您和师兄师姐说的情况不一样,没有出现胀痛的感觉,就以为还没到,导气归元的时候,然后...”
“什么?舒服?你小子说什么混账话,这么惊险的事情,跟舒服能扯上半毛钱关系?你师兄我,纳气的时候差点被折磨疯了,经脉就像一直被卡车撞一样,你说什么鬼话呢!”
云扬话没说完,就被师兄云逸给打断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道玄也是微微一愣,看着一脸迷茫的云扬,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是师父疏忽了,差点出了纰漏,没想到最惊险的到你这里,倒像是喝水一样平常了,真是始料未及啊。”
云扬和云逸,不明就里,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