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姐姐。”
宋清如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望过去。
少女缓步朝她走来。
宋清如看了眼面前的人，眼神有些惊慌。
灵台，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已经……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陈斯容皱眉，“你那些丫环仆从呢，怎么一个也不跟着就放你出来了。”
莫之春吐了吐舌头，十分娇俏可爱。
“容姐姐别生气。她们本来要跟着的，但一听出来是找你的，就没跟着了。”
“天气这么冷，你身体又不好，”陈斯容说着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给她披着，“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你那些仆从是干什么吃的，由着你回来。”
莫之春静静的听着，看起来十分乖巧。
“阿清，”陈斯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闺友莫之春。”
宋清如闻声，这才回过神。
“之之，这位是宋清如姑娘，是我新识的。”
“宋姑娘。”
莫之春有理道。
“莫姑娘。”
宋清如回道。
她现在还有点没回过神。
她有点不能将眼前秀丽端庄的少女跟记忆里人合在一起。
少女巧笑嫣然，穿着华丽，头上簪着根极漂亮的步摇。气质脱俗，早已不是记忆里的那个看不见脸的小厨娘了。
“宋姑娘怎么一直瞧着我，”莫之春柔声道，“我脸上有东西吗？还是”
莫之春突然靠近，“宋姑娘看上我的美貌了。”
宋清如本有些尴尬，但莫之春这么一说，就有些无奈了。
什么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逗逗她。
宋清如想起之前还在相府的时候，灵台不，莫之春也是这般喜欢突然凑到自己眼前。
“思齐姐姐，”，少女从袖子里掏了个油纸包，递给她，“要不要吃栗子糕啊，我新做了好多呢。”
少女如同铃铛般清脆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响起。
从回忆里出来，宋清如看着莫之春道：“莫姑娘很像我一个故人。”
“故人？”莫之春看起来有一些好奇，“是哪里像我啊？应该很像吧。”
莫之春顿了顿，“不然也不会引的宋姑娘这么出神。”
“是啊是啊，”宋清如笑道，“很像的。”
“那我可以跟着容姐姐叫你阿清吗？”莫之春睁大双眼，炯炯的看着她。
“可以。”
“真的吗，”莫之春有些兴奋，“你真好。”
说着，缠上宋清如的手臂，拉着她要去逛街。
陈斯容无奈只好跟上。
这真是又在意料之外，又在计划之中。
林落北也跟了过去。
“你事情都办好了？”陈斯容问道。
“办好了。”林落北说道，“在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事情比我想像的要顺利啊，”陈斯容眼睫颤了颤，眼神全然没有在宋清如面前一样温柔热切，转而替之的是阴狠无情，“你去查查那个人在什么地方，务必三日内处理掉。”
“是。”
林落北应下后，转身离去。
陈斯容看了眼宋清如跟莫之春的背影，嘴角上扬，眼里蓄满笑意，快步追了上去。
“之之，阿清，”陈斯容带了丝怨气，“你们怎么不等等我，就这么走了。”
“不好意思啊，容容，”宋清如解释道，“之之一直再给我介绍元京城的小吃，她讲的太好，有点入神了。”
宋清如在马车里跟陈斯容呆了几天，在她身上学了不少东西。
“你别生气好不好。”
宋清如抓了陈斯容的袖子，小声道。
陈斯容见她这样，也不好说什么。
“算了，仅此一次啊，”陈斯容道叹了口气，道，“下次不许再犯。”
“知道了知道了，”莫之春不以为意，挥了挥手，“容姐姐一天到晚就知道乱生气。”
说完还冲陈斯容做了个鬼脸。
“阿清别理她，我带你去吃我们元京特有的栗子糕。”
听到栗子糕后，宋清如有些愣，然后径直被莫之春拉了过去。
到了摊位，宋清如揉了揉手腕，看着在摊位面前的莫之春。
这小娘儿劲儿真大。
面对莫之春她有些许疑惑，但她又不知从何问起。
也不知她该问些什么。
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问她跟陈斯容为什么这般交好？
问她为什么当做跟自己初次相见，毫不相熟？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相府，还在那里呆了那么久。
现在来到这里，是陈斯容安排的还是巧合？
陈斯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宋清如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多种可能，又一一否掉。
算了，就这样吧。
先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好了。
宋清如这样想。
不一会儿，莫之春就拿着刚出炉的栗子糕凑到她眼前。
快尝尝。
莫之春一脸期待。
宋清如被看的有些无奈，只好接过。
刚出锅的难免有些烫，宋清如吹了一小会儿才小心咬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莫之春很激动，“是不是很好吃？”
宋清如点点头。
“好吃那你多吃点。”
说完，莫之春就把手里的糕点全塞在她手里。
塞了转头就走。
“不好意思啊阿清，”陈斯容有些歉疚，“她人就这样，从小就不怕生，自来熟。”
“你别介意。”
“不介意，”宋清如淡淡道，“我觉得之之挺可爱的。”
“那就好。”陈斯容笑道。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天，顺便还看看路边的小摊。
“阿清，阿清，”莫之春瞧宋清如一直都与陈斯容再说悄悄话，小脸一皱，挤到了她二人中间。
陈斯容本来在跟宋清如有说有笑，突然被莫之春挤开，脸色有些黑。
“之之！”
莫之春没理她，拉着宋清如趁着人多就跑。
跑了一会儿觉得陈斯容没追过来，莫之春这才停了下来。
“之之，你，你”宋清如跑的太急，有点揣不过气，“你跑的也太快了吧。”
宋清如满脸通红。
她三年一直闲的时间多，所以可以经常绕着小城跑几圈。
她自认自己体质很好，精气神也比很多呆在家里的闺门小姐要好上很多。
莫之春现在气质那么好，相必三年来被教养的很好。
按理说，跑这么快，她应该比自己累好多。
但现实却……
宋清如看她面色红润，眼睛很亮，站的有直。
跟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样子
“灵台”宋清如有些琢磨不透，刚想尝试摊旧情，莫之春脸色一变，拉起她又跑了起来。
“快点阿清，”莫之春边跑边说，“容姐姐生起来很可怕的，不跑快点被抓到就完了。”
宋清如听到有些无奈。
明明是你惹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宋清如没力说话。
莫之春的体力比她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她现在都是靠着莫之春，不然估计要摔倒在地了。
“可以了可以了，”宋清如喘着气，“我跑不动了，让我歇会儿。”
说完，便甩开莫之春的手，扶着膝盖，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回来。
“不好意思啊，”莫之春有些歉疚，“我忘记你身体不好了。”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头几下。
“走，我请客，”莫之春拍拍胸，“你是第一次来元京城，我给你做东道主啊。”
她说的很真诚，宋清如也不好拒绝。
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居香楼。
一进去，莫之春就靠在柜台对着一干净白瘦的少年人喊话。
“大龙，给我来套招牌菜，”莫之春看起来像个老手，“再给我弄个天字包厢。”
“好的，莫小姐，”被称做大龙的干净少年板着脸，“是记在丞相府还是记在太…国公府？又或者是陈宅？”
“记陈宅，”莫之春偷偷看了一眼因为好奇四处打量的宋清如道，“我身边这位姑娘，她可是”
说道这里，莫之春示意大龙靠近。
大龙如她所愿靠了过去。
“是容姐姐的新课，”莫之春小声道，“待会我跟她去包厢后，你去安排一下。”
“尤其是某些人，近日都收敛些，别招惹到她，”莫之春顿了一下，吩咐道， “她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容易被欺负。”
“更何况容姐姐很看好她。”
说到这里，莫之春停了声。
随后走到宋清如身旁，扯着一张笑脸，拉着她去了包厢。
包厢大龙已经按照宋清如的喜好准备好了。
是透风最好的，窗户很大，宋清如坐在旁边，可以很清楚的将整条街收进眼里。
“你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莫之春手里拿着一盘糕点，边走边吃，走到宋清如旁边，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街道吗？”莫之春问道。
“是啊，”宋清如感慨道，“我以前住的地方虽然也是国之首都，街道也甚是热闹，特别是集市的时候。”
“但北唐毕竟是个小国，哪里比得南虞。”
说到这儿，宋清如莫名有些悲伤难过。
“阿清是想起旧人了吗？”莫之春收起笑，认真道，“离开自幼生长的地方三年，应该很想念亲朋好友吧。”
说到这，莫之春又吃了块糕点。
咽下去后，直直的看着宋清如。
“我也是，”莫之春苦笑一下，再次抬头看向宋清如，“很想思齐姐姐呢。”
宋清如转头看她，瞳孔猛的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