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和尚
敌人劫正在苦思冥想之中。
这个案件是越来越有判头了,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人抢婚,却是难以处理的情感死结。自己应该怎么办?一个月来,唐朝帝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烦躁过。
敌人劫握紧了腰间的玄铁令。不知何为的感觉涌了上来,这让他更加烦躁了。灯下的青丝被他的手抓了下来,对,这就是脱发。
忽然,门“嘎吱”一声响了。这让沉浸在苦思冥想之中的敌人劫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去看,是老和尚拿着一盏油灯,缓步走了进来。和前几天一样。是一句“阿弥陀佛”。敌人劫盲猜下一个动作是转身就走。
出乎他意料的是,老和尚这回并不走了,而是站在一遍看他。他实在很不好意思,便转过头来问道:“大师有何见教?”老和尚并不言语,而是摇了摇头。敌人劫感到很是不解,只是这件事他并不挂在心上。他还在想着那个银发男子,以及那个怀有身孕的姑娘。他翻开案卷。但是,当他继续看下去的时候,他有些害怕地发现,那老和尚,竟然也在看着它。
“阿弥陀佛。”老和尚又念叨了一句。随后则是敌人劫想不到的一番话:“男女姻缘,不必太过执着。”说罢,定定地看着敌人劫,眼里如同那天一般充满深意。敌人劫不由得为之一震。
“贫僧也会说因缘,也爱惩治恶霸,年轻时何尝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臂之力,我也能做出来。”老和尚口中的这一句,更深深地震撼了敌人劫。他放下案卷,过来和老和尚谈起话来。
言语之间,敌人劫知道了老和尚俗姓宋,名慈,本来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出身,也曾经做过官,所以这寺庙,才能用红漆涂墙。至于他为什么做了和尚,宋慈摆摆手,道:“那都是过去了。”又道:“现在称呼贫僧,都叫“智深禅师”。”敌人劫道:“禅师可有见教?”智深禅师又摇摇头,拿起那矮桌上放着的案卷,仔细看了一看,道:“这案子贫僧看过了,乃是男女俗事,贫僧年轻时也是如此。所以如果要去执行公务,尽可以带上贫僧,出个主意,当个智囊。”敌人劫被这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是的,少一个人不如多一个人,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而且这老和尚让他感到安心。敌人劫收拾起案卷,看看窗外,正是夜晚。“明天,咱们一起去。”敌人劫把矮桌上的油灯吹熄了,拉起地上稻草团,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个晴朗日子。
敌人劫走出房间,看大殿上,老和尚正做着早课。
他不想去惊动老和尚。昨晚苦思冥想了一夜,他还是觉得不带老和尚一起走更好。“怕连累了他。”这是敌人劫的内心话语。谁知,当他出了寺庙准备走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人影,脖子上一串念珠,腰间还悬着刀鞘(老和尚带刀?敌人劫可没有多想)。看见他,一声“阿弥陀佛”。
老和尚怎么也这么利落!
“走吧。”老和尚口中一句话,敌人劫麻木的脑子被唤醒了,他看了一看腰间的玄铁令,走向马厩。
既然老和尚如此奇怪,那么他会骑马,自然不是啥稀奇事。敌人劫这么想。
可是他不久后就有些后悔了。
到了地方,老和尚率先望村子里跑去,敌人劫在后面追赶。
敌人劫的汗水在阳光下流落,看看老和尚早已不见人影。
“哪来的秃驴,滚!”敌人劫一个激灵,看前面时,分明有两个人在打斗。一个手里戒刀出鞘,白花花的刀光和着枪影,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那个手拿戒刀的,是老和尚。
那那个手持一杆烂银枪的呢?
自然就是上次那个银发男子了。
男子手里的枪在不住颤抖,老和尚越斗越勇,戒刀忽上忽下,恰似白云裹着白雪,冰里冻着白糖,二人扭打在一起,敌人劫急忙跑上前去。尽自己的力气拉开二人。男子手上的枪耀眼,老和尚的戒刀也在发光,两件兵器都是十分好架势。而此时男子的眼是猩红的。
“你们还要我怎样……我家里也有些薄产,老婆不是养不起,那姑娘也不是不爱我……未婚先孕有错?你们谁还没发生过关系……秃驴,你找不到老婆,才去当的和尚,是吧,是吧!有胆量的回答我啊!”老和尚攥紧了拳头,腰间刀鞘被另一只手压的“咔咔”响。敌人劫一个眼光过去,他看到老和尚也有些愤怒了。“不要轻举妄动,我一个人去。”敌人劫的眼神中,还传达了这样的信息。
老和尚本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知道这样做。他那时的气愤,也只是过去劝说时惹怒男子的回击。他并不是一个会生气的人,更多的是包容。和尚最需要的就是胸怀。他转过身去,没有骑马。而是沿着原路,就走回去。老和尚的一个师兄在山里另一座寺庙当主持,老和尚决定顺路去看望一下。
而敌人劫,就静静的看着男子哭。男子还是一个帅哥。(敌人劫初印象就是这样)等到他哭够了,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哭了,我代表那个和尚向你道歉。他是我的朋友……年轻时和你一样……至于后面的事情,你就先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