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游玩了山中各处,到了午时许,两人正在诗崖边欣赏崖上唐宋名人留下的诗句书法,汤玉水这一个月来虽读了不少诗词,但这崖上的诗句却是极为陌生。见了如此美妙的诗句书法,汤玉水不禁心生向往。当下一一读了一遍,心中欢喜,难以表达。卜儿不喜欢文邹邹的东西,只是在崖边来回走动,时不时的也对汤玉水的书呆之气暗暗叹息。汤玉水忽道:“卜儿,这里怎么凹凹的?好像被人凿过似的!”卜儿朝他说的地方看去,点头道:“恩,是被人凿去了。听师傅说这里好像是什么李白留下的名篇。后人贪念他的书法名篇就凿去了。”
汤玉水叹息道:“李白诗篇冠绝古今,书法更是当世罕见。今日没能看到他的诗篇真迹,是为憾事。”卜儿笑道:“什么憾事不憾事的,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你要是向往这些名人,就应该向他们学习,而不是一味的欣赏他们的作品。”汤玉水点头道:“没错,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虽然不能教授我什么了,但是他们的事迹、作品却是永世长存,我只要依此学习,定会在文学上小有成就。”卜儿不耐烦了,嚷道:“玉水哥哥,咱们别在这里讨论什么诗词歌赋了行吗?我都快饿死了,咱们回去吧!”
汤玉水道:“好吧,我现在也有些饿了,咱们回吧!”说罢又向诗崖凝望了一眼与卜儿并肩而行。二人展开脚步快速而行,约小半个时辰便回到了住处,此时耶律恪奕与灵云子还未归来。汤玉水随便做了几个素菜与卜儿吃了。此时忽从山顶传来一阵琴声,声音清越婉转,甚是动听。卜儿道:“定是耶律师伯与师傅在抚琴了。咱们现下闲来无事不如去峰顶看看吧!”汤玉水喜道:“好啊!我还没到过峰顶呢。”二人展开轻功,急步上峰顶而去。
汤玉水入门不久,轻功自然比卜儿差了许多,卜儿见他总是与自己相差七八丈,心中又是嘲笑又是自豪。峰顶离住处足有四五百丈。卜儿加快脚步,约莫四五盏茶的工夫便到达了峰顶。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汤玉水也赶到了。卜儿笑道:“玉水哥哥,你跑的好慢啊!”汤玉水道:“你自小习武,我轻功自然不及你。不过我以后勤学苦练定会超过你的!”卜儿微笑道:“但愿如此吧!”言语中略带有嘲讽之意。二人悄悄地走近自己师傅所在的草亭,躲在了一片树阴之下。
这时的琴声更加清脆悦耳,琴声之外还夹杂着各类鸟鸣,琴声与鸟鸣更是结合的恰到好处,令人听来清新自然,忘忽所以。过了一会,琴声忽毕,几百只鸟儿也从二人头顶向远处飞去。此时,忽有人拍手赞道:“耶律老儿,你的棋艺不但见长,琴艺也达到炉火纯青之境啊!老道我真是佩服不已啊!”说这话的人正是灵云子。抚琴人道:“老儿的琴艺固然一绝,棋艺却比不上你这妖道,刚才只不过侥幸胜了你罢了。你‘武棋医卜’四绝,老儿佩服你才是!”这人便是耶律恪奕了。转头朝汤卜二人躲的地方喊道:“水儿,卜儿,还不出来。”二人慢吞吞的走出,纷纷拜见了自己的师傅。
灵云子朝汤玉水道:“你师傅刚才下棋胜了老道,老道我认赌服输,且教你两门武功,你师傅说你还学不得剑法,那老道便教你一套掌法和一门轻功,你看怎样!”汤玉水大喜,忙行礼道:“多谢道长。”卜儿跑到耶律恪奕身旁,拉着他的衣服叫喊道:“师伯,我师傅教玉水哥哥一套掌法,你也得教卜儿一式剑法才是。”耶律恪奕站起身来点头笑道:“这个自然,不过现下没有长剑,水儿也正在学习剑法内功,咱们可也不能让他瞧到,我晚上再教你如何?”卜儿喜道:“那再好不过了!”灵云子笑道:“你老儿晚上教,那老道我现下就教,不过也不能让你看见。”转向汤玉水,又道:“水儿,咱们去找一寂静之地,老道我传你功夫。”汤玉水高兴的连连点头。
当下灵云子便携着汤玉水展开轻功奔下山去了。汤玉水只觉身子甚是清盈,宛如在天空飞翔一般。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经过了一片空地。只见这空地四周枯松林立,自是寂静无比。灵云子收了轻功,跃在地上,说道:“水儿,咱们就在这里吧!”汤玉水点了点头。灵云子又道:“老道教你的这套掌法叫做‘八卦九宫掌’,此掌法与步法都共有八九七十二种变化,可以说是灵活无比,变化无穷。力道足可伤人肺腑,不过你学了之后,可不要轻易伤人。”汤玉水道:“道长放心,水儿自当遵从。”灵云子将”八卦九宫掌”的口决与心法依次说了,汤玉水不明之处,他也一一讲解。不到小半个时辰,汤玉水已将口决与心法要领熟记于心。
灵云子见他这般速度,心下甚喜。当下便展开身子将”八卦九宫掌”演练起来,汤玉水也站在原处仔细的看着。这”八卦九宫掌”果然变化无常,只见灵云子身子忽从乾宫闪到巽宫;手掌也随着变化,是从震位移到兑位。掌风也带动着四周的枯松四处摇摆,汤玉水也险些没能站住脚。约一盏茶功夫,灵云子忽然身子一闪,跃到了一块大岩石旁,他右掌一伸,那岩石迅速崩裂,“咚咚”几声散落在四周,汤玉水也惊的连连后退。
灵云子收了掌法,说道:“水儿,可看清了么?”汤玉水道:“看清了!”灵云子又道:“那记住了几成啊?”汤玉水挠挠头道:“记的七八成,只是最后一招不怎么明白。”灵云子笑道:“这最后一招名叫‘突如其来’,力道比其他招术高了几倍。只是此招快如雷电,也难怪你看不明白。不过你只要将前面的招术融汇贯通,这最后一招便不难了。”汤玉水拱手道:“多谢道长指点!”当下展开身子习练了起来,灵云子在一旁看着连连点头叫好。只见汤玉水掌法不步法结合的恰到好处,身法体态也甚是优美,只是掌风弱了些。待到最后一招“突如其来”之时,身法之快已近似飞箭。虽然没能将岩石打的崩开,但也使的岩石出现了几道裂痕。
灵云子拍手赞道:“好,好。果然不愧为耶律老儿的高徒,习练的竟这般神速,哈哈!”汤玉水道:“是师傅和道长叫的好才是!”灵云子又道:“你日后定要勤加练习这套掌法,假以时日,定会在我老道之上!”汤玉水忙道:“水儿怎么敢超越道长,水儿只求能达到道长的一半就心满意足了。”灵云子哈哈笑道:“你现下已经达到老道的一半了,难道就此你便不练了吗?笑话!”又让汤玉水习练了几遍,并加以指点,汤玉水练了几遍之后已大有进步了。
灵云子道:“以后你便如此练习必有更大的进步!老道既把掌法教与你了,现下再教你一门轻功。”汤玉水道:“多些道长,水儿定会好好学习!”灵云子又道:“天下轻功如出一辙,皆是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微妙轻功,可我老道的这门‘清风踱步’是天下一绝,此门轻功快如疾风,声若微风,你学了定会受益终生。”当下便把“清风踱步”的心法口觉,步法要领与汤玉水说了。
待汤玉水记熟之后,那灵云子便展开”清风踱步”演示起来,只见四面八方皆是灵云子的影子,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一会在数十丈之远,一会又在几丈之高。掠过汤玉水身边时他却直觉一阵清风吹过,却难以看清灵云子的身子面目。汤玉水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灵云子跃到他身前,又道:“水儿,这门轻功可看清了吗?”汤玉水摇头道:“道长身法太快,水儿一点也没看清!”灵云子笑道:“恩,这就对了,这便是此门轻功的妙处,旁人是很难察觉的!你可照我刚才教你的心法与步法口诀试着练一下!”汤玉水点了点头,便展开“清风踱步”练了起来,刚开始还慢了些,后来慢慢变快。
只听得灵云子指点道:”意守丹田,以意领气,踏巽位,跃休门。”汤玉水依照做了,只觉身子清盈,身体已经跃到空中数丈,有轻轻落在了乾位。灵云子又接连指点了几招,汤玉水已经小有进步。此时天已渐黑,二人已经忙活了二三个时辰,腹中早已饥饿,灵云子使汤玉水停了下来,道:“水儿,天色不早了,想必你师傅耶律老儿已经备好了酒菜等着咱们呢,咱们快走吧!”汤玉水应声道:“是!”灵云子微微一笑,道:“你我展开‘清风踱步’的轻功回去,你看如何?”汤玉水点头喜道:“好,好!”当下二人展开”清风踱步”的绝技,往东上山而去。
约几盏茶的工夫,二人并肩一起到了住处。只见卜儿拿着长剑出来迎接,笑道:“师傅,玉水哥哥,刚才耶律师伯教了卜儿一式非常漂亮剑法,我练给你们看看呢!”说罢便执剑飞舞,剑法轻盈,刚柔并济,忽慢忽快。身子更如同跳舞一般,甚是美丽,汤玉水看着不免有些心动。约又舞了一盏茶的工夫方才翩翩落地,长剑回鞘。灵云子笑道:“没想到耶律老儿也会这么轻盈漂亮的剑法,哈哈!”汤玉水问道:“这么漂亮的剑法叫什么名字啊?”卜儿盈盈一笑,道:“是垂青剑法中的耳鬓厮磨式!”灵云子道:“垂青剑法那可是耶律老儿的看家本领,没想到他竟舍得教你!”
耶律恪奕出屋笑道:“你肯将你的看家轻功‘清风踱步’教给水儿,我就不能将垂青剑法交给卜儿吗?”灵云子鼻子向前一嗅,笑道:“哈哈,今日又有好酒好菜了!”说罢,急步进屋去了。耶律恪奕大笑一声,也领着汤玉水卜儿进了屋。四人依次而坐,汤玉水纷纷向耶律恪奕和灵云子敬了一杯酒之后,便不再饮酒,卜儿却只是夹菜滴酒不沾,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汤卜二人便辞了各自的师傅回房睡了。耶律恪奕和灵云子直饮到深夜方才罢酒入睡。
第二天一早,灵云子师徒便辞了耶律恪奕,准备回山。汤玉水含泪道:“道长所居何处,水儿改日定会登门拜访。”卜儿道:“我和师傅住在徽州的齐云山,路途遥远,你也不必来找我们。不过我和师傅每隔三个月都会来看耶律师伯,到时候我们再玩呀!”说罢盈盈一笑。汤玉水听了大喜,忙遵师傅之命送他师徒下山,足足送了二十多里方才与灵云子师徒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