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远郊重山叠翠,起伏绵延,在千佛山西边与千佛寺相隔约有四五座山峦的地方拔地而起一座高峰,名为烟霞山,以落日之美闻名于京城。
但是由于海拔较高,山势险峻,所去游玩的人并不是很多。微微秋风从山上送来缕缕桂花的甘甜,山脚下一对白衣男女并肩而立,宛若神仙眷侣。
“辰,你以前来过烟霞山吗?”叶落牵着陌亦辰的手,她以前总是听人说起烟霞山的落日极美,但却是第一次来。
这一世她去过很多地方,烟霞山并不是最美的山,也不是最有特点的山,可是却有一种它独特的魅丽。
脚下的石阶并不规则,高高矮矮,上面因为长时间没有走人,稀稀疏疏绕的张着青苔,走起来要极为小心。两边的参天古木,住粗壮的树干需要几个人合抱,层层的枝叶相互纠缠遮蔽狭窄的山路,如果夏天需要避暑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泉水叮咚,鸟鸣欢快,化成一个个音在山间流转,为原本寂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勃勃的生气,让人心生眷恋。
山间清风拂过,秀发微微飘起,陌亦辰平素里冰冷的眸子变得柔和,黑眸里映着一个灵秀的白衣女子,温柔而深情。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他是去过很多地方,但每一次都是有目的的前去,留下匆匆的脚印,很少像这样游山玩水。这里的景色虽然漂亮,但是在他的心里却不及这丫头的一个浅笑。
“我们以后经常来这里玩好不好,我们在这山上修一个木屋,每年到了夏季都来住几天,一定非常凉快。”叶落陶醉在山水之中,“对了,我们不把房子建在地上,我们在那颗大树上搭一个木屋一定很有意思,而且这样即使山中有野兽的话,也上伤不了我们。”
她记得自己在前世看过一个电影,里面就有一个很漂亮的木房子在树上建着,当时她心里羡慕极了,但是也只能干巴巴的想想。每天早上伴着鸟鸣声起来,走出屋子就能看见不远处的缓缓流动的溪流,这种感觉一定很好。
“落儿又在瞎想了,哪有把房子建在树上的?” 陌亦辰赏了叶落一个爆栗,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想到的,“你要是担心有野兽的话,只要有你家相公在,什么野兽也伤害不了你。”
叶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果然是古人,真不浪漫。”
“落儿,又在说什么呢?”这丫头八成又在背后说他坏话,其实她要是想在树上建一个房子也不难,只是把房子建在树上他真的是闻所未闻。
不过只要他的傻丫头想要,建一个这样的房子,换她一笑又有何妨?
叶落心道这家伙的耳朵可真是灵,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得到,“陌亦辰,我累了,走不动了。”
某女毫无形象的往地上一坐,托着脑袋看着俊逸的男子,无赖的不走了。开始还有石阶,再往上走完全没有了规则,有的石阶有一米多高,她可真是用爬着上去的。
为什么自己的衣服脏兮兮的,而这家伙的衣服却干净的像新的一样,叶落郁闷的想着。
“来,我背你。”陌亦辰见叶落赖皮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往地上一蹲,示意他家的傻丫头爬上去。
叶落高兴了,往陌亦辰背上跳去,舒舒服服的让他背着上山,反正这点路对他家相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毫无良心的啃着自己刚才顺手摘来的果子,末了还把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往那件洁白如雪的袍子上蹭了蹭。
这大概就是相公养成记,她家相公对她可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陌亦辰纵容着身上小女人在他身上的胡作非为,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到背上的女子。
“辰,你知道吗?干娘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烟霞山,她每年夏天都会和先皇抽上一天的时间来这里玩,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怨不得干娘如此喜欢。”叶落趴在陌亦辰的背上闷闷的开口。
陌亦辰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背着叶落往上走。
她想干娘了,想那个时候在山脚下的村子里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跟着干娘学习认字、弹琴、刺绣,简单而快乐。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干娘没死,她们现在一定还在山脚下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种上几亩田,养一些鸡鸭,再织布拿到镇上还钱。虽然生活不会很富足,但是却一定很快乐。
只是人生中没有如果,更没有彩排,有些事情注定了会发生无法逃避。
她很幸运能够带着幼小的君墨,逃过那些人的追杀,找到活计,没有被冻死街头,有时候回过头想想那段最艰苦的日子,连她不不相信自己竟然走了过来。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叶落柔柔的看看这陌亦辰俊逸的侧脸,她遇到了自己两世中最爱的男子,也找到了她的幸福。
干娘如果知道,也一定会替她高兴吧。
“辰,很少有人知道山上其实还有一个庵,名为烟霞庵,那里或许会有我们一直要找的东西。”
陌亦辰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落儿,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去做的,即使没有那个东西我们也能成功。”我不希望你再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皇宫,凤鸣宫中,一个身着淡蓝色宫装的少女耐心喂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吃药,床上的女子慈祥的望着她,充满着浓浓的母爱。
傅婉露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淑儿,不吃了。”这药这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她的病,她很清楚,这些药根本就解不了身上的毒。
知书见药碗中只余下了约一小口的药汤,也不再勉强,用帕子将她嘴角的药汁擦干净,站起来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淑儿,你父皇不是前些日子刚让人专门打了些首饰给你吗,为什么不带,可是不喜欢?喜欢什么样式的告诉母后,母后让人重新给你做?”傅婉露见这个从小与自己失散的女儿,头上只带了一支简单的玉簪,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