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绿紧紧咬着牙,恶狠狠盯着萧风,沉默着不说话。萧风的脸上弯出几丝冷酷的笑意,比划了一个手势,霜阳看到萧风的动作,残酷的笑了几声,抓起残狱巨剑向树林走去。不一会儿,血鼹的惨叫混合着钝器的击打一声盖过一声飘了过来,萧风脸上的笑意更冷了,野绿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顾不得萧风的威胁,破口大骂着:“混蛋,你们这两个不讲信义的混蛋,你们说过不再伤害尤贝的,你们连吃尸体的腐鼹都不如,混蛋,都是混蛋…………!!”
霜阳正在声音的源头忙碌着,萧风毫不在意,任由他骂。小飞不知从哪跑出在他手里抓出一颗魔核后高高兴兴的跑开了,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一阵紫斑花微香的味道,一切悠闲惬意得就像萧风曾经想象过的外国下午茶。
野绿骂了五分钟,惨叫持续了整整五分钟,并且越来越尖锐,当惨叫声到达尖锐的程度时,野绿一下子软了下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什么都说,求你们不要再伤害尤贝了,它还是个孩子,求求你们了,它是无辜的,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萧风再一挥手,惨叫声便停止了,野绿赶紧开始交待:“青环那个女人炼化的是一条青环蛇,青环蛇你们应该知道,不怕痛,所以你们拷打她一点用也没有。青环蛇极媚,可以用它特有的蛇舞迷惑其它魔兽甘心供它驱使,青环在炼化它后利用这个特性可以控制和他发生关系的男子,所以你大哥才会被她控制。而她真正的杀招是她的“万木化蛇阵”,如果是在离这不远的紫藤林,我们所有护法加起来都没有把握打赢她。”
“当时那个血阵,确实不是杀你们的,当时青环濒死,她对你大哥发动了“青环咒”,不过她还没有完成就被你大哥杀了,而那个诅咒是我教她的。而我,我和她以前是那种关系,所以我帮她完成了咒语。”
“我和青环的关系,我们,其实我们算不得什么,青环有需求,我也有欲望,所以我们在一起。我们认识差不多有八年了,在第三年时她开始炼化青环蛇,等她炼化成功后不知为什么我开始没理由的对她感到厌恶。不过我们没分开,几年的感情不是说分就能分的,我们之间再也没有爱了,即使在一起,也只是因为身体和心理的需要。”
“后来,我们关系越来越远,彼此厌恶对方,可我们还是在一起。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次本来我是来帮她的,可是看到她满身蛇气,还污言秽语,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杀了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感到愧疚。”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融合魔兽。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在魔兽森林边缘流浪,有一次我得了很重的病,就快要死了,是阿撒兹勒大人救了我并收养了我。我一直当阿撒兹勒大人是我的再生父母,可当阿撒兹勒大人想要我融合魔兽提高战力时,我却拒绝了。”
“十几年来,我一直没有融合魔兽,我舍不得尤贝,它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遇到它时,它不知被谁欺负了,正躲在一个角落里哭。如果融合了它,我想我会恶心到自杀,这也是我为什么厌恶青环的原因。”
“那条青环蛇是她从小养大的,跟了她整整五年,五年啊!她和别的护法都没什么区别,从骨子里透着尸体一样的恶心,除了阿撒兹勒大人和托帝斯大人,南方教廷城再也没有干净的人了,其它人都是连魔兽也不如的食腐鬼。”
“我想跟你们说,我没有融合魔兽,所以战斗力是最弱的,其它的护法都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虽然我们是敌人,我还是想让你们把其它所有护法都杀死,至于阿撒兹勒大人,大人是你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我从没见过阿撒兹勒大人出手,我相信,肯定是这个世界上值得阿撒兹勒大人出手的人还没有出现。”
萧风一记雪球对着野绿扔去,将狂热崇拜中的他打醒。看着恼怒的野绿,萧风冷冷地说:“把诅咒解除掉!”
野绿面露难色,他说:“我办不到,虽然咒语是我帮助她完成的,但用的还是青环蛇的力量,所以青环死了后就没人能破解了。如果我能帮你我肯定帮你解了,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南方教廷里只有一个青环啊。”
萧风知道他肯定没有说谎,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是恳切真诚,眼神也是清澈的。虽然长时间穿行地下和血鼹为伴让野绿散发出一股湿浊的味道,但萧风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野绿一脸的乞求勾起了萧风的好奇心,萧风对视着野绿,比霜雪还冷的目光似乎要把他刺穿:“你的血鼹叫尤贝,很可爱的名字!可它的行为根本谈不上可爱,你称它为孩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野绿一下子又急躁了起来,嘴里不停的求饶:“求求你们放了尤贝,你们要我怎样都可以,哪怕是带你们去找其它护法都行,但求你们放了尤贝。它,它真是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它什么都不懂,被别的魔兽欺负也也不会记恨,求求你们了,它只有一个孩子的思想啊……”
野绿又要说个没完了,萧风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打算再伤害你的尤贝,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我……”野绿迟疑着。
萧风想了想,说:“我的魔宠叫小飞,也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不过它太淘气了,喜欢各种魔兽的魔核,呵呵。”
野绿痛苦的咬了咬嘴唇,用沙哑的嗓音缓慢的说:“尤贝只是体型大而已,它根本不懂事情的,它很害羞。它是很大,而且能力不错,但它怕地面上的所有事物,甚至会被其它比它小的魔兽欺负。它特别怕疼,每次受伤后都会哭好几天,它只听我的安慰,也只有我才能安慰它,这个世界,只有我懂它。如果它受伤没有及时感受到温暖的话,它会躲到地底,自己孤独的哭泣,可能会哭到死,它只是个可怜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萧风制止了野绿不断的重复,说:“那,为了尤贝,我们不能杀你喽?”。
野绿似乎想到了尤贝,一时间竟然愣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萧风笑了笔,瞬间回复了原本的体温。将束缚着野绿的蛇皮去除后,说:“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的尤贝吧,估计它又在哭鼻子了。”
野绿挣脱束缚后一点也不想逃跑,之前他的逃跑只吸引了萧风的注意,尤贝却被霜阳逮了个正着。现在尤贝被控制着,他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只是呆呆的跟在萧风身后走。当两人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到霜阳身边时,看到血鼹山峦一样起伏的轮廓,野绿一下子扑到那肥壮臃肿的身体上。
尤贝果真像孩子一个哭了起来,只是这哭声听起来有些吓人。野绿安抚着它,萧风抱着手臂站在霜阳肩侧,声音中有了一丝温暖和欢快:“虽然我不怎么讲信誉,但我和大哥并不是坏人。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我不觉得我们应该是敌人。不是吗?你看,我大哥刚才打的只是几块腐朽的木头而已,你的小尤贝只是被小飞吓了吓,它的确只是个孩子,一个爱哭鼻子的孩子。”
“就此别过了,野绿,我不希望我们再见,如果下次再遇到你,我会杀了你,还有你的尤贝。”说完,萧风和霜阳一起转身,向幽深的森林行去,野绿确定尤贝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时,一个劲的向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说谢谢。
时光仿佛倒流,前方是霜阳宽阔的背影,上面是一把夸张的巨剑,肩膀上是嬉闹的小飞,缠绕着藤蔓的树木在不时掠过,掉落一片水迹。
如果不是残狱古老的气息和流动的冰焰,萧风还以为回到了刚刚和霜阳结伴躲避追杀时的日子。那时也有这样难得短暂的时光,同样有困扰着他的迷团,还有霜阳的执着,一切的一切,都照亮了他前方的道路。
第二天会如期而至,那第一束光落下时,不知是希望之光还是毁灭锋芒。不经意间,霜阳开始向冰风岛行进,而萧风的目的也有了些许变化,但不管怎样,他们一直向前。
“小飞,你真是越来越调皮的,刚才居然派幻影分身来拿魔核,太浪费了,不过这次我为什么分不清哪个才是它的本体?”
“嘿嘿,老大,这个是小飞的新招:迷幻分身,迷幻分身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
小飞今天特别活跃,直到此时萧风才明白小飞兴奋的原因,小飞的成长毫无疑问给萧风带来了喜悦。萧风快走几步,和霜阳并肩走着,说:“大哥,我的小飞又学会新技能了,你什么时候也收个魔宠啊?”
“兄弟,你明明知道战魂武士不能签订任何契约,这是你第五次问了吧,是不是想比试比试了?”
“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