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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年华

暮楚风,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新名字,今年距我遇到那个叫暮楚雷厄的中年男人和长袍老者八年了,所以我八岁了。

三岁时我便开始练习基础的武士功课,同时那道近似冰流的东西我也没有停下过锻炼,没想到我的身体越来越强健起来,渐渐地能想很多自己的事了。在这之前这具身体太弱了,根本承受不住高强度思维的压力,想的东西稍多就会头晕头痛。

或许这是命运里注定的吧,我既然存活下来又与暮楚家族结下缘分,与我本来的打算差了好多,或许这就是命运之神的安排吧。出生在这里我想我要负起某些责任,当时能在空间乱流里感应到这个世界的存在,可能是这个普通的小镇的功劳,或许是父亲母亲殷切盼望的结果。

我还是不太亲人,但父亲母亲一直当我是心细可爱的男孩,和其他父母眼中的儿子一样拥有无尽光明的未来。我选择忘记空间乱流里的岁月,短暂的挣扎过后我还是选择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或许这短短的几十年便是我的选择,我的终点了。回想那没有尽头的寂寞时光,还是短暂而且精彩的人生更美。

八岁时我开始正式习武,这比小镇其它孩子要早很多。暮楚家族据说是个历史悠久的古老家族,祖上曾经是帝王左膀右臂,只是如今家族没落,人才凋零之下不知怎么来到小镇当了一镇之主。虽然镇长作用并不大。

小镇名叫平安镇,镇如其名,平和安详,虽然长年冰雪缭绕,但民风淳朴向善,没有什么争议和冲突。可能就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吧,暮楚家族也已经有几代没出过高阶武士了,想重振家族相当的难。而到了我这一代已经三代独传了,再有个三长两短,家族很可能就此彻底消失。

暮楚家族对子弟要求很严,很多武技必须从小练起,而小镇的练武场就在我家里。武士,是尊贵的,父亲在小镇有很高的威信,时常有三五成群的武士聚集到家里的练武场说起冰雪森林里的战斗乐趣。每当听到种种危险和与魔兽战斗的技巧时我就心里痒痒的,所以我也多留意了一些这方向的知识,而普通人对此只能羡慕和无奈,他们连最普通的冰牙鼠都打不过。

父亲不常去冰雪森林,武士们聚集到练武场很多时候就是听父亲的意见,得到武技上的指点。父亲是白银武士,只有武士等级达到四级时才能有这样荣耀的称号,与此相对应的是对武技和斗气更加深刻的理解,其他武士只是普通武士,不过他们共同拥有雪原特有的名字:雪猎人。

练武场内同时有为蓝爷爷特制的练习场所,除了听取父亲的经验,雪猎人们也想听一下蓝爷爷的教导。小镇上武力高最的就是白银武士,外来的冒险团队也只有队长才是这个等级,但加上他们小镇也超不过四名白银武士,而蓝爷爷是唯一的魔法师。

小镇位于天阳帝国边境,同时也在冰雪森林边缘地带,这样一来就吸引了不少的冒险团队进入小镇。父亲维护着小镇的治安,必要时还会以武力解除武士与武士的冲突,同为白银武士,父亲的斗气比一般武士强得太多,而且父亲后面还有蓝爷爷的支持。

我曾见过蓝爷爷制服斗殴武士的过程,手掌轻轻一挥两名实力不错的武士就被冻在了冰块里,那是魔法的威力!而且我还注意到蓝爷爷当时只略动了动嘴唇,实力简直比父亲还要深不可测,尽管蓝爷爷没有父亲的千斤巨力,但他的眼睛是大海一样的深邃。

魔法师有着神秘且出奇不意的招术,蓝爷爷说过通过精神感知锁定对方后很容易就能把魔法施放到对方身上,这个过程甚至不用现身。魔法施放的过程中需要动用庞大的精神力和魔力,并且要手势和魔法咒语的相互配合,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天赋基础上的。

我只见过蓝爷爷以极快的速度讼出魔法咒语,声音之小连我都听不清,而在蓝爷爷面前我不敢运用那道神秘的冰流。蓝爷爷曾不止一次说过,魔法师施法时的快慢直接影响魔法的威力,大多时候魔法师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魔法咒语的大声咏唱召唤足够多的魔法元素,所以魔法的威力可大可小。而在森林冒险时即使施放魔法也要留有足够的缓冲时间,这样一来魔法的威力更加折扣了。

即使这样,蓝爷爷的地位仍比父亲高很多,我注意到父亲是白银战士,也就是四级武士,而蓝爷爷是四级魔法师。抛开年纪不论,蓝爷爷比父亲实力强的太多了,如果给蓝爷爷足够的时间让他来施放一个魔法,包括父亲在内所有的白银武士恐怕都不是蓝爷爷的对手。

可小镇上的人更崇拜武士,可能是身在雪原而成为魔法师条件太过苛刻的原因吧,小镇上大多数人都习武,几乎所有成年男子都会一些武技。可习武也需要天赋,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像父亲一样的白银武士的,只有到达白银武士才能出现斗气,那是每个武者的荣耀。

但我更喜欢魔法,因为要分别一个魔法师有没有攻击要看他嘴唇动作快慢,魔法咒语不能空念,不然会出现很可怕的事情。但魔法咒语是可以默诵的,默诵虽然会降低魔法的威力,但战斗时极难被发觉,与武士进攻前的准备动作相去甚远。

我不想与人发生冲突,但从小镇的风俗看恐怕躲避不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无惧于战斗,但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已经准备战斗了。而且当魔法师一旦大声诵读魔法咒语,那就意味着他已不顾一切,在我看来相对瘦弱的魔法师在拗口的魔法咒语中与死亡拥抱几乎是人生中最大的骄傲。

八岁是接受冰雪洗礼的年纪,我被埋进一堆冰雪中,外面的人把一件件稀奇古怪的器物摆好,蓝爷爷则把一个画了很多奇异符号的兽皮向我展开,耀眼的白光后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冰雪洗礼好像只是一种仪式,是我正式成为雪原一员的见证,可我只感觉从那天起抗寒能力有所提高。除此之外唯一的收获就是蓝爷爷带来了一位可爱的小女孩。

八岁是个特殊的日子,雪原上所有的孩子都会在这一年进行各种不同仪式向苍茫雪原表示尊崇,而我在练武之余开始有了新的玩伴。铃儿不时会到练武场来捣乱一番,八岁的铃儿已十分懂事,雪原的孩子懂事都早,十五岁就是成年,八岁已初见成熟只算少年老成而已。铃儿有时也调皮,但她很少任性,很多方面她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原则。

铃儿,真是一个怀念的名字啊!或许风铃儿不知道自己以后的遭遇,永远沉睡在大海会是最好的结局,那样的结局对她太残忍了,一尘不染的她本不应该隆在这混浊的世界。如果能真正了解她的话我想我会把她当现在的蓝铃儿一样守护她,只要看到那双纯真无邪的双眼就能感觉到温暖。

“风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清脆如风铃的笑声后面是小女孩踢踢踏踏的脚步:“风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一双戴着花环且粉嘟嘟的小手抓了了一双稚嫩因为习武略显黝黑手臂上。

“铃儿你又来捣乱了,蓝爷爷呢?他不是管得你很严吗?这次你是不是没做功课偷偷溜出来的。”我刮着那同样粉嫩的小鼻子逗弄她,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她时总会想起那双同样纯净的眼睛。

“风哥哥你讨厌,每次都刮我鼻子,不和你玩了!爷爷正找你呢,你快点过去吧!”小丫头像那冰雪初融时的暖风,来去无踪,眨眼间又找不到人影了,空气中只留着她风铃般的笑声。

大概她又跑去后园了吧,看来我的冰浆果又得遭殃了!可恶的小丫头,哪次不是熟的欠的乱摘一通,吃得饱饱的然后还要带一大包走。也只有在这时小丫头才会表现出调皮的一面,那可是能增强体力和抗寒力的好东西啊,给她吃了……唉,算了,也浪费不了多少。

既然蓝爷爷找我,肯定是有事了。蓝爷爷把她最喜欢的孙女带来这里和我一起学习魔法的知识,蓝爷爷非常博学,喜欢跟我和铃儿讲一些大陆上的奇闻异事和各种魔法知识,只不过铃儿每次都说无聊跑开。

“蓝爷爷,您找我?”

蓝爷爷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呵呵,风儿来了。来来,暮楚小狼今年八岁了,到了进行魔法启迪测试的年纪了,魔法天赋好的话重振家族那是指日可待啊。”

见鬼!又是重振家族,随着我的长大蓝爷爷和父亲三句离不了这句话,而重振家族肯定会束缚我的自由。

蓝爷爷名叫蓝德,冰系四级魔法师,现在我知道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去更好的镇长或城主那里任客座法师,绝对比上在这里好得多。但蓝爷爷就是留在了平安,尽管雪原上的寒气对他的身体是不小的考验,听说蓝爷爷与暮楚家上一代家主关系特别好,所以一直在留下来帮助父亲,但我发现蓝爷爷看父亲和母亲的目光绝不是单纯长辈那种欣慰的目光。

“风儿,把手放到这个水晶球上,不要说话,闭上眼睛用心感觉。”蓝爷爷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个通体透明不含一丝杂质的水晶球,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父亲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一副神经紧绷的样子,看来他对今天事情很关心。

“肯定又在想重振家族的事情!”我不无恶意的猜测着,同时一双因为长年锻炼略显苍劲的小手放到水晶球上开始按蓝爷爷说的集中精神,没过多久房间里亮起了一红一蓝两道光芒。

蓝爷爷的眼眯了起来,但这样掩饰不住他眼中的震惊,一红一蓝两种彩光持续了很久才慢慢消散。这期间,蓝爷爷紧紧盯着水晶球,表情十分复杂,而父亲则一直盯着蓝爷爷,表情同样复杂。

“怎么样,蓝叔叔,风儿到底怎么样?”看到蓝爷爷一脸凝重,父亲顿时焦急起来,关切之情似乎超过了期望。我心头一阵翻涌,前世知晓游轮上的阴谋以及隐藏得最深、漠然到冷血的船长后,我就变得不愿相信任何人。乱流空间里的无数岁月,更是将这种情绪无限放大,我对父亲更多的是感激而不是亲切,其他的人更是如此。

当然铃儿除外!!

蓝爷爷终于回过神来,深深叹一口气后才说:“风儿的魔法亲和度很好,魔法类型也……还好……”

“真的?”父亲毫无礼貌得打断了蓝魔法师的话,但让父亲想不明白的是,蓝爷爷明明都说不错,可为什么平日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现在绷得那么紧,难道是精神力强度不够?

魔法师没有丝毫因为被打断而不高兴,他挥挥手制止父亲接下来的询问,对我说:“风儿,过来,我来测试一下你的精神力,或许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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