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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涟漪

驱赶走了巨龙,少女静静的守在少年身旁,纤细的手指随意交叉在一起,不时拨动一下少年的发丝。每当莹白如玉的手指拂过少年面庞,上面星点的鳞片便洒下一片五彩光斑,空间结界中阳光柔和,泉水叮咚,共同鸣奏出一曲灵动音章。

“生机都恢复了,怎么醒得就这么慢呢?”少女苦恼地皱起眉,她记得最绝望的那段日子,那时她对这里全然不了解,没有水没有路,一头小兽或一棵树林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每走一步都要付出世大代价。

她单薄的身躯几乎无法坚持,但想到背上少年心里便生出无尽勇气,再险再难她咬牙一点点克服。和险恶的环境一样,那时少年的情况也是一团糟,身体和内脏都被狠狠挤碎,双手消失,双腿也血肉模糊一片。

更为棘手的是少年身上缠绕着一股深灰能量,少女好奇下试探着触碰,深灰能量立刻像闻到血腥的鲨鱼缠上少女手臂。一股焦灼般的疼痛袭来,少女如坠冰窟,能量不仅带来剧烈的疼痛,还让思想意识凝滞。

少女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已过去了几天,看到在少年身上游走的深灰能量她颤栗不已,不足百分之一的深灰能量带来的疼痛比她受过的所有痛苦都多。那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上的能量,她没有办法驱逐,更不能缓解,只能凭意志力苦苦支撑。但意志力越强能感觉到的苦楚就越强烈,少女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或许再多一会儿她就会发疯,自己把自己的灵魂驱散。

看到少年身上像毒蛇一样游走的深灰能量,少女不禁深深担忧,如果少年承受不住侵蚀灵魂的痛苦,她也将不复存在。还好少年意志坚强,尽管身体陷入濒死境地意识深处也有微弱的活动,只是这坚强不知是多少倍的痛苦换来的。少年的坚持就像一缕火苗,在茫茫黑暗中照亮了少女的世界。

于是她拾起长剑,引动冰焰之力化成铠甲,未待深灰能量散尽便冲向来袭异龙。

一场大战!

当暮色降临,少女拖着长剑返回了,异龙也忌惮深灰能量,只是在外围咆哮试探。它们没想到少女还未恢复过来就像它们主动攻击,异龙具有高等智慧,少女引剑而出时异龙出现了暂时的慌乱。机会中,少女死死盯住为首的异龙,不顾熊熊而起的龙炎合身冲了上去。

那一次,少女知道了异龙的弱点,也把握到了一点空间的本质。后来她摸索知道,如果能开辟出一片新的空间就能隔绝这个世界和深灰能量的联系,于是她四处寻找,只要发现空间薄弱处便强行窃取空间之源。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过了一年还是一年半,当紧紧盘绕少年的深灰能量消失时,少年的身体也随之复原。破损的脏器一点点恢复,断掉的肢体自我重生,而涣散的精神力也在少年意志下聚集到一起。

现在除了体表的伤痕外少年与常人无异,精神力波动一天强过一天,可少年的意识好像还在远方,少女无数次呼唤也没有丝毫起色。

“可能,你有自己想办的事吧!你啊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少女悠悠叹息,她痛苦地闭上双眼,风吹过,带起她片片发丝。少女的手轻轻抚上自己面容,顺着眼角一路滑到耳后,略一接触便如受惊的小鸟般飞走。少女望着自己的手指面色纠结,她抿着唇,白皙细嫩的手指这次落到深藏发丝下的两腮,这次仔细摸索着,不觉涌出泪水。

“我不管你醒来后还认不认得我,只要你能醒,我愿以我的血、我的灵、我的一切,只要换回最真实的你,那个和雪原一样单纯的你。”

说完这些,少女似乎有些困倦了,她整理了一下少年的手臂,伏在上面准备睡去。一只燃着淡色火焰的龙翼探出,将将紧紧包裹,另一只则覆到萧风身上,不时轻轻拍打一下。

这里如同人间仙境,天湛蓝,草青翠,一条小溪从中穿过,不知疲倦地唱着轻快的歌。天空之上云朵触手可及,随着少女的心情不停变幻着形状,偶尔的雷电则是一条条异龙游过。这里方圆几十米是少女的空间结界,是两个人的世界,除了她和他之外再不属于任何人。

我的血……我的灵……我的血…………我的灵……我……的……血……我……的……灵……

奔跑中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他看着天,一片昏暗立刻涌入眼眶。他疑惑地看着,仿佛要中找出声音的来源,他仿佛记起了什么,短短的一句话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一出现立刻涌上心口,像刀,像线,牵得全身伤口都疼。

一时他不敢去动,可静止后那刀立刻化成温柔轻风,金钱也成了绵软的丝团,他一动不动也感到一阵阵的酸楚。他痛苦地闭上了眼,任凭胸中痛楚左右冲突,那一刻他好像记起了什么。

“我的血,我的灵,我以水之圣名呼唤你的苏醒,我以我全部生命换取你最强大的意志,血灵咒——”少年猛地睁开双眼,他哆嗦着吐出一个词语:“水缚!”

音落,风停,圈圈涟漪在少年眼中荡漾开来。

少年有些茫然地抬起双手,看着冰焰在上面升腾,他看着天,坚定道:“我记得了,我,是萧风。”

少年蓦地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中冰焰直冲天际,生生将昏暗的天空焚出一片虚无。萧风一踏步,大地吱嘎**,万里地面龟裂崩陷,萧风以啸声为引直冲天际。突然,萧风被一股莫名的重力包围,身体也僵硬不已。

耳边传来一阵惊呼,萧风身体遍布冰焰,熟悉的冰寒和炙热感中他感到说不出的温暖,而身体的僵硬和麻木让他感到踏实。唯一让他不解的是,怀里的感觉有些异常,通过冰焰和僵硬的手臂,他发现那是一具温软的身体。

“龙女!!!”萧风刚一醒来便碰到意想不到的事,他吃惊道:“你是谁,难道是你救了我?”

萧风很快控制了冰焰,散去冰焰同时,他看到龙女正惊慌失措。龙女长发飘散,挡住了她的面容,但身后一双龙翼将她的身份表露无疑。从她纤细的手指和发间闪现的部分容颜,也有些许淡碧色鳞片,但不知为什么萧风总在她身上感觉到一阵熟悉。

龙女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啊!你,你,你醒了啊。”

萧风脑子里轰的一声,他一把抓住龙女,情绪激动之下冰焰不受控制的涌出。霸道的冰焰落到龙女身上不但没任何反应,反而温柔下来,扑到龙女身上时像一件薄薄的纱衣。萧风更加激动了。

龙女很快知道了自己处境,萧风力气让她无法反抗,她也不想反抗。萧风腾出一只手,轻轻拨开龙女的乱发。看到龙女的面容的那一刻萧风无法呼吸,他想说什么,可嗓子里像堵了一团什么东西,嘴里也像灌满了胶水堵了一团,几次开口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铃儿,这是真的吗?真的是你?”萧风颤抖着说出反复确认的事情,话音落下时他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醒来的瞬间他立刻记起了发生过的事情,完成光明神的封印任务后小飞突然遇袭身亡,他亦在契约作用下受到重创。

之后是莫邪失灵,普影烈斯自爆,霜阳化身血龙冲向敌人的海洋,之后是寒烟发动禁忌召唤出了神魔相,和霜阳一样拥抱与死神扔抱。只剩他和冷光了,他以自身为饵送出神格,可不知发生了什么,带着神格的冷光和冷飞一起消亡了,他们的血肉飘散在整个星陨原。

在最后,神格即将落入光明教廷的一刹,他撕裂空间要与光明教廷同归于尽,他以为自己必死,却没想到能再次苏醒。

而在这里看到铃儿,他瞬间明白了,尽管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铃儿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听到萧风的声音,铃儿嘤的一声倒了下去,萧风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想要再度确认那梦里出现无数次的面庞。

可铃儿再也没了力气,她柔顺地倒在萧风怀中,哭诉着:“风哥哥你吓死我了啊,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萧风用力抱紧怀中少女,感受胸前一片温暖泅湿开来。他抬头看了看,却发现这里的天空格外蓝,山高耸水连环,花草树木一应俱全,好似人间仙境。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里没有任何动物,天空中没有一只鸟儿飞过,湖水里没有一条鱼儿,甚至连一只蚊子都没出现过。无论身处何地,确定周围环境已成潜意识中第一要务,一感觉到异常,冰焰立刻涌上萧风双瞳。

运用了冰焰的能力,这片世界的本质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萧风大吃一惊,这时他才记得自己跃入了空间乱流,那铃儿也经历了空间乱流的磨炼吗?为什么她会变成龙女?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昏睡了多久?

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铃儿经历了什么?

萧风刚要询问,一只白素的小手挡在了他眼前,阻断了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PS:嗯,火车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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