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采花贼!!我兄弟是采花贼?哈哈!哈哈!!!”
霜阳闷雷一样的笑声飘散在了风里,萧风心里却有些压抑,却不是因为霜阳。
这次为了迷惑对方几名强盗,萧风放弃了魔法抵抗故意中了对方的束缚。四级的水缚术,以前这种魔法就不能对萧风造成伤害了,何况现在拥有了冰焰。不过中了四级魔法师催动的水缚术后,萧风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总忘不掉一幕场景,那也是水缚术,不过只有一二级的样子,让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要一个完全不懂魔法的控魔者催动的魔法,力量强大到把脖子生生勒断,到底需要怎样的毅力来支撑?
“唉!”一声长叹飘散在风里。
“桑乔乔,站住,你个胆小鬼,别跑,呼~~呼~”
“哼,罗特,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哈哈!”
“桑乔乔,你这个只知道逃跑的胆小鬼,有本事和我正正当当的打一场,我杀的你鸡飞狗跳、满地找牙、落地开花……”
“罗特你就是个笨蛋,佣兵叔叔说过,武士不是拼力气的笨蛋,凡事要动脑子,笨蛋才和你打呢,哼!”
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一个持一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木棍,一个持一把还算精致的小木刀像两个溜溜转的陀螺一样追圈子。皮肤黝黑些的好像更强一些,把拿小木刀的圆脸小男孩追得满地跑,一边跑,还一边斗着嘴,让人看了不禁莞尔。
突然,低头闷跑的小男孩一下子来了个急刹车,因为前面的桑乔乔不跑了,连平日里视若珍宝的小木刀都扔在了地上,罗特把木棍插在地上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到眼前竟多了一座小山。
“佣兵叔叔,你好厉害!”
等两个孩子再抬头时,这哪里是什么小山啊,分明是一个像山一样壮的男人!桑乔乔立刻兴高采烈起来,大叫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霜阳不禁苦笑……
“佣兵叔叔,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长得像你一样又高又大?”
“佣兵叔叔,能你能给我看看你的刀,桑乔乔也有自己的刀呢?”
“佣兵叔叔,给我讲个你们的冒险故事吧,就讲你们怎么打败月影魔狼的,每年它们都要来村里吃人呢。”
“还有还有!佣兵叔叔…………”
霜阳脸上的苦笑越来越浓,原本应该是萧风来和村民沟通套询问出光明主教的去向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两个小孩。而且两人一点也不认生,其中一个认准霜阳扑到他身上一个叔叔接一个叔叔的叫起来。
霜阳虽然作战勇猛,可完全没有对阵小孩子的经验,而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萧风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哼,可恶的桑乔乔,每次都被你占了先,整天说一些让人恶心的话,还把你的宝刀给暗兰玩不给我玩,现在暗兰都不和我玩,哼!罗特再也不和你一起玩了!”黝黑皮肤的小男孩踢着小石子嘟嘟囔囔着,显然不习惯这份失落。
“是吗,那我陪你玩怎么样?”好听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罗特吓了一跳!他急忙转身,刚才由于霜阳宽大身躯的阻挡,他一直没发现萧风的存在,所以才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走开了,当他看到萧风手中的长剑时,他也高呼一声“佣兵叔叔”,掉入恶魔的怀抱。
出乎萧风的意料,小男孩竟颇为聪慧,对萧风提出的问题知道十之八九。而且因为小孩子的缘故,对陌生人的问题知无不答,毫不保留。从小罗特的口中,萧风知道这里就是光明教廷的教堂所在,常常有佣兵过来寻求教堂里的牧师们的帮助,对村民也非常和善,所以桑乔乔和罗特才对两人毫无戒心。
半个小时后,萧风拿出两枚低级魔核哄走两名小孩子,来到霜阳身边。霜阳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头上挂满了汗珠,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萧风先笑了几声,才问:“大哥,感觉怎么样?”
霜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无奈的说:“不怎么样,那孩子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问东完又问西,一刻都闲不了,我现在头疼的要死。”
萧风又一次笑了:“还好,我差不多知道了我们想要的东西,而且还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想不想听?”
霜阳点了点头,萧风接着说:“看到那边那个老头了吗,对,就是坐在那里半天不动的老头。他年轻时有白银武士的水平,还是远近有名的猎人,娶了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
不过他运气并不算好,直到四十多才有一个儿子,他非常喜爱他的儿子,拿他儿子当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可惜他的儿子在八岁那年走丢了,在他的儿子丢后,他的妻子伤心过度去世了,他不听众人劝告一次次去魔兽森林里寻找,最后碰到一头厉害些的魔兽丢了一条腿才没法继续去了。
从那次受伤后,他的斗气慢慢消散,最后成了一个废人。他整天借酒浇愁,人也渐渐消沉了,现在他每月领两个金币在教堂看门。其实教堂根本不用看门,只是让他挂外名给他个活命的机会而已。
现在他疯疯巅巅的,整天望着儿子走失的方向,只等他儿子回来。真正有意思的是,他是从很远的地方迁过来的,有一头灰绿色的头发,和周围的人都不同,你怎么看,大哥?”
“指什么?”
“你不觉得他和一个人很像吗?”
霜阳语气凝重起来:“你是说野绿?可是别人也有灰绿色的头发,这么定论不好。”
萧风冷冷哼了一声,说:“我问了那两个孩子,他们告诉我说村子时常有孩子失踪,而且全是天分很好的孩子!当地光明教廷主动把这个责任承担过来,不时能捉住伤害孩子的魔兽或恶人,但那些失踪的孩子从来没追回来过。”
霜阳重重应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沉默不语。
萧风却是挂出些许坏笑,说:“大哥,你不是说到南方后光明教廷的势力会少吗?那我们这一路被阿撒兹勒追杀和眼前的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
伪装被揭穿,霜阳索性大笑起来:“我说少,没有说小吧。”
萧风无奈道:“大哥你骗了我!”
霜阳狠狠拍了拍萧风肩膀,权当是回答。然后便向村中走去,萧风也笑了笑,紧走几步跟了上去,两人肩并着肩,脸上都现出些许阴厉之气,对话中温度越来越低:
“小飞的伤需要三名以上主教所有的光明圣力,可这附近只有两名主教和四名祭司,除去他们损耗的圣力,勉强够用了。”
“刚刚好!”
“把他们全部找来用几天?”
“至少三天!”
“埋伏,动手,提炼,用几天?”
“至少一天!”
“疗伤过程用几天?”
“至少半天!”
“那小飞还能坚持几天?”
“最多三天!”
“来不及怎么办?”
“那就让他来得及!”
“我的心够狠吗?”
“比我还狠!”
萧风残忍地笑了,冰焰凭空涌现,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银色尾迹。残狱重剑也被霜阳从纳灵中取出,两人走了下去,村子陷入一片血与火的海洋。
第二天中午,两名主教和四名祭司和十几名武者一起赶了过来!几名教廷中人先后从噩梦中惊醒,在梦里他们看到的无尽的火焰、鲜血、一个无比高大的恶魔手持一束血光疯狂的收割着生命,一团幽灵般的鬼影冲他们嘶吼不休……
深深种植在他们心中的光明信仰让他们的愤怒燃烧起来,两名光明主教连夜召集随行护卫赶往教堂。途中,他们再次感受到那股血杀之气,其中一名主教突然想到他们独自前去势单力薄肯定不是那个恶魔的对手,在他的联系下所有的主教和光明祭司先汇聚到了一起,加上他们的随行护卫,也已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第二天,他们赶到了血色呼唤的发源地,看到的景象仿佛人间炼狱。三个村子、几百村民、无论老幼,全部变成了干尸。几名武士警戒着行进,试图找到些线索,主教们赶紧为自己和武士加持了种种防护魔法。
当他们循着冥冥中的感觉来到恐惧混乱和神圣光明力量冲突最激烈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神圣的教堂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样,到处是紫黑的血液,高高在上的光明神圣像已崩碎,黄金铸就的神像象是被人回炉炼制过一样焦黑变形。
神像的十字圣剑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染血的断剑,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断剑插在光明神持剑的左手之上,将整条手臂都带得扭曲变形。而当他们看到他们平日虔诚祈祷的位置下都有一个鲜艳的符号时,他们毫不控制的愤怒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亵渎!
他们有愤怒的资本,接到噩梦的召唤后,其中一名主教没有立刻着急返回,而是多邀请了一名大地武士和两名黄金武士巅峰加入,准备一举消灭亵渎神明的异端。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个高逾两米的壮汉站在一把大的不像话的插在地上的巨剑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厚得像铁板一样的剑身上还在不停渗血,顺着剑身流下汇成浅浅一湾。
他的身边,是一名英俊邪异的黑衣少年,少年仿佛爱抚自己情人那样抱着一只睡着的小貂微翘嘴角,对他们笑着。那种表情,那样的笑容,是满意到极点的笑。只是,这热情的笑容中包含着冰冷,没有丝毫对生命的敬畏。
一名大地武士跨步走上前来,厉声质问:“人是你们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