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一片哀嚎!
还未等大伙爬起来,紧接着跟在后面的两辆车也撞了上来!
“砰”的几下巨响,三台车撞作一团,东倒西歪惨不忍睹,连车轱辘都不见了几个。
车里众人更是不堪,被撞得天昏地暗七荤八素不说,有的还撞到别人手里的武器,血流不止。
疯子情知不妙,扯出一条粗麻步围着握刀的手迅速绕了几圈,然后牙齿用力一咬打个结,大吼一声:“能动的跟我来!”
大虫几人运气好伤的并不重,正想鼓起勇气跟他往外冲,随风突的拉住他们,微不可察的摆摆手。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装作一副受伤严重的样子磨磨蹭蹭。
待能动的出去的差不多了,他们几个才慢悠悠的溜出去。
一出去,他们就看到了猛爷和他的“护乡军”!
以三台翻车为中心,隐隐已呈网状围住四周。
猛爷,黑莲乡的乡首扛把子,今年不过四十来岁。
他一手打造的“护乡军”全都从黑莲乡武风正盛的家族里挑选,几乎个个都是好手。
此人虽名曰一个猛字,但其实看上去非但不猛,甚至反而一幅很斯斯文文的样子。
清秀的脸庞上戴着幅金框眼镜,一身干净修身的唐装,白白净净的双手把玩着颗白白净净的铁核桃。
如果你是个经常逃课的学生,在路上遇到他,说不定还会心虚的低下头去。
“但一个人既然能被人称爷字,就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无论他看上去猛,还是不猛。”
相信此刻,六哥已深深记住了这句话。他不能不记住。
“想必你已经渐渐开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猛爷此刻愉快极了。
“是有那么点头绪,但是又还差那么一丁点,如果这个时候我能见到一个人,也许就会明白了?”
六哥居然很沉得住气,还笑呵呵的跟猛爷打起了机锋。
猛爷对着左前侧树下一人招手:“你说的是不是他?”
这人此前一直躲在树影里,这时缓缓走到猛爷身边,拱手道:“六哥好,给六哥请安。”
惨白的月光落在他面上,一脸的麻子。
六哥笑了:“好!很好!你有种!没想到我终日打雁,竟让你们啄了眼!”
麻子小心翼翼赔笑道:“若不是有猛爷照拂,再借我一百个胆子灌一百坛酒也是不敢跟六哥叫板的。”
猛爷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莫说是你,如果在县城里,我也未必敢的。只怕再过两年,连我也得称声六爷了”
麻子又接道:“但一山又岂能容二爷呢?”
猛爷微笑道:“这小地方本就已太挤,一个爷就够了。”
麻子继续道:“所以当得知我欠了六哥钱后,猛爷不但没怪我,还马上送来一百坛酒解我郁气。”
猛爷故作正色:“你也切莫太过感动,若不是你先欠债,又何来我的美酒照拂?”
六哥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竟鼓了鼓掌附和道:“所以你就算准了我绝不会对陈麻子这种小角色忍气吞声,也算准了我一定不会想到他背后就是猛爷你,早就在这候着我了是吧!”
猛爷叹息道:“夜寒露重,若不是为了迎接你六哥。我又何苦下午就在这必经之路埋下扎车钉呢?一个陈麻子而已,你却大张旗鼓带齐所有力量倾巢而出。其实你又何尝不是想借陈麻子麻痹我,其实今晚真正对付的是我呢?”
六哥并未否认,但他还是不动声色:“那你现在认为是已经吃定我了?”
猛爷大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六哥的表情就像胃里已全是苦水:“我的确无话可说,只有两个字!”
“哦?”猛爷已不准备再听他说下去,愉快的挥挥手说:“动手!”
六哥突然看着他的影子,露出种奇怪的表情,同样愉快的说:“动手!”
然后,猛爷就突的倒了下去!
笑容,还凝结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