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瑟最后还是回来了,希尔却没有了越狱的打算。不是因为自己不渴望这么惊险刺激的游戏,而是因为卡瑟作为一名龙套人员实在有些太过敬业了。
豁出去的卡瑟,将整个监狱的部署都透露给了希尔,甚至包括从哪条路线逃脱成功率较高都帮希尔做了分析。可惜的是,在最后的一刻,希尔让卡瑟将打开的镣铐又锁了起来。
“既然帝国已经不需要我这样的人,那么,赌上家族的荣誉,我希尔&艾德雷斯怎可能成为让大陆唾弃的逃犯?!”
希尔如是说到,这让忠厚老实的卡瑟在崇拜和激动的作用下,哭得稀里哗啦,最后含着热泪忍痛离开牢房。
看着卡瑟的身影再次远去,希尔这次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什么他娘的狗屁穿越!好吧,穿越到监狱,我忍了,好歹穿越地点也算新颖别致;躯体没融合完全,我也忍了,毕竟穿越史上也有这先例;可尼玛的哪有穿越第一天就被宣布要被押到火刑柱上的?尼玛好歹有一线逃出去的生机,结果因为躯体没完全融合,自己居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宅男体质,神马斗气、神马魔力,全都成了浮云,你这让哥怎么越狱啊?!!”
如果本身就是一个废材,那希尔也没啥可抱怨的。可据卡瑟所说的情况,这原宿主的身份可不是一位废材,恰恰相反,这位牛人大哥出生在名将家族,七岁就达到了初级骑士的标准,十一岁成为中级骑士,十四岁的时候晋身高级骑士,在十八岁的时候,一举接过老爹的事业,在血和火的拼杀中,突破大地骑士的境界。而在进监狱前,二十五岁的希尔曾一人独挑了兽人族的比蒙巨兽。虽然那巨兽是个半残废状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挑一头比蒙巨兽,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作出的事情来。
无论在哪个大陆,能跟巨龙叫板儿比爪子的,除了比蒙,还真没其他动物。那种洪荒野兽,完全不会一点魔法,只凭一双爪子便撕裂整个大陆,成为兽人族里当之无愧的凶兽。
而希尔凭借最后的一招‘凌空斩’,化为极影从巨兽腹中穿出,领略了天空骑士的速度,成为一条腿已经迈进天空骑士门槛的候选人员,距骑士最高等级的圣骑士境界,也只有一步半的距离。
当然,那半步的天空骑士道路还难走,最后一步圣骑士的阶段更是难上加难,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整个人类世界当中,能有希尔这番功力的,还真是几个巴掌就能数的出来。
想到这点,蹲在监狱恼羞成怒的这位废材大哥就更加咬牙切齿:你别说走天才流道路、魔武双修啥的,就这个时候哪怕就算有原宿主一半儿的功力,也能从这个破监狱里逃出生天啊。可眼前,除了糊弄一下那个脑子不透气儿的乡巴佬儿外,还能做什么?
啥?用智慧?走出一片不同穿越天空来?
屁!有那智商,早在现代社会当老板、包二三四五六奶了,还用来异世满足身心健康?
希尔这下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啥盼头儿...
不过,据卡瑟交代,原宿主是因为遭受了惨绝人寰的背叛,还在政治斗争当中站错了队伍,才被新皇给抹杀的。照这样的套路走来,那么在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当中,一定会出现‘劫法场’这一经典剧情。而希尔,唯一的希望,便是祈求这穿越大戏千万别乱演了...
此时,希尔不知道的是,在曾经的伯爵府,一间曾经属于希尔的卧室里,有两位绝色的女子有着不同的哀伤。
皇后尤连娜虽然已经在宫廷那金笼中渐渐褪掉当初的刁蛮和骄横,但她还是戒不掉自己最偏爱的红色。除了头上象征她是伦斯帝国皇后的凤冠上那灿灿的金色和晶莹亮耀的白色珍珠外,她全身上下都是用红色来装饰,无论是那雍容华贵的凤袍还是脚上微露的鞋尖。
对于尤连娜来说,红色是新鲜血液的颜色,唯有那流动在身体里的颜色,才能展现她内心里最渴望的情感。
醒目的红色,总是给人视觉上一种迫近感和扩张感,容易引发兴奋、激动、紧张的情绪。已近深宫的尤连娜不能再如以前一般肆意挥霍她的情感,但她至少还可以用红色提示自己已流过的年华岁月。
那性格强烈、外露,饱含着一种力量和冲动的红色,此时穿在她的身上,已不能如以前那般暗涵着积极的、前进向上的情愫,但她无意识间流露出来的忧郁,却在一片红色的渲染下,与人一种梦幻、憧憬、矛盾的感觉,极富有渴望浪漫的诱惑情调,深深让勃德新皇迷恋。
只是,没有人知道,尤连娜这么偏执于红色的原因,是因为在她还是刁蛮少女的时候,第一面偶遇希尔,身上所穿的,就是那么让她记忆一生的红色。
而如今,更没有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刻,尤连娜总是将身上穿过的红色衣服投入熊熊的火焰当中,眼中噙着悲伤的泪,嘴角却扯着一抹莫名其妙的微笑。
她所笑的是,是那火焰在吞噬掉红色衣冠后, 蓦然闪耀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白。
正如此时躺在那水晶棺当中爱丽斯身上所穿衣服的颜色。
晶莹的水晶棺中,爱丽斯已经没有任何哀伤,当曾经的希尔拥着她化为凝视世间雕像的那一刻,那白色就成了永恒。
尤连娜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跟爱丽斯同一天出现在希尔面前,‘伦斯的利剑’选择了白色而不是红色,甚至还由此放弃了他自己曾经最喜欢的金色。
只能是此刻,尤连娜看着安静躺在水晶棺中那如新下的雪、新鲜牛奶及百合花的颜色时,才明白希尔当初有了多么惊艳的感觉。
有种女人,不止男人喜欢,而且还能再让女人嫉妒的同时,暗中为之折服。
因为,这淡淡静雅的样子,这确实如葬花一般飘零的情思,总是能无时无刻不轻轻触动心底最柔软的部位,让人甘愿为之沉沦。
白色的哀伤,总是比红色的悲痛要来的缠绵、抵死和隽永。
“爱丽斯,或许你从来不在乎我多么恨你。但我要告诉你,直到此时,我仍未放弃对你的恨...”尤连娜俯身望着安静躺在水晶棺里的爱丽斯,静静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将仇恨化为本能的幽怨:“即使现在的我已经明白被恨的人毫发无损,恨人的人已伤痕累累这个道理时,我依旧不能放弃对你的恨。”
静静停止一段时间后,尤连娜似乎才明白躺在水晶棺中的爱丽斯已不能回答之后,她才再度悲痛的继续诉说,也不知这次是跟爱丽斯说话,还是她在自言自语。
“凭什么你能得到两位挚爱你的男人,而我,却只想得到那个人的一丝微笑都成了奢望?不过,此刻假如你还活着,定然不想看到艾尔斯城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再次静静停顿,尤连娜仿佛已经不能再压制自己情感,任由那眼泪汹涌而出,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说道:
“你的两位挚爱的人,接下来会倾情演绎一幕绝美的好戏。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爱的那个人烧死我挚爱的希尔!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