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场演练机甲已就位，防护罩正常运行，倒计时开始！”
所有屏幕上的界面全部被逐渐变化的数字取代，演练场内机甲下的地板沿着花纹缓缓分离，天上半圆形的防护罩弯曲，地下荡漾的水纹倒映排着编号的机甲随着花块移动……
“扑通！”白色的机甲轰然落入水里。
巨大的震荡几乎快让许尘身心崩溃，眼睛一花手指也不确定是否按下正确的按键，但无论正不正确许尘都痛苦地闭上眼希望这一切立马结束。
值得庆幸的是许尘按对了，机甲在水里朝三十度方向发力一个弯游躲开了其他机甲的攻击，但还是受到了些许波及。频道里不知道是谁低低啧了一声，许尘下意识地稍稍低了头，好像那个人就在他前面居高临下的指责着他。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声音温润地传来：“我来吧。”许尘触电似的一颤，缩了缩身子很快站起来缩到备用座，全程直愣愣地盯着地上，云自神色不明的扫了他一眼，很快接手：“首攻换人，替补接位。”
许尘把头埋进臂弯里，咬着下唇忍住爆发的情绪，但还是氤氲了视线，他无力地侧靠在座上，嗅着一股淡淡的冷清香味，一如当初背对着云自，许尘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纵使队伍里换了人，但在先前的战斗里消耗和被磨损了许多，场面实在说不上令人赏心悦目。
云台上。
一个云海导师指着一个占据大好视野和地势的机甲猜测道：“这是厄俄斯号吧？”天使城导师威斯缓缓点了点头，那个云海导师又指了另一个说道：“那这个是提托诺斯号？”青云导师摸着下巴笑了笑：“那个是黄鹤号，看来提托诺斯号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呀。”身为云海的导师之一卓尔哈哈一笑一下把青云的另一个青天号指了出来添油加醋一番夸赞把青云的导师逗笑了连忙谦虚回应，威斯看了半晌等他们笑得差不多了才出声道：“这次联合演练也是启动天圆计划的开场，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青云亦是。”
“诸位放心吧”，卓尔让两个学院的导师不用拘于礼节，笑道：“学院本就签下了单鹿导师的计划，自然会全力配合。”
威斯心事重重地道:“希望单鹿也能看见。”其他导师都只能叹口气心照不宣地闭了口。
一番激战后，演练模式第一场只剩下十几架机甲，云自一咬牙，从模式里蓦然出现一架机甲，瞬间吸引了眼球。
“卧槽！怎么又多了一架？”
“不自量力，不过跟上一架一样的结果。”
……
威斯摸着下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提托诺斯号为什么不在状态，当着所有导师的面调出了这架机甲的成员信息，“这群孩子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云海十有两位，青云十有一位，天使十有一位，哈哈哈三个学院的人都有。”
“不过没有磨合过，匹配度还行默契值不高。”
……
“3，能量。”
“111！能量支持不了飞高了！”
“下飞到防护罩附近，2冲锋。”
“2收到。”
机甲以滑翔的方式靠近防护罩边转方向，给人处于挣扎边缘的感觉。
“把它打下来！”周灵注意到机甲后忍不住兴奋大喊道：“我已经看见打败云队躺在整修场的模样了！”陆之鹰哈哈一笑，频道里陆之虎的声音已经笑得具有报复性：“敢丢下我们不管不顾，轰它下去！”
一边正在躲避提托诺斯号攻击的机甲忽然安全了都处于懵圈的状态，眼看着后者朝防护罩边缘飞去。
在机甲第一次被系统降落道整修场时许尘已经从替补室的出口离开了，许尘只在那里停留一瞬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瞬间里，无论是身为首攻的失误还是见到云自的不堪都一闪而过，许尘低着头心想：“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腕背一触，许念的消息直接弹了出来：“早上吃早餐了没？”许尘吸了吸鼻子：“……没。”注意到许念正在云台就没有多说什么，许念看了旁边一眼快速说：“去食堂领两份先回房间。”许念说宿舍是指许尘的宿舍，说房间就是许念身为导师的房间，许尘应下。去食堂领了午餐直接去导师公寓楼。
许尘把食物放进保温机，往椅子上一坐，一静下来脑海里就全部是刚刚在第一场演练发生的事情。
“他还是那么耀眼啊……”
“他问关系是什么意思？”
“刚刚打的他肯定全看见了，操作不忍直视啊……还拖累了大家。”
……
面前的屏幕忽地亮了起来，手边的物体发出许念的声音：“边吃边看着，学习一下。”许念链接了云台系统转播到她的房间里，也就是说许尘看见的就是导师们看见的。
趁着是休息的间隙许尘犹豫许久还是选择告诉许念：“云自看见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那就顺其自然吧，看完写份观后感。”
看见观后感三个字许尘已经脑壳大了，看见来自苍兰的连环消息炸脑壳更大了。
苍兰璃：你跑哪儿去了？这个人是谁？你在卫生间？云泊尔找你呢！你栽卫生间了？刚刚甩漂移把你甩出去了？卧槽，这么看刚刚男生还有点帅，看手环好像是天使城的，你们认识？你是不是去便利店了？给我带杯冰镇柠檬。不会去食堂了吧？你滥用你姐的导师权！我真觉得云泊尔对你有意思！
……
许尘默默静音了手环，开始写第一场演练的练后感，忙起来就不用管那么多事了。
因为午饭时间演练暂停，许尘上交观后感，苍兰璃的消息依然正常发挥，许尘本人在她的描述里已经逝世了。
许尘：还活着，低血糖犯了而已。
苍兰璃：总有一天你要么饿挂要么因为低血糖挂，下午的演练来不来？
不来两个字已经准备好在许尘手下出现，房间的门被打开许念表情认真道：“尘尘，有件事情一定要跟你说。”许尘顿住，许念上次这样还是在志愿填报的时候：“什么事？”
许念手向屏幕摊开，画面一展，上面的报告分析全是关于许尘的：“姐姐知道你想学首攻，但是无论是你的报告还是操作全部都偏向中控，姐姐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面对许念的目光许尘低下了头，许念继续说：“选首攻是因为云自吗？”许尘没有说话，许念又道：“尘尘，姐姐让你报云海不就是因为最初你的打算是学中控吗？而且你的各项成绩也最符合这个方向。”许尘一字一行的开始看分析报告，似乎在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许念自然也明白，所以直接放大招了：“如果你学中控，那么很有机会和云自成为搭档。”果然听了这话许尘已经动摇了：“什么意思？”许念道：“天使城、青云和云海今年要启动天云计划，只要两个人或五个人匹配值默契度足够，你们就可以成为队友。”见许尘已经看向转移表格了许念继续说：“你想想看，那么多优秀的首攻你很难和云自成为对手，但是相对于较少的中控……”
“我转”，已经习惯许念的套路后许尘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要求：“但是下午的演练我不想去。”
许念噎住几秒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顺其自然啊尘尘。”
许尘一边安静地慢慢地填表格，一边陷入回忆。
“那我们就去同一所高中吧。”
“好啊。”
得到答应云自高兴得抱住了他的肩膀，许尘轻轻地回抱，好像已经踏入高中的新生活。
“姐姐，云自和我说要去一所学院呢。”许尘一回家就忍不住跟许念分享，许念笑着问：“那你想去哪个高中呢？”许尘认真地想了想说：“老师说我很适合中控我也想学中控，云海是最合适的吧，而且姐姐你也在里面。”许念听了敛了笑意：“尘尘，那你有没有想过云自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最适合天使城一中呢？有没有考虑过云自他很优秀呢？”“难道云海不好吗？”许尘当时还不太明白许念的意思，直到后来去找老师时在外面听见了云自跟老师的谈话。
“云自，你的意愿是哪里？”
“还没决定。”
“云自，你是最有潜力的学生，也是有能力考一区学院的，想必你也明白一区和二区的差距吧，一区的天使城是最适合……”
办公室里有人站了起来，许尘悄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