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无异议,那就成亲吧。”倾禾眨着眼,嘴角勾芡着一丝玩味,容色却是一派正经,她活这么久还未曾见过成亲的场面。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她一饱眼福,也好为他和枢禾将来的婚礼积累经验。
“这……这会不会匆忙了点。”影莫红着脸讪讪笑着,只是手中却是紧紧的握着静儿的手,有些掩饰不住心中的欣喜。
云娘也是轻轻的摇头,虽然她很期待能够在劫难之前看到静儿嫁为人妇,却也觉得现在成亲多少仓促了些,“良辰吉日尚未选定,六礼也没有备全,不好。”
“云娘姐姐。”倾禾上前一步,衣袂飘飘,脸上洋溢着醉人的光彩,身形移动,亲昵的搭上云娘的的肩膀,轻佻而又充满蛊惑的声音弥漫着,“成亲不过是两情相悦的见证罢了,只要心诚,任何形式礼仪都是浮云,一眼即逝,又何必苦苦纠缠呢。”
云娘睁大着眼睛,心中羡慕之情油然而生,只是倾禾的一番话语硬是让她久久无法领悟过来。
倾禾嘟着嘴,语重心长的解释着,“就比如说,女娲和伏羲。他们的结合也不过是顺应天意,遵从本心,隔着江河两端结发盟誓即为礼成,哪来的那么多繁文缛节,简单就是好的。今次,我们就遵循古例,结发成亲。”
“也罢,既然是我西庄女子嫁入东庄,我也不敢独断,单凭男方决定便是。”云娘脸色出奇的绯红,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轻柔,大抵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都会在不自不觉中变得温婉淑惠,才子佳人本当如是。
如果男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两相结合,却也不失为一桩美事。那如果,一个女子假鸾戏真凤,害的另一个女子芳心暗许,却又不对她负责,那么原本美好的因缘就会变成孽缘,好戏也就变成虐戏。
“大家让一让。”台下一阵喧哗,东庄的庄民在佘青和佘蓝的保护下,纷纷涌上祭台。
“庄主,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佘青文雅的朝着倾禾简单行礼之后退了下去。在救下静儿之后,倾禾曾以秘术传音告知佘青前往东庄,务必将庄民尽数带往祭台,一个都不能少。
倾禾潇洒的松开云娘,扬起手中羽扇,容色或深或浅,阴晴难定。她希望东庄的百姓能够真正的放开心结,接纳静儿,所以她要东庄所有人都在场证婚。更何况,苍狼野心不死,势必会卷土重来,此时的祭台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影莫,现在也该是他拿出勇气的时候了,成或不成,只能有他们去争取。
影莫咬着牙,重重的点头,他明白庄主的意思。
“静儿,来。”影莫牵着静儿的手,相视颔首,心同意合的跪了下去,“庄主,各位庄中老者,是影莫不肖,枉费你们的辛苦教导,但是我是真爱静儿的,此生此世非静儿不娶,求你们成全。”
“非……”倾禾有意无意的用余光瞄向枢禾,意犹未尽的呢喃,眼中具是羡慕之情,“如果有人愿意对我说终吾此生,非卿不娶,那该有多好。”
枢禾复杂的抬眸,在对上倾禾深情款款的眼眸之后黯然转向别处。呼吸却是不由控制的愈发沉重,他终究是无法掩饰心中的颤抖和期待,倾禾的心意他懂,可惜太迟了。且不说他已经伤入膏肓,时日无多,就算它能够活下去,他也是无法坦然的与她执手,相约到老。昨夜的事情,她忘不了,却也无能为力。
情药发作之后,他隐约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一个终身无法改变得到事情就那样残酷的发生了。他再也不只属于她的了,云欢过后,他终究是没有办法为她守身如玉。
浑浑噩噩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再度睁开眼睛,却发现清清和衣躺在他的身边,原来昨夜承欢他身下的女子竟然是清清,这个和他有缘却是无份的女子。
可是,为何他在释放情火时,那种来自心底深处的熟悉感,那只属于倾禾的味道会是那样清晰地包容着他呢?大约是瘾薰棠的***效吧。
“青华,你不需要自责,我是自愿的。”清清已经苏醒,羞红的脸赫然昭示着她已经不再是个少女,而是他青华帝君的女人。
枢禾扶额,目光扫到地上凌乱的衣物以及地上点点猩红,那些红色就像是美艳的梅花傲然绽放,一点一点吸取他眼中的光亮,直至心如死灰。
他对不起倾禾,却是更加对不起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也罢,他既然是清清唯一的男人,就算是心中有千般不远,他也会践行昨夜的诺言,娶她!
清清起身利索的穿好衣物,不卑不亢的望着他,“昨夜的事情本来就是个美丽的错误,青华,我不奢望能够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我只愿你能够记着我,一个爱了你五万年的人。”
“珞汐。”枢禾心有所动,任谁也无法拒绝女子这样痴心的表白,更何况他曾经为她动过心,“我会娶你的,当初那场未完成的亲事,我会弥补。呵,如果我能够活着的话。”
“不要叫我珞汐,因为那从来都不是我的名字。”清清泪影模糊,娇俏的脸上微微带着嗔怨,“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我只是清清,只是你在洞庭湖畔救下的那个人,不论天道如何变迁,我对你始终不变。”
枢禾轻轻一笑,笑得很是温馨,清清永远都是这样清浅,不张扬却又不自卑。那天他倒在忘川之野的时候,生死徘徊之间,清清雨打梨花的脸就那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若不是她,他也许早就化为一副枯骨,又怎么能够遇到玉缅公子延续这一年的生命。她对自己的恩情却是费劲他的生命也无法偿还的了。
“公子,你在想些什么?”清清蹲在枢禾旁边,纤细的手拉了拉覆在他腿上的毯子,倩眸流转着满满的情意。
枢禾一时之间愣住了,忘情的拢了拢她耳边凌乱的发丝,原来他的心还是可以爱上其他人的,他仓促的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