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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讯

夏渊是在林柏去世半个月后才得知他的死讯,通知夏渊这个消息的是一个美国人,这人叫詹姆斯,是内华达州一个年轻农场主。

詹姆斯是林柏在哈佛大学念书时的同学。两年前曾和林柏一起到中国游历,并且和夏渊有过一番交往,也算是旧相识。

林柏还曾经和他讲起詹姆斯特殊的家族背景,这给夏渊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詹姆斯出生在一个典型的美国农业家庭,他的家族时代都以经营农场为业,可能是家族传统熏陶的缘故,在美国这样一个都市繁华科技先进的国度里,这个家族的历代年轻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放弃了都市的喧嚣,选择了自然、淳朴、富有田园意味的农场生活。詹姆斯就是这样一个人。

世代的积累使詹姆斯的家族在美国各地拥有多个农场,其中一个就在美国新墨西哥洲的罗斯维尔小镇附近,由詹姆斯叔叔布拉佐经营;一个就在内华达州(Nevada)境内,毗邻神秘的「第五十一区」,由詹姆斯的父亲管理,而这两个地方正好都和UFO(不明飞行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不能说是冥冥中的一种神奇巧合。

自从1947年发生的关于外星飞船坠毁的罗斯维尔事件之后,就给这个家族打上了一个挥之不去的迷离烙印。经营罗斯维尔农场的布拉佐就是当时罗斯维尔事件的目击者之一,当他兴冲冲地向镇上的警长汇报此事时,他决没想到,他的后半生会在中情局特工的严密监督下,与新闻媒体的围追堵截中郁郁度过。

随着罗斯维尔事件的平地一声雷,美国军方的「第五十一区」也在极端秘密的状态下成立,位置正好在詹姆斯父亲的农场附近,从孩提时代开始,詹姆斯就曾在许多个月朗星稀、风景怡人的农场之夜里,目睹天空中飞速飘荡神秘诡异的魅影,这些东西在给年幼的詹姆斯带来无尽想象的同时,也渗透到他的灵魂深处,给他的精神和人格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影响,在回想叔父郁郁的后半生时,詹姆斯对于要解开天空中的谜团的渴望,甚至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夏渊想他之所以能和林柏成为挚友,是容易理解的,那是出于他们共同的爱好。

因为林柏从高中时代起,在偶然接触到国内的一本著名的UFO杂志《飞碟探索》后,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UFO迷,这和他后来攻读天体物理专业有很大的关系。

夏渊是在六月初的一个上午收到的那封来自美国的电报的,电报甚至不是詹姆斯本人发的,因为电报的发送人签名不是他,后来据詹姆斯说,他花了20美元让街上的一个流浪汉代他去邮局发的。

电报的内容非常简短,除了告知林柏的死讯外,还留下了一个MSN Messenger的帐号。以及联系的具体时间。

一个异国的故交,一份寥寥数行的电报,但是他们传达出来的信息却让夏渊心惊肉跳!他无法凭这些就轻易相信自己的兄弟已经死了,他有点心急如焚,他迫切的想和这个詹姆斯谈谈,他心存侥幸,希望这只是朋友之间的恶作剧,他甚至准备好挖苦一下詹姆斯和林柏这两个串通的家伙。

当夏渊等到电报上说的时间后,就迫不及待的连上MSN Messenger。

很快詹姆斯就发来了消息,他说林柏的死涉及美国的国家机密,因此他的死讯无法通过任何公共的渠道来核实,詹姆斯说林柏临时前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为了使夏渊确信这一消息,他要詹姆斯带一句话给夏渊,只要夏渊听了这句话,他就会明白了。

夏渊此刻真正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急忙问是什么话。

詹姆斯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英文,夏渊翻译成中文是:“夏家有一块使人变得聪明的石头!”

当夏渊看完这句话后,整个人如坠冰窟,那句话仿佛是一柄巨锤,狠狠地砸向他的胸膛,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兄弟林柏,真的离开了人世!因为夏家的确有一块使人变得聪明的石头,这是夏家隐讳了数百年的秘密,非夏氏中人不能得知,并严禁向外人透露。作为夏家视同己出的养子,林柏当然清楚这个家规,不到生死关头,林柏是决不会向外人吐露这个秘密的。

此时从窗口吹来阵阵如水般清凉的夜风,但它没让夏渊感到一丝惬意,只让他的内心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和悲伤!……

詹姆斯声称,接下去,他要和夏渊谈论的这件事,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这件事涉及到一个国家最核心的秘密。他之所以一开始,就把发电报这种事也做得如此隐晦,就是预防一旦出现意外时,别人无法追查到他的身上。詹姆斯说这样作是为了夏渊和他都更加安全。

当时夏渊看到这话,内心非常诧异!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公民,他实在想不通,另一个和他一样普通的美国人,能跟他说出什么了不起的国家机密。

但是夏渊却不怀疑这话的确实性,因为詹姆斯没理由拿一个好朋友的死讯,隔着千山万水,来郑重其事的和他开一个国际玩笑,除非他的精神不正常。

而且詹姆斯说,这个重大机密和林柏从事的工作有关,这不禁让夏渊对这个所谓的“最核心的秘密”多了几分期待。

因为这两年来,和林柏的多次联络中,每当夏渊谈到他现在从事的工作时,林柏总是讳莫如深,左右而言他,以夏渊和他亲如兄弟的关系,他还有什么不能和夏渊说的呢?对此夏渊早就心有疑窦,如今听了詹姆斯的话,他隐约感到,林柏很可能在从事某种具有极高机密性的工作。

詹姆斯说他为了这次交谈,特意驱车到了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城,在那里找了一个可以上网的酒吧来和我交流。因为在这个酒吧里上网不用进行身份登记,夏渊知道他这样做,又是出于托人发电报同样的原因,安全问题!不用家里的电脑,跑怎么远来用公共电脑聊天,这样即使聊天的内容触及敏感区域,别人也追查不到他的身上,这家伙还真有做间谍的潜质,搞得夏渊自己都有点紧张了。

詹姆斯说他那里是上午,外面的天很阴,正下着雨。夏渊说我这里是晚上,晴天,天气很凉爽。

夏渊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榕州城南的枫树巷,在一间店铺的三层阁楼里,这是一间夏家数代经营的古玩店——『宝器斋』,在这件古香古色的店铺里,曾留下我和林柏多少童年的笑声,少年的轶事,而这一切都将随着林柏的死一去不复返了,夏渊此刻手上的那台惠普手提电脑,就是两年前林柏回国探亲时带给他的礼物。

一行行文字从大洋彼岸某个远隔万里的地方,从一个夏渊素未谋面的异国青年手中流出......,又一行行的出现在他的电脑屏幕上。这种事情在很多网虫的眼里可能十分平常,但此刻却让夏渊的内心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和紧张,因为在这些文字中,将讲述一个和他情同手足的人的死亡,以及一些骇人听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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