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暑假了,山里的夏天不算热,晚上睡觉还要盖被子,星星躺在床上,听见此起彼伏的蛙声,渐渐进入了梦想,朦胧中,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晚上和小伙伴们拿着手电筒在田埂上追逐萤火虫,光着脚拿着脸盆在刚翻过的田里捉泥鳅,她在美好的童年的梦里徜徉。
在家美美地休息了几天后,她觉得也该学习了,调好了第二天的闹钟。
第二天早上,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她迅速起床,简单洗漱之后,拿起英语书到门前的苹果树下背,妈妈刚从地里摘菜回来,心疼地抱怨蓝蓝刚回来几天就起这么早背书。
看着这棵已经很大的苹果树,她想起了一个美好的故事。
也是夏天,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在苹果树下洗衣服,头上戴着一定很大的遮阳帽,随着胖乎乎的小胳膊从遮阳帽下伸出来又放回去,旁边的香皂越来越小,盆里的泡泡越来越多,她看着这么多的泡泡,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中,这时,不远处猪圈的门开了,一头大肥猪优哉游哉地走过来了,也许是闻到了香皂的香气,它径直走到小女孩旁片,一口就把香皂带盒子卷进嘴里,小女孩吃惊地站起来看着它,只听见香皂盒子在猪的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破碎声,她想抢回来,但是看着这头硕大的肥猪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心里很害怕,跑进屋去,看见妈妈正在厨房蒸馒头,她冲过去抱着妈妈的腿又哭有闹,妈妈问她怎么了,她却怎么都不敢说,只是耍赖皮。
小时候的事情留在记忆里总是那么美好,那时候,每隔一段时间爸爸妈妈就会带着她和姐姐去镇上赶集,买好吃的,穿的,玩的,虽然那时候家里还不富裕,但爸妈总是很舍得,记得有一次,她看见了一个儿童手表,真是太漂亮了,她问售货员伯伯说:“这个多少钱?”
伯伯说:“10块钱。”
她又问:“10块钱是多少钱?”
伯伯说:“就是买你脚上那双鞋的钱。”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白色的网球鞋,知道那块表是有点贵的,懂事的她没有张口向父母要,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看着。
爸爸买完东西看见了,毫不犹豫地掏钱给她买下来了,虽然那块表还没戴回家就丢了,但是她却永远记住的爸爸那毫无保留的宠溺的爱。
2
她拿着英语书胡思乱想了一早上,吃完早饭就开始做数学试题,刚做了一会儿,她看见彭泽在对面马路上不停地向她挥手。
她放下笔跑到河边喊:“你叫我干什么?”
彭泽跑过来说:“走,和我打鱼去。”
星星说:“去哪打?”
彭泽说:“你跟我走就行了。”
彭泽拿着锄头和竹篮,他们顺着河流往下走,
星星说:“彭泽,你记得吗,有年夏天涨水后,我们一群小伙伴在这截流当游泳池游泳?”
彭泽说:“当然记得啊,连放牛都忘了,结果牛全跑人家庄稼地里去了。”
星星说:“本来说好的女孩子先游,但我们刚下水,你们就扑通扑通全下来了,真够坏的。”
牧远说:“我们可都没脱衣服,不过你们更坏,在下面扒开一个豁口,水一会就没了,我们全成了搁浅的鱼。”
星星说:“那时候真有意思,现在河里水都快干了。”
牧远说:“是啊,这几年气候不好,天越来越干旱。”
星星说:“最重要的是小伙伴们都不在了。”
走了一段后,看见河中间有一块较高的沙地,上面长满了各种野草,河水被分成了两股,绕着这块沙地又在下流汇合了,这块沙地在中间就像一个椭圆形的小岛。
彭泽说:“左边的这股水比较小,堵左边吧,你一会拿着篮子去拣鱼就好了。”
星星说:“彭泽,你这么多年学白上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竭泽而渔?你把这边的水都堵上小鱼也会干死的。”
彭泽说:“不会的,我会留一点水的,再说,你动作快一点,挑大的拣十几条我就赶紧把水放下去了。”
说着他就拿起锄头,使劲薅那些沙石,把水全部放到右边去。
彭泽说:“我给雪凝打电话了,让她也来,你去看看来了吗?”
星星说:“等会,那边路上有条蛇,等它走了我再去。”
彭泽抬起头说:“你还是不是女生啊,看到蛇还这么淡定,不知道尖叫一下?”
星星说:“有什么好叫的,离的这么远它还能咬到我?顺便欣赏一下,老师不是说了吗?世界上最美的线条是蛇形线。”
彭泽说:“你这样还要男朋友干什么?激发不了男人的保护欲。”
星星说:“我看见电视里的女生,看见蟑螂吓成那样,有那么可怕吗。”
彭泽说:“可惜咱们这很少有蟑螂,你无缘见到。”
星星说:“是啊,无数次在电视上看见这样的画面,我不太理解”
彭泽说:“下次和李牧远在一起时,可不能这样了,要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哪有女生像你这样。”
星星说:“开我玩笑是吧,我的同学里像你希望的那样的很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彭泽说:“我才不信呢,你就是个男的好吧。”
星星说:“雪凝来了,你试试她,我俩打赌,她要是害怕了算我输,这鱼我一条都不要,全归你,要是你输了,鱼全归我。”
彭泽说:“好的,一言为定。”
雪凝顺着小路往河边跑来,这时他俩惊讶地发现,刚才那条蛇没走远,有半截尾巴在路上,他们吓得顾不得打赌,齐声喊:“有蛇啊,小心!”
没想到雪凝没听见一样一步就从蛇身上跨过来了。星星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彭泽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雪凝看他们这样,回头一看,蛇没有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不出话。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说:“我以为你俩弄了条死蛇来吓我的,想想真后怕。”
彭泽说:“我俩都输了,鱼都归雪凝了。”星星告诉了她打赌的事。
雪凝说:“要是毒蛇怎么办?你俩拿我命打赌,是不是朋友啊?”
星星抚着她的背说:“纯属误会,对不起对不起。”
雪凝说:“怕蛇不算矫情,是理智,我给你说一件不矫情的事,你还记得白青青吧?。”
星星说:“当然记得啊,她不是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吗,现在都订婚了。”
雪凝说:“有一次我去她家玩,她说她爸是木匠,小时候她爸给她做的童车怎么怎么好玩,我想象着是不是就像诸葛亮做的木牛流马一样,就跟着她去柴房看,刚打开柴房的门,就看见一只癞蛤蟆蹲在墙边,她很自然地提起癞蛤蟆的后腿,把它扔到外面的草丛里,然后扒开杂物,把童车拖出来,整个动作那么自然,我都有点呆住了。”
彭泽说:“你们这些女生真是无语了,知道小鸟依人,我见犹怜这些词吗?”
星星说:“我们没把自己当成男生,女生的温柔和细腻都在,只是拒绝矫情罢了。”
雪凝说:“我们从小就生长在大自然中,早已习惯和和所有动物和平共处,只是没有把它们带回家当宠物而已。”
彭泽说:“无法理解,女人都这么强了,要我们有什么用啊。”
左边河道的水已经基本干了,垂死针扎的鱼儿不停地从石缝里蹦出来,一片啪啪声。
三个人弯着腰不停地往篮子里拣,一会就拣了半篮子。
星星说:“彭泽,赶紧去放水,小鱼快受不了了。”
彭泽挖开了一个缺口,大股的河水顿时顺势而下,淹没了所有的鱼虾螃蟹,一阵洪水过后,水面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