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刀脸和李芷洁僵持不下,不一会儿,矮个子拾荒者也出现在了拐角处。刀脸笑眯眯地看着李芷洁,尽管他的微笑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李长官,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瞧了我们两人?我们还没有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呀!”
李芷洁紧闭着双眼,她尝试掩盖她的懊恼,但,她还有反击的希望,因此并没有说话。
刀脸见李芷洁并没有搭话,就让矮个子用绳子将李芷洁的双手背后捆了起来,随后他推着李芷洁往小巷深处走去,李芷洁用力站住,坚决不动,刀脸耐着性子推了两下,随后他杀心渐起,直接用那把攥在他手里的刀子在李芷洁的腿上划了个口子。
李芷洁马上感觉双腿无力,跪在地上,也就只能任由刀脸拖着向着一辆汽车走去,到车上后,矮个子艰难地把李芷洁拖到了后备箱,他给李芷洁大腿的伤口止血包扎了之后就将后背箱关了起来。
瞬间,李芷洁就身处一片黑暗中,她能清楚地感知车辆的行动路线,她在大学的时候专门训练靠感官记录行车路线,因此,她忍着大腿上的伤痛,将路线大概记了下来,最终,车辆停了下来,那两个拾荒者将李芷洁扔在一间仓储室内,在那里,她见到了线人所说的斯卡陀的拾荒者老大。
老大就坐在一把实木椅上,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李芷洁:“李长官久仰大名,我叫格伦,是这里的管事的,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您似乎对我们有些兴趣?我们乐意为你效劳。”
李芷洁抬起头,观察着格伦,格伦大概四五十岁左右,头发很短且呈暗金色,拥有一双清澈如水的蓝色眸子,穿着一身斯卡陀的传统紫色服饰,从上到下的任何一处都经过精细的打理。
李芷洁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哼,别在我面前说这么多没用的,你们到底在打伏羲营的什么主意?”
“哈哈哈,”格伦突然爆发一阵难听且刺耳的笑声,“我亲爱的李长官,不愧是安全署署长啊,本来我审问你怎么就被你扭转成你审问我了。”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揪着李芷洁的衣口就把李芷洁拎到空中,随后恢复了他冷静且充满狂野的语气:“所以,你的目的就是想调查清楚为什么要动伏羲营?你胆子可真大,安全署上几任署长都不敢调查斯卡陀拾荒者你是第一个敢调查我们的人。为此我是不是也要给你些奖励?让你以后也记住我们是你们动不了的权威。”
说罢,他从衣袖抽出一把十分锋利的剔骨刀,在李芷洁身上比着样式:“你说我要取下你的什么器官你才能听话呢?”
李芷洁此时也感觉到了危险,挣扎着尝试脱离格伦的控制,但格伦的劲力似乎并不和他瘦弱的体型有什么关系,李芷洁似乎根本撼不动格伦丝毫。
格伦正笑着把玩着刀子,另一边的门口就冲进来一个拾荒者,他冲着格伦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格伦听后就把刀子重新放回了袖兜,他命令矮个子和刀脸将李芷洁关在一间狭小的屋内,并看好李芷洁,随后他便起身和一群人走出了仓储室。
刀脸和矮个子拖着李芷洁来到那间小房子里,将李芷洁的双手双脚固定好后,就出去坐在外面闲聊。
李芷洁知道如果她再不行动的话,等格伦再回来自己就必然会死,因此她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腰包,那个腰包里面的装备全被刀脸在上车前就收走了,但他们没有料到腰包本身也是一个定位器,因此李芷洁费力地挪向一面墙壁,将腰包的隐藏按钮用墙壁按了下去。
狭小的室内空气稀薄,再经历刚才的挪动造成大腿刀伤再次复发,李芷洁几近昏厥,她调整着呼吸,尝试保持清醒的意识,也就顾不上自救了。
正当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她听见了屋顶上有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随后便听见刀疤的怒吼和矮个子惊恐的呼喊,再后来,李芷洁的房间被人踹开,出现的人赫然便是传教士。
传教士看见李芷洁这个脆弱的模样,就慌忙将绳索和铁链结断,扶着李芷洁走了出来,他们两人坐在门口的石头墩子上,好一会,李芷洁才能正常说话:“传教士,我感谢你的帮助,这地方不易久留,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还有任务在身。”
传教士哭笑不得:“老天,就现在你这状态,我估计你一会就又被他们捉住了。”
还没有搭话,李芷洁就感到眼前一黑,随后就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当再次苏醒之后,李芷洁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一张草床上,低头再看那里的伤口,已经被处理的十分到位。她从床上起来,双手扶着床沿坐在床上,环顾着这间卧室,四周全是土墙,屋内没有任何家具以外的闲置物品,只有放在床的尽头的时钟在滴答滴答提醒着现在已是早晨七点。
她从走出屋子,传教士坐在一簇火堆旁,听到动静,回头点头致意。
“你醒了,”传教士接着指了指火堆上的小锅,“这里有一些我刚才烹煮的汤你可以喝一喝,鱼汤,挺鲜的。”李芷洁拿着一个传教士递来的小碗,用一把木勺舀了一勺汤,随后慢慢地喝了下去。
瞬间,一种暖意充满了李芷洁全身,李芷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实属罕见的微笑,但这令人动容的笑容转瞬即逝,随后她又恢复了往常那种让别人以为她不近人情味的表情:“休息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安全署在等着我执行公务呢。”
传教士连忙站起来拦着李芷洁:“芷洁,听我一句劝,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半天再说走的事,你一天够忙的,让你缓缓也稍微让你的伤口缓缓。”
李芷洁摇摇头,自顾自地向山下走去,传教士看着拦不住李芷洁,索性将自己的车开上,扶着李芷洁上车,直接向着安全署进发。
车上,传教士一直在摇头:“芷洁,你说你一直在逼你自己,不管是前几年刚刚进安全署的时候还是在这两年当选署长,你一直没有停下你的脚步,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芷洁这时正在观赏着斯卡陀边境线上的美丽风景,听到传教士的疑问就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传教士:“我问你你是否有自己的理想或志向?”传教士摇了摇头:“许多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小屁孩的时候有,但随着后来的人事变迁我也放下了自己的志向,你懂的为了在这千疮百孔的世界活着。”
李芷洁点点头:“你瞧,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我一直在坚持我从童年时就立下的志向,为此我一直在前进,从来没有质疑,即便是我后来遇到的许多像你一样劝阻我的人,我都是全当耳旁风,因为我清楚我自己要的是什么,别人的观点只代表着他自己,不代表我,我走过了我人生的短短的二十几年,遇上了许多可敬可畏可爱的人,他们都会永远扎根于我的心底,同时他们也用经历告诉我,路,只有自己走的才算路,别人都只是衬托你路上的风景。”
传教士赞许地点点头:“你这番话确实让我考虑得换换我自己的思维了,谢谢。”他本以为自己经历过人世沧桑拥有着诸多较为现实的人生道理,但在李芷洁如此纯洁的道理下他那有着些许阴暗的价值观顿时显得不值一提。他当下也不答话,驾驶着车,飞速驶向伏羲营。
阳光格外明亮,映衬着斯卡陀长满薰衣草的暗紫色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