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芷洁发现危机前兆的时刻开始算还不到一个小时,一通象征着危险的电话就打进了安全署,它来自一位日常执勤的安全员。
“报告总部,我在城市的西部发现了菌株感染踪迹,请求将城市防控升为一级。”
“安全员A1,总部已经通知防控中心升级了戒备响应,原地待命,小队这就动身。”
“是!”
十分钟后,李芷洁亲自领着署内的两个精英职员来到现场,与安全员A1接头。
A1见到李芷洁,知道李芷洁和其他长官不一样,她不喜欢虚无的官场恭维,A1索性直接单刀直入地说:“早上八点,我在照例进行巡逻,此时我在这里的下水管道出口处看见了新长的菌丝。”说罢指向不远处的下水管排水口。李芷洁和三人走去,俯下身,观察着混凝土管道上的裂痕,那里现在早已爬满淡绿色的菌丝。
李芷洁看得出这菌丝刚刚侵入这里,因为菌丝的成熟体一般都是墨绿色的,并会长出一些硕大的孢子体,而这些淡绿色的菌株只长出了些许菌丝,像是感染不久。
李芷洁从腰包内拿出一个定位标,卡在裂缝中,随后招了招手,让其他三人跟着自己深入调查。
伏羲营要是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庞大且构造完美的下水管排水系统无疑是最令伏羲自豪的。
每当碰上暴雨连着几天下的时候(华国境内这是经常发生的)许多城市都要被迫打开边防大门一天左右来排出多余的雨水防止城内变成游泳池,而城门一旦开启,就冒着菌人大军入侵的可能性,但是伏羲营甚至低处的路面都积不下什么水,它们都会被回收利用,最后慢慢排走,解决了城市的用水问题,但硕大的下水系统却给犯罪的滋生提供了机会,几乎每年都会有非法药物交易和贩卖人口在这里现身,许多人也被带入下水道后没有了踪影,这里也给流浪汉提供了居住场所。
继续深入,小队再一次发现菌株踪迹,淡绿色的菌丝沿着缝隙直指一间下水道的监控室,监控室的门口上,一圈墨绿色的菌株将门包裹起来,形成一道绿色的墙壁。李芷洁和其他人从来没见过菌株这种罕见的附着形式,他们带上随身携带的防孢子面具,将身体裸露的位置都喷上了雾状防护液。
一切准备就绪后,A1从背包中掏出火机,点燃了门上的菌落,这些菌株很快就萎蔫下来,变成暗灰色的,随后从门上脱落下来。A1抖掉身上的菌株残骸后,费力地打开了沉重的大门,而门内的一幕都惊呆了四人,一个中年人躺在一张椅子上,他的身上缠满了各种菌株,最为明显的就是从他脖子破口处生长出了一朵异常鲜红的红色花朵—这是菌花,只生长在动物有血液的地方,榨干血液后自己也会死去,不过临死会散发大量的孢子,这些孢子一旦通过鼻腔等位置吸入呼吸道,就会感染生物。
这个中年人的脸上也缠满菌丝,面容早已掩藏在厚厚的菌株之下,而菌丝形成的面容看上去就像一个恶魔,令人不寒而栗。
A1率先进去,用随身的相机拍下这畸形的一幕,李芷洁和其他二人也跨过门框走了进来,其中一位代号B7的职员从桌子上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台录像机,奇怪的是,它似乎一直在对准着房间里面,B7打开录像,屏幕亮了起来。
镜头先是对准监控室的窗户外面,并能听见重重的喘息声,似乎是这个中年摄影者的喘息声,随后在镜头右边远处出现了四个人影,手上均提着一桶什么东西,这个摄影者往后退了一步,但不料踢倒了一把椅子,摄影师似乎已经料到了什么,他把摄像机放在了李芷洁发现相机的位置,并冲着房间内部。不一会,那四个人就打开了监控室的大门,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而且一脸恶气的人掏出一把短刃就划开了这位中年人的脖子,血瞬间飙飞出来,溅到了大门上。
此时另一个人发现了椅子,把椅子立了起来,将这具尸体放在椅子上,其中个子矮小的那个人冲着刀疤脸说道:“刀脸,我看这离老大说的其中一个位置差不多,要不咱就把它放在这儿一个吧。”刀疤摇了摇头:“这事没得商量,不想把事情搞糟就把这几个罐罐放在老大要求的地方去,你不相信老大?”“没没,”个子矮小的那个连忙辩解,“按老大说的就是了。”说罢,他们四人就陆续走出了房门,摄像机一直录到了B7发现摄像机的时候。
李芷洁眉头微皱,看来那个罐子里面装的就是菌株了,昨天晚上那场捉捕看来就只是一个障眼法,为的是真正带着这个罐子的人能够不受干扰地在下水管系统畅行无阻。
同时,有四个罐子被带入了下水道,数量和一小时前线人在电话里所说的一致,可以初步推断斯卡陀拾荒者确实介入了此事。还有,第一个菌株释放点应该是离这个监控站点不远,因为这个视频内的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十点,而这具尸体很快就被菌株覆盖,说明菌株母株应该就在这附近。
想到这,李芷洁让其他三人去寻找第一个母株,自己则坐在另一把角落的椅子上倒看录像带,那四名应该是拾荒者,从他们胳膊上裸露的刺青和说话时暴露的金属牙齿就能看出,四个人的行动十分利索,从他们进屋进行犯罪到撤出屋子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确实像线人描述的斯卡陀境内的拾荒者,但是,昨晚上逮捕的那些人,刀子上为什么也会有金属残留,难道他们本来也是要在某个地方进行释放菌株任务吗?
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她抬起头,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似乎尸体似乎在椅子上变了位置,李芷洁猛地想到感染者即便是死亡也会被菌株复生,这时,这具尸体菌株混合体从椅子上弹了下来,随后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喉腔依旧是发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李芷洁从背后抽出她随身携带的安全署制式长剑,向菌人劈砍了下去,锋利的刀刃立即把菌人的一条胳膊砍了下去,菌人并没有痛感,因此也只是僵住了一下,随后向李芷洁扑来。
李芷洁向左躲闪开菌人的袭击,再一次提着长剑瞄准那朵菌花刺去,花朵应声而落,孢子甚至没有来得及喷出就已然坏死。菌人抓住李芷洁的长剑,死死不放手,她索性直接丢掉了剑,菌人看见她的敌人已然失去了武器,就朝着李芷洁挥动锋利的爪子。
李芷洁看到她与菌人的距离差不多,就从一个腿上的刃包快速抽出一把短刃朝菌人头部掷去,这一击力量大的吓人,短刃直接贯穿了菌人的大脑,瞬间菌人就如同断线木偶,失去了生机,倒在地上。
李芷洁坐回椅子上,长吐了一口气,她仍对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