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收到了她的语音。早上刚上班就收到她的语音,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她以这种方式不停的骚扰着我。其实我自以为过的很好,很幸福。可是每次她的“骚扰”会更加让我想起以前苦苦挣扎的过去……我按了播放键听着她的苦楚,心里五味杂陈,既心疼又痛苦。我犹豫了一会儿给她打了过去,话筒里传出她无助的声音”我不舒服,全身都在疼,快一个星期了进食都困难。”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她”不舒服就去医院呐!”她的声音参杂着哀求“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大夫说我的低压特别低,这样会出人命。去年没钱没能交今年的社保,只好求姑姑带我去医院。就做了简单的检查可什么都没查出来,我不想死,我想住院,想做治疗。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开始不耐烦了,用嫌弃的语气回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死!说了一万遍了怎么没见你死!医院不是没查出什么吗?好好休息,按时吃饭,不要胡思乱想!”她开始放声大哭了“我好害怕,我不想跟妈妈一样死去!呜呜呜呜呜”。突然间眼前出现妈妈下葬前的模样。电话那头的她不停地说着哭着。是不是自己的本意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问了她一句“那你想怎样?”我看她支支吾吾的就回了她“我不知道怎么帮你,留着光明大道不走,非要把自己整成这般模样!就算有一百万都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俩都沉默不语,仿佛谁先说话谁输了似的。我知道我跑不掉,我知道我甩不掉她,我知道妈妈把这个麻烦丢给我走了。或许我太孝顺吧或许我怕妈妈吧,又或许我欠她的……
反正内心世界有一个人不停的跟我说这是你的使命。我先开口了“这样吧,你来我这儿吧,啥都不要带,把你两个孩子扔给你老公。就带换洗的衣服,多余的东西别带了。我来照顾你,我出钱,你住院。”她又哭泣着说“其实我也想你,我想过去找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我太孤单了。我只有你了!”心里不是滋味儿,想流泪可是眼泪早就干了。“我只有你了!”这句话多无助,多悲哀。
飞机票已定好,坐在办公室自言自语起来“为什么非得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人是先为自己活的不是吗?”突然进来的同事问我“昂?你在跟谁说话?”我只是傻笑了一下,没回答。我假装在工作,看着电脑屏幕。屏幕旁的小圆镜里有个熟悉漂亮的脸蛋偷窥我。我盯着她看,心里说了句话“你永远是她的女儿,你永远甩不掉自己的过去,你永远得为你这个姐姐操心。”钻石搬闪耀的一滴眼泪从我的右脸庞滑落。钻石本是美丽的东西,我怎么会用钻石形容我的眼泪我的痛苦呢?哦!知道了!因为想在我失败的一副画像中添加一个点缀。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愧是水瓶座,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没谁了。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搞得从没跟她通过话似的。
同事一句“下班了”把我拉回了现实。提着包,优雅的踩着高跟鞋,一步两步走到了车跟前。看着车窗中的美丽身影,开始自信起来。上了车突然看见倒车镜中的脸庞,愣了几秒并说出了从来没来得及彩排的一句话“我才不像你!我像爸爸!”。
拥挤的马路,形形色色的人,摇下车窗,放着自己喜欢的歌曲。感觉回到了美丽的幸福女人的人设中。这些被她的一个短信打断。“检查血项是不是可以查出癌症?”。
看到这条短信的瞬间想起妈妈动不动就咒骂我说的那些话,“怎么不死?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抢姐姐的?”。每当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就滴血。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也是个可怜人,从未见过爸爸,即使见过了都想不起来了。天天承受着你的辱骂!难道我还不惨吗?不知不觉说出声了”我不惨是不是,还不够惨吗?”
我听姥爷说,人的脑子里有一根皮筋一直是扯着的状态,万一哪一天皮筋断了,人就疯了。我在想我的脑子里到底有多少根皮筋?还剩下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