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慧也有所怀疑,不过,她不敢在这里行功,苦头已经吃够,所以,作为不使用修为的平凡人,她并没有刘浩宇那么好的耳力,能听得出两个人在做什么。还好,刘浩宇如同一个传声筒一般,把两个人的话语一丝不漏的转述给陆晓慧听。
“师兄,这里的确很古怪,你不觉的气机已经被影响了吗?”这是那个年轻一点的声音。
“是有古怪,但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先试试看,能不能抵挡这股煞气,好厉害!你替我护法。”年老一点的声音。
“好的,师兄!”
“不好……!”
“师兄,你怎么了?”年轻的声音当中已经带上了一股惶急的心情。
“三转……还……灵丹!”师兄好像还没有失去灵智昏迷,断断续续的吩咐着师弟准备救命的丹药。
“给,师兄!”
听到三转还灵丹几个字,陆晓慧就知道了这两个人的门派,这是丹鼎门的弟子。刘浩宇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听过丹鼎门的名号,所以,还是需要陆晓慧给解释。
丹鼎门算是修道门派当中的一个小门派,人数不多,实力也不是很强。不过,他们的修行方式就是通过不停的炼丹来提高,而且他们的丹药有时候也的确是比同等级的东西要好上许多,颇受其他门派的青睐。也导致这个门派虽然并不是什么厉害的门派,但门下弟子们的交游却很广阔。几乎其他的门派大部分都和丹鼎门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好像对正邪之争并不是分的很清楚,丹鼎门也一直保持着也正也邪的态度。门下弟子们交往的,有正派也有邪派。不管正邪双方,都看在他们可以提供药效不错的灵药,而且从不参与双方之间的斗争情面上,哪派也没有为难过丹鼎门。丹鼎门的弟子们在外面活动,遇上了大家也都有意无意的提供一些方便,从不为难。
只是,他们并不是专修炼器的法门,也不是修阴煞的门派,怎么会对这里的凶煞之气感兴趣呢?陆晓慧不知道,刘浩宇更加不清楚,反正只要他们不再这里闹事,就随便他们怎么样吧!
第二天早上,刘浩宇在客栈看到两人的时候,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号称收药草的师兄脸色十分的不好,满面苍白,一看就虚弱。
“这位客官是不是身体有恙啊?”刘浩宇明知故问的看着脸色十分差的师兄,装作热心的指点着:“这里可没有郎中,要是不舒服的话,最好到县城里去看看,否则的话,在这里可是活不下去的。”
刘浩宇的话让两人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随即,师兄就很热情的露出笑脸,坐到刘浩宇旁边:“掌柜的,我想请教点这里的水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嗨,这里常年也没个人影,你们二位长住,也算是稀客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还谈什么方便不方便。”刘浩宇打个哈哈,笑着坐了下来。两人好像从刘浩宇刚刚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也坐到了刘浩宇旁边。
陆晓慧端着几个茶杯和一个茶壶送过来,很像是一个勤快的打杂。那两人抬头看了看陆晓慧,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自顾给刘浩宇斟满茶杯,给自己填了一杯,然后把茶壶塞到那个师弟手中,这才笑着问道:“掌柜的,这里经常没有客人吗?”
“一听你就没怎么走过这条路,第一次来这里吧?”刘浩宇不客气的喝了一口茶水,慢慢悠悠的问道。
“是啊,我们兄弟也是第一次来这边。听别人说这里山高林密,也有一些不错的药材和皮货,所以特别过来的。”顺着刘浩宇的话,师兄往下说着:“鄙人姓张,那是我同乡,姓李,你就叫我老张,叫他张远山就行。”
“好说好说。”刘浩宇拱拱手。
“掌柜的,请教一下,这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奇怪的变化啊?”和刘浩宇寒暄一阵,师兄老张这才不慌不忙好像普通聊天一般,把话题引到了这块地上。“变化?”刘浩宇假装一怔:“老张,什么样的算是奇怪啊?”
“嗯!”师兄老张沉吟了一会:“比如山里的野兽有没有受惊乱怕,这里居住的人有没有什么突然暴病什么的?”
看师兄老张急切的眼神,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刘浩宇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才摇摇头:“这里的人没什么不正常。就是有几个外地的练武之人在这里打架以后就大病一场,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
明显师兄弟两人的眼中冒出了恍然大悟的光芒,随后师兄老张笑嘻嘻的转回刘浩宇这边:“掌柜的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问这个?”
刘浩宇点点头,心中暗笑。
“不瞒掌柜的,兄弟是做药材生意的,所以很关心这些,以后在这里的生活,还要掌柜的多加照应啊!”一语不动声色的掩饰问这些的目的。如果刘浩宇真的是个开客栈的掌柜,说不定就信以为真了。
村民们知道两个人的表面目的,倒是很开心,谁不喜欢除了家用以外,身上还有几个余钱啊。对于两人的要求,也都很感兴趣。师兄老张说过会教大家辨识药材,等刘浩宇和他们说完话,外面等着的几个山民就进来,和老张说起辨识药材的事情。
老张昨天晚上一定受创了,不然今天不是这样的脸色,但说过的话还不能不算,硬挺着伤势给大家讲解一些草药的常识。毕竟是专门做医药的丹鼎门弟子,的确不一般,就连在一旁听着的刘浩宇都学到很多草药的辨识。
山民们兴高采烈的离开,陆晓慧已经到了她固定的修炼时间,找了个由头出去,客栈里只剩下刘浩宇和两个外乡人。两个师兄弟对望一眼,笑容再次出现在脸上。
“掌柜的,这里的村正是哪位啊,容我兄弟去拜访一下,来了这里的地头,也要他老人家照顾一下。”这是明显江湖人的规矩,到一个地方长住的话,需要拜山。
“不敢,小地方,也没有什么村正。”刘浩宇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笑容一般,老套的回答:“在下恬为这里的主人,大事不敢说,小事还能做点主。至于拜山嘛,不需要。”
当刘浩宇自己表露是这里的主人的时候,师弟张远山就借着倒茶的机会,不动声色的到了刘浩宇背后。随后,配合着师兄老张的热络话语,十分殷勤的把一杯茶送到了刘浩宇手中:“掌柜的,喝茶”。
刘浩宇接过茶水,端在手中,却不喝下去,而是带着笑意看着师兄老张。直把老张看的有些心惊胆战,心中不住的打鼓,这才端起茶,正待要喝下去,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茶到了口边又放了下来。
师兄弟两人的心好像随着刘浩宇的手上下起伏,见茶水已经到了口边刘浩宇却又放下来,师弟张远山毕竟还是年轻,满脸的失望。还好,刘浩宇是背对着他,应该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师兄老张的经验比较丰富,没有任何的异样,一脸正常:“怎么,掌柜的,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不敢,不过有点东西确实要向两位请教一下。”刘浩宇茶水已经不再端在手中,放到了桌上。
“掌柜的太客气了!”师兄老李还是一脸的笑容,言语中一如既往的带着外乡人的客气:“请教不敢说,但凡知道的,言无不尽。”
“如果我把这杯茶喝下去,会怎么样?”刘浩宇满脸的随意,但问出来的问题却十分的叫人难堪。
“……”
刘浩宇话一出口,就引来一阵死寂。师兄弟两人的面色也随之大变,尤其是师弟张远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向刘浩宇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的惊讶和不满。
过了好半晌,师兄老张才挤出一丝笑容:“掌柜的说笑了,这茶可是咱们店里的。”
没有任何回答,刘浩宇的目光如同能穿透一切障碍,直接看到两人的心中。师兄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张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师弟显然没有师兄的脸皮,被人拆穿还能强自笑出来,大喝一声,隔着桌子扑上前来。
人还未到,一阵白色的烟雾已经怦然爆开,将整个客栈的大堂尽数笼罩其中。随后便听到师兄紧张的声音:“手下留情,掌柜的!”
仿佛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烟雾中除了发出一声轻轻的“嗤”一声,没有任何的声音,也没有什么打斗的动静。除了烟雾依然在不停的弥漫,里面的景物看不清楚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随后,好像突然的起了一阵风,客栈大堂中的浓稠的烟雾刹那间被吹的干干净净。
师弟张远山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向前扑姿势,但身体却一动不敢动。仰起的脸的正中间,一柄看起来如此普通的菜刀,正放在前面。张远山甚至可以感觉到菜刀刀锋的锋利,只要拿着菜刀的手的主人轻轻向前一送,没有人会怀疑张远山的脑袋会和以前看到的那些被一剖两半的猎物的脑壳有什么区别。
菜刀当然是拿在刘浩宇的手中,端坐在条凳上,除了手伸出去,其他的身体好像没有动过一般,面前的茶水也丝毫没有变化。
只是,旁人看起来很神奇的是,张远山的周身,好像若有若无的有一个透明的罩子将全身护住。看罩子的形状,应该是一个鼎状物,只不过,这个透明的罩子对刘浩宇好像一点用的没有,执着的菜刀如同切入豆腐一样的轻松,师兄老张在旁边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个透明的鼎状物上从上到下的一道光滑平整的裂痕。
见到师弟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师兄老张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仿佛没有看到师弟鼎上那道裂痕一般,隔着桌子,向刘浩宇远远的一拱手:“多谢掌柜的手下留情。”
张远山的脸上,一脸的惊慌,双眼如同变成了斗鸡眼,死死的顶着自己脸上的菜刀,动都不敢动,豆大的汗珠顺着发际流到了脸上,又流过了耳垂,从耳垂上缓缓的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