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倾收起惊异,又闭上了眼睛。她一定是在做梦,小老儿一个白光是又把她弄到哪里了?她想来想去似乎不对劲,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晃动?就像在马车......她猛地又睁开眼睛。
她眼前的这张脸真好看,平日都是掩盖在金色面具下。也只有他是锦然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颜洛倾呢喃着问:“我的梦真奇怪。身临其境似的,你说,我都在自己的梦里了,锦然,为什么还有你?”看着一身紫衣,没有带面具的肃辰,她还是习惯叫锦然。
肃辰看了她一眼,手里继续捣弄着什么。
“我是不是醒不过来了?”颜洛倾温柔的笑。
“不是梦。”肃辰语气不温不火。
颜洛倾脸色一变,立刻就要起身,却又是浑身无力。她怒视肃辰,质问:“你对我下药?”
肃辰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肃辰,你混蛋!”颜洛倾怒骂,脑海里立刻一遍一遍出现一身紫衣的他对青衣放箭的画面。
肃辰仿若未闻,一声不吭,手里拿着一些草药放到捣药罐里认真地捣碎。
“这样好玩吗?你们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好玩吗!”颜洛倾看他这副模样,更是怒从中烧。
“你说话!肃辰,你我不过相识一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颜洛倾深呼吸,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否则当自己已经是大动肝火,而别人却淡定的欣赏着自己暴跳如雷时,就会明白,那种挫败感戳中的是自尊。
肃辰眼神黯了黯,仍旧只捣药。
“你把黄迎给我叫过来!我要看见她。”
“后一辆马车。”肃辰简短说完。
颜洛倾无力的重复,“我说我要见她!”她又补充,“青衣呢?”
“死了。”肃辰语气毫无温度。
颜洛倾瞬间暴怒,“你也去死好了!是谁杀了她?是谁!我当然知道她死了,我本来不想报仇,只想离你们远远的!可是你竟然有脸来找我麻烦!那我就成为你这辈子的麻烦!你最好让我一辈子都这样废着,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肃辰放下捣药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颜洛倾不甘示弱的回视他。却见肃辰慢慢靠近自己,俯下身子。她一脸戒备,眼睁睁看着肃辰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她顿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颜洛倾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的阴险程度达到了这种程度,太黑了!黑心黑肺黑肝,五脏六腑都是黑的!她心里将所有认为恶毒的话都骂了一遍。她为什么会在肃辰手里,元素怎么样了?青衣在哪?黄迎的伤还好吗?困意涌上,渐渐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颜洛倾便看到黄迎。伤势全好,见自己醒了更是满脸喜色。
“主子,您醒啦!刚好粥熬好了,我扶您起来喝点。”
“又叫我主子?”颜洛倾挑眉,轻声抗议。
黄迎讪讪一笑,挠了挠头,“习惯了,您就让我这么叫吧。”
“元素你看到了吗?青衣葬在哪里?我们在哪?”颜洛倾一通问题砸向黄迎,又补充道:“我看到了肃辰,是我做梦对吗?”即便眼见的房间她非常熟悉——肃王府琴月居。可是肃辰于她来说是噩梦,做了噩梦的人都希望那个噩梦不会成真。
面对颜洛倾的疑问,黄迎知道的也不多。她只说她们在肃王府琴月居,自己一路也是昏迷,并不知道元素去哪了,也不知道青衣是不是葬在哪里了。醒来后没有看到肃辰,负责伺候她们的秋眉说这里是肃王府。她身上的伤全好了!
颜洛倾怪异的看着黄迎,“对你们放箭的人你看到了吗?”黄迎从言语中总能给她一种感觉——她和肃辰是同一站线。
“不是弓箭手吗?”黄迎看着颜洛倾,一脸茫然。
颜洛倾点头不说话,既然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恨一个痛苦的只有自己。她原以为,但凡是摔了一跤,人们都习惯去看是什么致使自己摔跤。显然黄迎没有这个习惯。至于她,贱命一条,肃辰爱怎么折磨就随他喜欢。这个世界真是变态,动不动就下药,一个个就都没有本事跟她单挑吗!
“辰世子。”秋眉见肃辰来了,微微福身。
颜洛倾听见他的脚步声,立刻闭上眼睛。黄迎看了一眼门外,神情复杂瞄了瞄二人,也退了出去。
肃辰将手里的药放到床边的小桌,自己则是径直坐到床边。看着紧闭双眸撇开头的颜洛倾,命令的语气说道:“喝药。”
颜洛倾突然听话的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好。”
肃辰将她扶起来,药递到她的嘴边,她却不喝,而是问:“你在肃王府都不带面具?皇帝那么多暗哨盯着你,你也不怕被发现,给你治个欺君之罪?”
肃辰将目光从药碗收回,微微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些。“辰阁进不来人。”
颜洛倾暗暗嘲讽,就是布下机关,她也不信就是有多难。这人未免自视过高。
“喝药。”他将药碗又向她送了送。她乖巧的喝了一口,突然别开头全数吐了出来。看着肃辰一脸得逞,示威的笑。
肃辰脸色黑了黑,挑眉问:“你以为它是毒药?”
颜洛倾不答,它自然不是毒药,可她浑身没有力气也免不了就是它作的祟。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苍白了许多。
肃辰突然仰头将余下的药悉数倒进自己口中。颜洛倾惊讶的看着他,这?这是要证明这药没问题?他却突然靠近她,一手固定在她的后脑勺,将嘴里的药全数送到她的口中。
颜洛倾震惊的瞪大眼睛,脸红得仿佛拿根针穿个孔,就会喷血变成瀑布。这简直就是侮辱!她眼珠望天,无声悲喊:天呐,请赐死我吧!
肃辰将药都送进她口中,一把扣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吞下去。冷冷撂下一句话便走。“你若是想我这样喂药,那往后就不必乖乖自己喝了。”
颜洛倾哭丧着脸,肃辰,他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偏偏自己是个大废人,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又苦又涩,还有点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