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愧是皇后,缓缓起身避开那四处滚落的茶杯,瞥了一眼凤鸾服,敛眉垂首立在一旁。整个过程没有发成一声失态的尖叫声。
元使者目光定定的锁住烈手上的衣服,据他那么久的调查,肃辰会毁了凤鸾服他料想到,可如今这局面却在他意料之外。
皇帝气息气息紊乱,站在那儿怒视元使者,如同看着猎物如何挣扎一般的神情。
一声哈欠声将严肃的氛围吹化,颜洛倾对着肃辰嫣然一笑,趁着他乱了心神那刻将手抽出,站了起来径直向宫门那边走去,元使者似乎没有要使出浑身解数的样子,这无趣的言语攻击她没兴趣看下去。
皇帝愕然,眼见她就要出了御花园内,急忙命侍卫拦住,眉梢挑起,语气却稍柔和道:“洛公子这是意欲何为?”
颜洛倾看了一眼拦住她的侍卫,回身无辜道:“洛倾不懂政事,不知如何算是犯了什么罪,如何又是犯了什么罪,你们说来说去,绕来绕去,听得晕了,乏了,这就不打扰了,回去休息。”
皇帝大怒时都齐齐跪在地上的大臣,听了颜洛倾的话一阵汗颜,如此严肃的事情,这洛公子仅如此轻描淡写说出,况且她所做的决定将会决定两国的命运啊!也决定着她的生死,她如此狂妄,如此自信,是势力已经不惧任何一个国家了?
皇帝显然没料到她如此回答,又见肃辰坐在那一动不动却没有被刚才的茶水沾染,想着他脚下衣袍被茶水沾湿,不由有些烦闷,“你给我回来,要睡这里睡,事情没解决你也别回去!”
颜洛倾撇撇嘴,“皇上,你只说让我来看青霄献的宝,如今宝也看了,我也乏了,如何就不能回去了呢!”说完看了看皇后,朗声道:“凤鸾服,凤鸾服,要是问如何处理,我们赏给皇后娘娘怕是最合适了,若要问我去不去青霄,我本来就是一闲人,是去是留自己能拿主意,哪里犯得着两国为我谋算,还伤了和气,我回去睡一觉,醒了想去便去了,不想去就在浣月国待待也无不可。”
之前她还顾忌在皇帝面前‘我我我’的自称未免太不给面子,也不和礼数,现在想想她和皇室什么关系没有,顾虑那么多做什么。
皇后见她将话锋转向自己,看向站得太远看不真切神情的颜洛倾,心中暗暗想着,这凤鸾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安碰不得,辰世子的隐卫却轻松拿着,颜洛倾如今这话又到底是什么意图?皇上面前以‘我’自称,要走便这么走了,半点礼数没有,毫无规矩可言,虽风姿卓越,可其他她没见半点好,三公主就如何会只一面之缘,对这少年念念不忘呢?
皇帝脸色晦暗不明,颜洛倾是在提醒他,她可以完全不受约束,何去何从谁也不能左右。既然他要做的是拉拢她,那的确不能以任何立场限制她,思及此,他敛下怒气道:“洛公子若是要去青霄游玩,可以让辰世子和你一起去,也随便备好回礼一并送去。”
颜洛倾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再说吧。”边说边往外面走去,这些国家都这样吗,跟后宫一样勾心斗角,且不论她现在视肃辰为敌,若是她和肃辰一起去送回礼,等于承认自己是浣月国的人,青霄能看着浣月国坐大?两国之间的棋子,谁都得不到好过一方得到。她便只是一枚棋子,对于肃辰,想必也如此吧。
挡在她面前的侍卫见皇帝再未有何吩咐,并未阻拦。
看着颜洛倾迈步出了御花园,皇帝眼中尽是无奈,肃辰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元使者望着已经不见颜洛倾身影的方向若有所思。
皇帝有些疲惫道:“元使者替我转达贵国君上,多谢他将这至宝凤鸾服,割爱赠与浣月国,如此厚礼,朕定将它收入国库好好保管,至于洛公子,她也说了,她只是一闲人,去否自己会决定,就不必向朕讨要人了吧!”被颜洛倾一搅合,要问罪的兴都给扫了。
元使者见肃辰不说话,也未挑开那凤鸾服只要不直接接触皮肤,隔着衣物便可以随意触碰,对着皇帝一躬身,“我定当转告我国君上,今日之事还请皇上多担待。”
皇帝看了肃辰一眼,想着若是他不问,肃辰是否会将凤鸾服的原委告诉他,见他置身事外的样子,摇摇头,低声道:“众爱卿为何跪在地上,起来吧,今日之事就如此罢了,回宫。”说罢瞥了一眼跪得腿发麻踉踉跄跄起身的大臣。
伴着福海尖利嗓子、各大臣的恭送声,皇帝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其余大臣也渐渐离去。元使者被公公带往宫外的驿站,临走前深深的看了肃辰一样,后者则视若无睹。
烈将凤鸾服小心放在托盘,告诉前来接手的宫女要隔着衣服触碰,转而见肃辰起身,足尖轻点出了宫门,他忙追上去,却见肃辰往栖云居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