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些来人之中,你跟我最像,但是我却最不喜欢你。”秦幕远盯着秦无前道。
秦无前依旧面目冷酷,对此不置一词。
秦幕远摇摇头,又来到灵蛇王跟前道:“今次来到这里的我的后人,只有两人,怜心又是个姑娘,本来我应该在你身上寄托厚望,只可惜……你虽然有坚忍不拔之心志,却没有成就大事的胸怀。啊,罢了罢了!”
陵沧见他品评众人,好似闲说家常,神情淡然自若,自是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云青霄见他说完,轻笑道:“传说中的秦帝,居然尚存活于世,真是让人惊叹。不过既然你没有死去,何以要在这墓室之内呆上几千年呢?以你的心智抱负,断然不会这般平淡度世,秦帝究竟有何图谋?”
秦幕远笑道:“好,各位也都非常人,我便明说了。我在这里呆了几千年的时间,一方面是修炼功法,提升修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待天下大局变化,方便成事。我的目的也很简单,我要再度掌控天下!而且,决不再受任何人,任何势力干涉,坐定天下之主地位。我要将魔门仙宗两派势力赶出大陆,使得天下万民万事得以自然演化,再不受他人所控!”
众人听他说出这一番话来,无不心旌神摇,若说旁人不知道他的野心自然决不可能,甚至他等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这也并不出大家所料。
可是若说到驱逐仙宗魔门两派势力,彻底扫清他们在整个人间界的影响,简直比登天还难了千万倍!这里要么便是仙宗魔门中人,要么便是江湖中成名人物,一代宗师级别的高手,谁不明白仙宗魔门两派在整个天下的分量?
几万年的积累,不但没有让他们有丝毫损伤,反而直到如今,世人也大多不知他们的存在,这才是最可怕的!
温玉使听罢一怔,随即冷笑道:“秦帝胡吹大气,凭你如今一个半死不活之身,也妄图颠覆魔门仙宗两派?真是自不量力!”
云青霄却是眉头一皱,暗道这秦帝绝非目光短浅之辈,他既然如此说明必定有所依凭,可是内心深处却也决然不信,旁人不知晓,他乃是仙宗四大门主之一,岂能不明白二者势力究竟多大,这秦帝虽然雄才大略,但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秦幕远笑道:“这个世界上最无谓的事情,就是和女人斗嘴,事成不成在于行动,多说有何益?!温玉使还请坐下,稍安勿躁。”
温玉使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反驳,袍袖轻挥,坐下下去。心中却是暗自焦躁,这秦帝既然有心与魔门仙宗两派为敌,必然已有办法制住自己,不说日后如何,单单今日情势,就须得考虑周详,否则可能连着墓室都没命出去。
秦幕远微笑道:“我这么空口说白话,也难怪大家疑虑,争雄天下,驱逐仙宗魔门在人间界势力的干扰,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但如今天下形势有变,自在天魔即将不日南下,到时候无论华胥、吠陀都会有所举动,中元古国这一块肥肉,天下枭雄之辈,谁不想吞入腹中?我们只须趁乱而起,伺机而动,要夺得天下虽然并不容易,但也并非没有机会。”
白惊川忽道:“秦前辈,你在这墓室之中闭关数千年,这些形势变化却是从何得知?!”
秦幕远一指秦无前,笑道:“这你就要问他了!”
白惊川恨恨地望了秦无前一眼,冷然道:“原来你早就知晓秦帝陵中之密,真是狼子野心,亏得我父亲当年那般信任你!”
秦幕远摇头笑道:“他并不知道我的事情,只不过偶然见到了我手下的天弃子,嗯,也就是你们所遇到的那个陨玉中的怪客。天弃子将此事告知于我,我便教他多方应酬,与他交涉,设法打听此刻天下形势。”
他回头望了白惊川一眼,轻笑道:“你只知道他背信弃义,甚至杀害你的父亲,却不知道他本来就是北戎人,乃是自在天魔座下四个最为亲近的心腹之一!只不过他年纪很小的时候便潜入中元,一直以中元人的身份自居,甚至还博得了天下英雄赞誉。”
白惊川一惊,随即恍然道:“原来你早有图谋,来中元潜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找弄清秦帝宝库之谜,为将来自在天魔入主中元做好准备!”
灵蛇王也阴测测地说道:“这么说,你受伤借故接近我唐家,骗得我妹妹为你偷盗家传之宝,甚至跟你私奔,也都是你早有预谋了?!”
秦无前面目依旧,冷静地仿佛一匹孤傲的狼一般,虽然强敌环伺,却依旧没有丝毫惊慌失措之色。
秦幕远面上露出几分赞许之色,似乎对秦无前也有几分欣赏,又回过头来望向灵蛇王与白惊川,笑道:“所谓各为其主,他这么做虽然有失光明磊落,却也无可厚非。自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成王败寇,这番道理,诸位都是英雄豪杰,想来也都明了。”
秦怜心忽的上前冷笑道:“胡扯!我不管什么天下大势,什么狗屁英雄豪杰,我只知道,这个人……”她猛的伸出玉指,冷冷地指向秦无前,恨声道:“他为了这些东西,欺骗我娘,害的我娘为他衷情之后,又蛊惑我娘为她偷盗家传至宝!可到头来,他却为了自己的利益抛下我娘,害的她那么年纪轻轻就逝去!”
她本来义愤填膺,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自小悲苦,几乎没有受到过娘亲关爱,眼泪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却仍是止不住大声道:“你拿我试验,逼我同时修炼那什么九天五曜心法和大自在心法,让我每每痛不欲生,这些我都不怪你……谁叫你是我爹?!可是,你不该那么对待娘,她一个人年纪轻轻,就孤零零地躺在冰棺之中,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痛惜吗?!”
秦无前冷笑一声,开口道:“妇人之见,我何必跟你争论。”
秦怜心又是痛恨又是悲伤,忍不住那胸中不平之气,既为自己感慨身世,又替自己母亲不值,见秦无前一脸漠然,竟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生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之感。
她猛的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狠狠地摔在地上,恨声道:“好好,既然你无心认我们母女两个,我便也不再认你这个爹!从今往后,我姓唐,我叫唐怜心,再与你没有半分瓜葛!这珠子是你在我小时候送与我的,如今你我父女情意便有如此珠!”
那一颗碧玉般的珠子摔在地上,其声清脆悦耳,顿时碎成齑粉,散落满地,一片翠绿盈盈之色,却饱含了愤恨伤痛不甘诸般情绪,碧绿之中仿佛带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