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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前往上海

终于过年了,这一年是小林村的人过的最好的年,有米有肉,几乎村里的每家人都上来给夜家拜年,然而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初一那天,王局长携夫人和秘书前来拜年,还带了一个消息,黄家在破庙里冻饿而死了,夜初听到消息后没有高兴,也没有愧疚,有的只是对人生无常的感慨。当然,王局长前来还为了一件事,夜初此前承诺把黄家名下的商铺送给他,却迟迟不见动静,夜初说道“我正想为这事找您呢,我已经把所有手续都办好了,都在尊夫人名下,准保险。”

王局长高兴道“夜老板果然诚信,这情,王某记下来。”

一番客套后,王局长拿着契约和夫人上了警局的专车,秘书则负责驾驶,王局长只顾看这一张张的契约,却没发现秘书已经将车开离了原来的路线,待局长反应过来后,车子已行至无人河边,觉察到不对,王局长立刻要求停车,秘书果断踩下刹车,这时,秘书转过身来拿出了***枪指着他,王局长惊道“你,你想干什么?”

秘书道“还能干什么,要你的命。”

这时,王局长的夫人悠哉地说道“老王啊,你就认命吧,这些店铺,夜老板真正想送的是我们,不是你。”

王局长激动地说道“原来你们和姓夜的是一伙儿的,臭娘们,我待你不薄,你居然敢背叛老子。”

“背叛?,别说那么冠冕堂皇。”王夫人道“当年你为了霸占我,害死我爹娘,强占了我,还派人到上海暗杀和我有婚约的表哥,此仇此恨,我日夜不忘。”

王局长紧张地说道“夫人,是谁跟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婚约,也没派人杀你表哥,你被人骗了。”

“姓王的,到现在你还要狡辩。”秘书说道“你好像从来没见她表哥吧,她表哥就是我,当年我被你派的人连捅数刀,本来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幸得夜老板相救,夜老板知道我的事后答应帮我报仇,所以我才回到了这里,为的就是今天,姓王的,因果报应,受死吧。”

“不要……”话音刚落,王局长应声倒下,额头上血淋淋的伤洞为他的生命画下了休止符。

秘书将车子和车内的尸体整个推下了河,然后和夫人一起凝望着远处的夕阳,夫人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秘书将契书全部撕掉后说道“夜老板说,天涯海角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再回到这片充满仇恨的土地了。”

夫人靠在秘书的肩头上,微笑道“好,我们就去天涯海角,苦尽甘来,我们会幸福的。”……

几日后,夜初一家终于准备去上海了,看着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米铺,夜家原心有不舍,他们已经将米铺打了出去,可那份感情却依旧存在,夜初安慰道“爹,有舍有得,离开是为了活的更好,这个地方,有我们太多的记忆,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让我们一起向这片土地告个别吧。”

说完,夜家六人齐齐向小林村方向鞠了个躬,这天,凡是小林村的人都来为他们送行了,就连老刘头也来了,而刘英因为对往事的内疚只是远远地站在街角默默送别,村人们送了好些东西,都是小林村最常见的红薯干、笋干、蘑菇干,这些不值钱,但对此时的夜家人而言,这胜似千金。

和同乡告别后,夜家人来到了省城火车站,夜初和雪之对火车是见怪不怪了,可夜家其他人却没见过,见了火车就像见了神仙,尤其是夜杉和夜安,欢喜的样子就像个几岁的孩童。

随着汽笛声响起,火车进站,一节一节的火车,夜安和夜杉顿时傻眼了,夜初带着他们上了车子,他们选的是最好的包厢,座位都是软绵绵富有弹性的,这美丽的装饰,比黄府的卧室还好。

看着一家子围在一个包厢里,夜家原将夜初叫了出来,道“老大,有件事我忽略了,我们这一家子到上海后住哪儿?”

夜初道“这还用说,当然和我住在一起,大洋房,大别墅,还有佣人伺候。”

夜家原摇了摇头,道“这不合适啊,虽说是一家人吧,可那房子是你媳妇那边的,你毕竟是上门女婿,听说她堂姐也和你们住在一起,这不合规矩。”

夜初道“雪之堂姐虽然是堂姐,却胜似亲姐妹,她会留下,也只是因为答应我岳父照顾雪之,这事我和她谈过,她没有意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夜家原道“老大,你的孝心我和你娘都明白,雪之也是个好女孩,想必她堂姐也是个好人,我想说的是我们一家子住进去,这是不是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即便家里没人说,可外人怎么看,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不行,这就和你做生意差不多,为人相处之道,往往就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既然你现在有钱了,要不在外面给我们弄个住处,我和你娘,还有老二老三一起在外面住,至于那大房子,还是留给你和你媳妇吧。”

夜初知道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不想让人指指点点,也知道这样也是为了儿子着想,便说道“那好吧,我找个离金公馆近的地方,给你们也弄套别墅,再安排几个佣人。”

“别了。”夜家原道“我和你娘自力更生惯了,不需要什么佣人,太过奢侈的生活对老二和老三的成长也不好,至于别墅就更不用了,随便寻个普通的,最好离他们上学近的,过个日子而已,没那么多讲究。”

夜初当然明白父亲的性格,便没有再劝,他将手搭在父亲的肩上,望着窗外移动的山水,仿佛看见了生命的流动……

夜安感到口渴,见包厢内的热水没了,便想着到隔壁车厢去接,他顺着过道一直走,终于他走到了下一节车厢,这也是一节带有包房的车厢,但是论豪华程度远不如他们家所坐的车厢,夜安问了问过路的列车员哪里有热水,列车员扫了眼夜安的衣服,见夜安穿着普通,冷着脸反问道“你是哪节车厢的?”

夜安指了指他走过来的那个方向,列车员一看,面色瞬间变得和善,回答“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该车厢的热水用完了,还在烧,你可能还要等一等。”

夜安又问道“那其他车厢有吗?”

列车员道“这我不太清楚,只不过那边是二等车厢,您可能不会用那里的水吧。”

夜安愣了愣,问道“二等车厢?什么是二等车厢?”列车员解释了一下,原来该火车的车厢一共有四个等级,豪华车厢,一等车厢,二等车厢和三等车厢,豪华车厢就像一个豪华的卧室,坐那种车厢的非富即贵,全车仅一节车厢有,一等车厢是普通的包厢,仅次于豪华车厢,而二等车厢则是软座,三等车厢是最普通的硬座,也是人挤的最多的车厢,不同的车厢价格也不同,而豪华车厢的票价比其他三节车厢的票价加起来都贵。

列车员道“先生您是豪华车厢的贵客,想必您一定不会喝那些车厢的水,请回您自己的车厢吧,等热水烧好了会专人送来。”

说完,列车员便礼貌性地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但他心里却嘀咕着这人真的是豪华车厢的吗?穿的那么普通,不会胡说八道吧?

夜安心想,不就喝个热水嘛,犯得着管什么车厢,他因为早上吃了两个咸蛋,现在特别渴,所以他不想再等,于是他便朝着下一节车厢走去,他也想顺便看一下火车的车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他走到了二等车厢,这里的人穿着都和他差不多,他们的椅子都是一排排的,座位还算比较柔软,这次他终于喝到热水了,但他还想看看三等车厢的样子,他继续走,穿过了二等车厢,终于走到了三等车厢,三等车厢里的椅子全是木头和铁棍制作的,座椅冷硬,还特别挤,最外面的人往往只有半个屁股在里座位上,而坐不到的,则干脆站着或蹲坐地上,他们的衣服要么破烂要么普通,说是平凡百姓,可其中还是会有些比较突出的人,他们戴着眼镜,身穿长袍,和哥哥夜初不同,夜初的眼镜是特别定制,加上一身的貂皮大衣,一看就透着商人老板的气息,而眼前这几个人,眼镜和县里的教书先生一样,一看就是有墨水的人。

夜安对这样的车厢越来越好奇,他真想看个够,这时,一名列车员过路,夜安问道“你好,请问这样的车厢还有几个?”

列车员扫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夜安不明白之前的列车员那么有礼貌,可眼前这个为什么这么冷淡。

“你别在意,他们就这样。”一名拿着报纸的蓝衣短发中年男人说“这些列车员都是些看人说话的家伙,像我们这种三等车厢的,他们压根看不起,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小伙子,你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哦……”夜安看了眼那人手中的报纸,问道“请问你们这里的车票是多少?”

男人疑惑道“这的车片不都一样吗,怎么,你不是三等车厢的?”

夜安道“我从那边的豪华车厢来。”

男人看了眼夜安的衣服,觉得他的打扮最多也就二等车厢,可他却说来自豪华车厢,也不像撒谎,便说道“看不出来啊兄弟,你还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夜安道“我不是少爷,我也没有钱,但我哥有钱,这次我就是跟哥去上海的。”

“原来是这样。”男人道“上海是个好地方,全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你是去读书?”

夜安道“是的,我哥给我安排了学校。”

男人道“看样子你哥很有本事,他做什么的?”

夜安道“他是做地产生意的,对了,先生你呢?你是老师吗?你也是去上海吗?”

“你的问题还真多啊。”男人微笑道“你猜对了,我是受聘去上海当老师的,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

夜安道“因为你看着和我老家学堂的夫子很像,你手里的报纸是关于论述教育的。”

“小伙子观察力不错嘛?那你是哪所……”男人话尚未说完,就听见一名女生在大喊“夜安。”

夜安抬头一看,是夜杉和夜初来找他了,夜初道“臭小子乱跑什么?”

夜安道“没热水了,我就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

夜杉道“拜托,为个热水至于吗,我还以为你跳车了呢。”

夜初道“行了,爹娘很担心,快回去吧。”

夜家兄妹随即离开,而那名男人看见这三兄妹时,心中默道这兄妹三人真颇有意思,大哥身上一股子商人气,弟弟和妹妹却透着一股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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