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依依说的这话,她作为神医圣手的马甲是保不住了。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也顾不上旁的。
她强行忽略身边人投来的视线,从怀里揣出一瓷白葫芦瓶,交到徐司珩的手上,“这是强心散,原是为我自己随身备着的。“
“它能在绝命丹毒发时,减轻毒发之人的痛苦,或许还能稍稍延缓毒发的时间。”
“但要想解了绝命丹的毒,还是要尽快找到制毒之人。”
这话说完,她和徐司珩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白晓蓉。
白晓蓉此时正抱着看大女主当场掉马甲的吃瓜心态,没想到瓜子忽然飘到她头上,微微怔住。
一旁的皇帝则听得似懂非懂,见萧依依把常备身旁的药都给了人,眉头皱起。
他把萧依依扯回怀里,直言这里交给徐司珩和白晓蓉夫妇自行处理,便强硬地半拖半拽地带着萧依依离开,打算和她到榻上好好算算这笔账。
待他们二人带着随行的宫人尽数离开后,周围的空气一下冷了几度。
气氛凝滞得让人背脊发凉,就连鲤鱼池里的鲤鱼们都害怕得游到另外一边去了。
“王妃可有什么要同本王坦白的?”静默良久后,薄凉嗓音幽幽地响起。
白晓蓉抬了抬眼皮偷瞄他一眼,“王爷心思缜密又聪慧过人,妾身说不说,您不都能猜到么?”
“本王愚钝,猜不出。”他接下她的话,狭眸凛凛,“还需王妃指点一二。”
言下之意便是,即使他已经心知肚明,但他偏偏就是要听她亲口坦白。
这回白晓蓉倒也不扭捏了,抬眸似是幽怨地睨他,坦白道:“诚如王爷所想,是妾身的父亲逼着妾身服下那绝命丹的。”
“至于是为何,妾身不想说,也请王爷不要再逼迫妾身了。”
“若是您再咄咄逼人,妾身也不必等后日下午毒发,现在就跳池子里自我了断。”
闻言,徐司珩斜斜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池子,“这金鲤池水深不过没到王妃的半腰上,王妃想要跳进去,本王自然不能阻拦。“
白晓蓉:“......”
她低着头,场面冷得她脚趾直抠地。
刚刚怎么没好注意到这点?
早知道就说自己撞柱子了......
“你不愿说,本王也不逼你。”过了一会儿,徐司珩把刚得来的强心散揣到衣襟内,朝她走近。
当着四周值守宫人的面前,他举止亲昵地拦腰搂住白晓蓉,淡淡地开口:“本王记得,王妃与被软禁的柳嫔娘娘关系甚好。“
“方才得皇上体恤,答应让本王陪着王妃一同去看望柳嫔娘娘,王妃可高兴?”
白晓蓉:“???”
高兴?
不,她不高兴!
“王爷,这后宫之地向来是不许外臣去的,您......”
“今日不同。”徐司珩不以为然地扬眉,搂着她朝软禁着萧玉柳的地方走去。
白晓蓉是被半提着走的,脚下虚浮,一路上腰上被勒得难受。
都已经相处不短的时日了,怎么大佬还是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果然,咸鱼撩汉,注定失败。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萧玉柳的毓秀宫。
原以为萧玉柳只是单纯地被软禁,但当白晓蓉看到大冷天的,屋子里竟连取暖的炭火都没有。
原剧情里,萧玉柳也是因为屡次触犯皇帝底线,被打入冷宫以后,也是过着这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日子。
一直到皇帝遣散后宫三千,她才得以解脱。
但说是解脱,对萧玉柳这种野心勃勃又贪得无厌的人而言,那才是最扎心的吧。
看着毓秀宫院子里的萧条,以及屋里冷得人瑟瑟发抖的寒意,她突然反应过来,这软禁不等同于被半打入冷宫了吗?
难怪南阳侯会因为担心自己地位不保,暗戳戳地跟皇帝的兄弟在背地里搞事情,结果却被徐司珩与皇帝联手反将一军。
看来剧情也没歪啊!
只是细节上有些许变动罢了。
“大胆镇北王!”
一道尖利的冷喝声打断了白晓蓉的思绪,她立马转过身。
萧玉柳穿着奢华地站在门槛之外,正横眉竖眼地瞪着他们,“你身为外臣男子,竟敢擅闯本宫的毓秀宫!”
“来人呐!把他们都给本宫轰出去!”她的手指着徐司珩和白晓蓉,偏头对着院子里命令道。
尴尬的是,饶是她如何吆喝大喊,始终都没有一个宫人上前。
毓秀宫里的宫人们显然是知道,镇北王夫妇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皇上授意,不然来毓秀宫的这一路上,早该有人将他们夫妇二人拦截住,镇北王也根本不可能进得来毓秀宫。
如此浅显的事情,他们这等卑微低下的宫人能看明白,那萧玉柳但凡先动动脑子,也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没人听从萧玉柳的命令,这对萧玉柳是天大的刺激。
面子挂不住的她,顿时将这憋屈的怒火准备撒到白晓蓉和徐司珩的身上。
在她看来,他们一个是对她真情相付的备胎舔狗,一个是自小就畏惧自己的傀儡,是可以任她宣泄打骂的人。
“你们不动手!那本宫自己来!”她说着,就直直地朝白晓蓉冲过去。
抬起的手眼见就要落到白晓蓉的脸上时,忽地眼前一晃,巴掌落了空。
她反应过来,张口就骂道:“贱人!谁准你躲了!你......”
“啪!”
一道狠辣重极的巴掌甩到萧玉柳的脸上,略施粉黛的侧脸瞬间盖了一个男子的五指印,鲜红、怵目。
她被生生地甩得站都站不稳,踉跄几步,跌跌撞撞地撞到门框上。
吃痛地捂住脸,难以置信地质问:“徐司珩!你敢打我!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还是为了这个贱人!”
歇斯底里的质问声颇为尖细、刺耳,白晓蓉听得下意识地皱起小脸。
她是被徐司珩护在身后,要看萧玉柳的状况,惟有探出小脑袋来。
但此时的萧玉柳,一看到白晓蓉被徐司珩“仔细”护着的样子,情绪便愈加地抓狂。
“贱人!”看着白晓蓉那白净细嫩的脸,露出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她恨得发狂。
“你骗了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她蓦然意识到,之前白晓蓉口口声声说无法讨得徐司珩的欢心,还一再同她强调,徐司珩到现在都是钟情于她。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徐司珩护着的人分明是这个贱人,而不是她!
思及此,她连形象都顾不得,张牙舞爪地冲过去,想要把白晓蓉揪出来。
然而,徐司珩只堪堪抬腿,一脚将人踹开。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