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过来的人恰恰挡在了她的前面,也把原本要洒到她身上的酒液完全挡住了。
她回过神,才发现护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萧玉柳。
要知道,昔日在南阳侯府时,萧玉柳把她们这些庶出的姊妹欺负得紧。
怎地今日进宫,还护着她了?
难不成金盆洗手?改邪归正?
那她断不会信的。
必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萧依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思路,理清楚后,让宫女带着萧玉柳下去换衣服。
白晓蓉站在边上看戏,与萧玉柳擦肩而过时,对方不放心地给她递来一个眼色。
待萧玉柳走得没影儿了,萧依依把白晓蓉重新拉到身边,小声嘀咕:“本宫瞧着萧玉柳今日有些古怪,二姐可要小心些。”
“这里是皇宫,她不敢的。”白晓蓉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那可不一定。”萧依依反驳道,旋而想到原先叫她过来的事情,便说:“你家王爷的药,本宫已经研制好,一会儿趁着无人注意你我二人,本宫便领着你去拿。”
闻言,白晓蓉灵光一闪,“娘娘,那样怕是容易引起皇后娘娘的误会。”
“妾身倒是有一个主意,正好方才出现那洒水之事,娘娘大可像大姐姐那样,对外称是裙子被溅了酒渍,要去更衣,由妾身陪着娘娘暂时离开。”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萧依依觉得可行,便只带了名宫女,陪着她们二人离席。
为了让人不起疑心,她们先途经了萧玉柳更衣的地方,将宫女留下守在长廊。
随后二人才从小路绕回皇上赐给萧依依的瑶华宫。
就在她们前往瑶华宫取药的路上,皇上得知宴席中有妃嫔买通了宫女,要让萧依依在席间出洋相一事,兴冲冲地从御书房赶来,才知道自己来晚了。
当即快步赶去萧依依更衣的厢房,想要先行安抚安抚。
等他瞧见守在房门外的宫女是瑶华宫的人时,问也不问地,直接推开了门。
里面的人蓦地尖叫起来,慌张失措地扔了件女子的衣服出来。
“你是何人?!”香肩裸露的萧玉柳惊喝一声,又羞又恼地抱紧自己的胸前。
皇上也被吓坏了,抬手就把那女子衣裳挡开,还无比嫌弃地在上面踩了两脚。
他转身,对守在外面长廊的宫女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贵妃娘娘呢?不是她在此处更衣吗?”
震怒之下的语气仿佛透出点儿杀伐之意,宫女一听,吓得立马双膝跪地,“是奴婢没及时告知皇上,求皇上饶命啊!奴婢当时一时没反应过来,所、所以......”
“朕问你,贵妃去哪儿了?!”
“回、回皇上,娘娘是、是回瑶华宫更衣去了,奴婢只是守在这儿,为娘娘的娘家大姐看着的。”
宫女慌得一批,声音抖得几乎让人听不太清楚说的什么。
这边的动静惊了不少宴席中的人前来,得知是皇上误闯了萧贵妃的娘家大姐更衣的厢房,顿时神色各异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贵妃娘娘不也进来更衣了么?怎么会只有萧大小姐在里面?”
“可不是?莫不是贵妃娘娘有意的吧?”
“怎么可能?贵妃娘娘自进宫以来,备受恩宠,如今正是盛宠之际,她怎么可能舍得将自己的嫡长姐送来,与之分宠?”
“如若不然,那贵妃娘娘为何不在这厢房里?”
“这......”
“统统都给朕闭上你们的脏嘴!”皇上的脸色越发地黑沉阴翳。
这些个吃瓜女人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货,他自是不会相信她们这些胡乱揣测。
可眼下,屋里的人仍衣着凌乱,他身为一国之君,确实将人给看了......
这要是让萧依依知道了,夜里怕是更加不愿与他同塌而眠了。
他眸色沉沉地转身,吩咐宫女将屋里惊慌失措的萧玉柳带去瑶华宫,并取消了此次宫宴。
在萧玉柳被人带着到瑶华宫时,白晓蓉已经拿到了徐司珩的解药。
刚揣好,就听到外面宫人尖声高喊:“皇上驾到!”
她下意识去看女主萧依依,发现对方神色淡淡,看着不像是已经爱上男主的态度。
“娘娘,皇上来了,要不妾身先躲起来?”她小声提议,“若让皇上知道妾身是来找娘娘拿药的,以皇上的疑心,怕是会引起他对娘娘身份的怀疑。”
原本神色淡然的萧依依,在听到她提及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后,顿时脸色变了。
连忙点头,说道:“二姐说得对,本宫找人从密道将你送出去,随后再派人通知王府的人到宫门口接你。”
两人一拍即合,白晓蓉迅速地跟着女主安排的人溜出瑶华宫。
到了宫门处,她便让那人回去继续保护萧依依了。
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人必定是萧依依挂的另一个马甲的下属。
不多时,王府的马车到了。
她走出宫门,意外地发现徐司珩竟然亲自来,不由暗喜:大佬该不是已经被她攻略了?
快步过去,眉开眼笑地揪着徐司珩的袖摆,欣喜道:“王爷,妾身已拿到解药了。”
“您的腿疾不久便能全好了。”
澄净眸色喜意悠悠,徐司珩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把她送进宫后,他并未立即回镇北王府,而是到御书房与皇上谈论朝中之事。
直到有宫人来报,称有妃嫔意欲对萧依依下手,皇上当即撇下他与另外一位大臣,匆匆地赶去了宫宴。
彼时他才出了宫门。
没想到还没多久,就在路上与萧依依派来通知的宫人碰上,他这才折返回来,是以才能如此快速地赶来宫门。
徐司珩没有言语。
从见面,到现在已经坐上马车里,他始终神色清冷,不言一语,本就幽冷的乌眸更添几分墨色,显得晦暗不明。
大佬越安静,她就越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她忐忑地咬牙,偶尔贝齿不自觉地磨到下嘴唇,一不小心就咬到嘴皮,疼得她“嘶”地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徐司珩抬眸,斜睨过去,幽幽开口:“......怎么了?”
他并不是没有发现她逐渐不安的神情,但他如今尚在等宫里的消息。
对她,他始终还是有所存疑和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