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的车上,奶茶杯上的水珠让我的手逐渐湿润,“去哪?”
我打了个哈欠,说去哪儿都行。
“哦,大半夜的叫我出来干嘛?”陈栗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像新闻台主播,沉稳饱满,又像一个屹立不倒的靠山。
我嘟囔着倾诉,“睡不着,失眠,家里太闷了,想出来透透风。”
陈栗轻笑几声,“你哪是失眠,睡一上午了吧。”
我没说话,拿手在他胳膊上重重掐了一下,他却仍旧一脸笑意,目光温柔地注视前方,“别闹,开车呢。”
听到这话,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有气无力地瘫坐在位置上。
窗外的风潇潇地刮过我那张精心收拾过的脸,不一会儿就进了沙子,我把眼睛睁得更大,试图让路过的风带走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车里播放着音频怪物的歌单,是我最喜欢的古风歌手,应晨当年经常唱他的歌给我听。但我已很久不听歌,只在朋友圈分享过一次,我闭着眼睛,细细聆听着,在这时,一首歌的灵魂不再是音律和词曲,而是我的整个青春。
因为是选修,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没有要求我们背诵长恨歌这首歌,而我们最熟悉的一句词也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当时觉得这句诗很美,还暗自背下了整首诗,在那个贪玩的年龄,我觉得这是自己做的很正确。
小学的时候自己在书上看到过马嵬坡之变,当时觉得义愤填膺,总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朝廷的腐败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来承担,一国之君究竟要多没用才需要用女人的死来维持地位。
可是那时候想不通的事情可多了,比如为什么下课只有十分钟,为什么老师都有一个保温杯,为什么考试五十分不能算及格,为什么不及格就考不上大学。
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有些老师从来不下课,保温杯里装的可能是奶茶,五十分很难考,及格了也考不上大学。
那首诗再也没被老师拿出来讲过,这让我有些落寞,因为我早已做好了全部准备,足够在上课的时候和老师雄辩一场,现在来看,自己当年的确幼稚地过了头,于是我气呼呼去问应晨,“如果你是唐玄宗,会怎么选择。”
他认真地看着我,“如果我是唐玄宗,不会出现杨贵妃,更不会出现马嵬坡事变,但我知道我只能是我。而当我真正处于那个位置,我也会和玄宗做出一样的选择。”
我瞪着他,气呼呼地说,“果真是男人,一个德行,那你离我远远的好了!”
应晨开怀地笑了,摸了摸我的天灵盖,“傻,你又不是杨贵妃。”
陈栗把车停下的时候,窗外的风自然也消失掉了,我慢慢睁开眼睛,软糯着开口“到哪了。”
“烧烤店。”
我猛地惊醒,拉安全带,穿鞋开车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往外面跑去,才几米远又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陈栗的停车的方向,过了几分钟,陈栗才慢吞吞的出来,“怎么不走了,吃烧烤去”
我挤出一抹尬笑,无语到用脚在地上画圈圈,这家伙开到了海边。
夜色给这片海域添了几分静谧,我俩肩并肩沿着海岸漫步,耳旁充斥着海浪声。在不远处的小木屋里还亮着灯,陈栗说那里是烧烤店,我问他怎么知道,陈栗不做声,两声咳嗽作为回应,我想他应该常来吧。
在烤串的是一个老爷爷,满头银发,动作却麻利地很,热情地招呼着陈栗和我,“来了,老样子?”
陈栗温柔的笑着,“嗯,麻烦了”
老爷爷又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上下打量了几眼,到后厨忙活去了。
我问陈栗,“你经常来这吗。”
“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边吹吹海风,所以就想带你来这儿,说真的。”
“嗯?”
陈栗眼神顿了一下,落寞地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出来。”
“有吗,”我仔细回想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平时要么是陈栗逼我出门,要么是陪我一起待在那个小房子里,我似乎从来没有主动像他寻求过帮助。他无奈地看着我,对这答案一点也不奇怪。
不得不说,老爷爷的手艺是真的好,才几分钟我就闻到了食材和烧烤料混合的香味,我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追问陈栗点了些什么,他静静地坐在原地,只是说了句,放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
约半小时后,老爷爷出来了,捧着一大碟成品,我兴奋地两眼放光,就差没留口水,好久没过过夜生活了,我开心地看着陈栗,“我开吃啦!”
不等他回应,一个飘香四溢的烤鸡翅就已经塞进我嘴巴里,撑大了一整个腮帮子,话说手艺真的是没得说,烤炙到焦黄的外皮香的流油,而内里则是令人没有办法不称赞的香嫩,一口下去完全感受不到鸡肉原先的柴,取而代之的是鲜嫩热辣。
看着我吃的急,陈栗贴心地叫老板给我拿点喝的,老爷爷抱歉地说只有啤酒,看着我,陈栗皱了皱眉,“要不你等等我,我去车里给你点水。
我刚想开口说话,谁知一口吃的急了,给噎住了,于是忙摆手,陈栗也手忙脚乱地给我拍打后背,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眼神恳切地望着他,可怜巴巴,“我想来点冰的。”
陈栗忍住笑,对着老爷爷说,“麻烦了,一瓶啤酒,冰的。”
老爷爷好笑的看着我,满口答应着,“好嘞!”
就着啤酒,我干完了一个鸡腿,一对翅,一碗炒粉,一捆牛油,终于吃不动了,我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陈栗满脸黑线地看着桌上的狼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边喊辣一边干完了三瓶酒。
好不容易吃饱,我却没了兴致,嚷嚷着要回家,陈栗结完账,陪我在海边转着,“饱了?”
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哼哼着回答,“嗯,饱了。”
经过一番闹腾,夜更静了,我的头晕晕的,突然就想睡觉,我叫住陈栗,自己却跌坐在沙滩上,屁股压住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得生疼,陈栗想拉我起来,我却好似发了酒疯,顺势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臀部的方向去。
“好疼。”声音中夹杂着一半懊恼一半娇嗔。
陈栗似乎被我的动作惊住了,他迅速抽回手,我又跌坐到那块硬硬的东西上,经历了二次伤害。我用自己尚且还清醒的眼神看着陈栗,他白净的面容变得有些红,眼神比我还飘忽。
我那该死的胜负欲在这时被完全激发出来,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娇滴滴地请求,“拉一拉我嘛。”
陈栗懊恼地不知道该不该伸手,他估计是猜到了我的意图,我知道,他早就该猜到的,那么聪明的家伙。
于是我如愿以偿地将他扯到地上,轻轻的倒下之际,我翻身摁住他,似无意般凑近他耳畔,周围精到除了海浪声就是我俩粗重的鼻息,陈栗恼了,埋怨我有些过分,挣扎着要起来,我怎么能做个失败的猎人,我知道陈栗是喜欢我的,这也是我选择爱他的原因。
看着他薄薄的唇,我很想咬一口,这么好看的嘴巴,吃起来应该是水密桃味的吧。
要知道我刘鸣鸣向来是个敢说敢做的人,我使劲摁住他挣脱的双手,对准水蜜桃,闭眼稳了上去,我只是想吻他,再放开他,顺理成章地表白,轻轻的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我好想有个家。
我却没想到陈栗那么抗拒,他极不情愿地躲开,我的吻落在他脖子上,这激发了我的征服欲,我开始执着的地到处乱拱,他往左边躲我就往右边凑,似乎是怕弄疼我,他躲避的姿势轻而坚决,我忘了是碰到了什么地方,他突然不动了,我得逞般的嘿嘿笑了两声,折腾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于是伏在他肩头,轻轻喘息着,想着恢复一下力气就爬起来回家,好像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好玩。
直到我停到沉重的喘息声,我抬头看着陈栗,明知故问,“怎么了,压痛了?”
陈栗眼睛涨红,直勾勾地盯住我,就这样眼对眼对视了三十秒,他似乎失去了理智,突然动作粗鲁起来,一把将我压在身下,而一只手则是温柔的托住我的头部,轻柔地放下,我有些害怕,角色互换地太快,猎人轮到他。
我还在想法子挣扎着想起来时,那片柔软湿润的唇就覆上来,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