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叶千一步步走入大门。
门内是一片白色的空间,看不尽头,也没有身处一个密闭环境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脚下踩着的究竟是地板还是天花板,填满视野的就只有白,单纯而不带瑕疵的白。
刚跨入大门,叶千的两手手心便是一阵炙热和瘙痒,低头一看,那曾经释放神罚时出现的古老而神秘的纹路正以手心为起点,像爬山虎一样沿着叶千的手臂攀爬而上。
这时,空中出现了一团光,这团光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了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的样子,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就很有活力。
“欢迎来到试炼之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位小面,叫我小面姐就可以啦。”光影笑吟吟地说道。
好家伙,怎么这里也有人啊?
叶千看着空中的光影,凝重地问道:“啊,那敢问小面姐您特意挑这么个节骨眼上出现,不会是要……干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不,我只是一道分身,作用只是小小地引导你一下,嗯,本来应该让那个家伙干的,明明是他提出的想法……但他心脏不太好,最后还是拜托我来了,真是的,早跟他说少喝凉水……”这坨光影突然开始碎碎念起来。
心脏不好好像和喝凉水没什么关系吧?
叶千看着这团光。
这妹子……看样子是个新手引导?
“好了,不打岔了,这次的试炼很简单,看见那个球了吗?”位小面指了指很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气球,上面还写几个字:
该死的寄生虫。
只不过距离太远叶千看不清。
“看清了吧,本次试炼内容就是:打爆那个气球。”位小面在空中翘起二郎腿,抬手道。
“哦,这么简单粗暴的吗?”叶千说着,手心中雷电闪烁,隐隐有爆发之势。
“还有更简单粗暴的呢。”位小面笑着说道,然后轻轻用手对着叶千一指。
然后,在叶千与气球之间突然升起了一道道光幕,上面都有神的文字在流动。
“我就知道肯定有什么幺蛾子。”叶千无奈地摊摊手。
“不过,我这一个月可不是白练的……”
说罢,叶千十指相扣,之前狂放的电流竟然温顺了一来,在他的胳膊上高速环绕着,甚至因为缠绕的电流过于绵密,在别人眼里只能看见越来越耀眼的光!
“千萦……”
缠绕的电流几乎全鼓在了叶千的手处,形成了一个大喇叭!
“炮!”
刺耳的电流声越来越强,甚至叶千都来不及说“炮蟒”!
哦,不是。
是叶千消失了。
嗯,消失了。
然后,当叶千缓过神来时,周围的景色都变了。
原来纯白的世界出现了有流动质感的或重或浅的灰色,而周围是四根发光的柱子。
这四个柱子上还有一些纹路。
“是‘你’要去打爆那个气球哦。”位小面的音量突然变大,叶千抬头一看,却只看见了一个放大版的位小面,而她也正低头看着叶千,四目相对,叶千倏然明白现在的情况了。
现在自己在这位新手引导大姐的手掌心里!
叶千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就扭成了《呐喊》的那副抽象画的样子。
因为,他的身体消失了。
他真的实现了无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愿望!
叶千,瘦成了一道闪电。
不。
他变成了一道神罚闪电!
(单条闪电的直径大概是1-3厘米,有的时候也能达到10厘米以上哦。——编者注)
你特么科普个毛线啊!
“不是!小面姐!我,你……那啥,这……”叶千此时完全的懵掉了,只希望对方明白自己什么意思。
“哎,别害怕,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位小面故作高深地说道。
“正所谓推己及人,你都没当过神罚,你怎么去了解神罚?就像狗不被别的狗咬一下,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咬人会疼的,很多训犬师都这么干的。”
……小面姐你是不是在骂我?
“好啦,我们开始了哦,当你可以破开这些光幕的时候,你就通过啦,是不是很……”说到这,位小面笑了笑。
“简单粗暴呢?”
……
夜晚。
林林大森林,地洞。
叶千正躺在树根房里。
他已经睡了一天了。
屋内的叶千一脸崩溃状,而窗外却灯火通明。
叶山和树老他们正在撸串。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所以烧烤地点就转到了地洞里,树老还特意做了椅子和桌子。
不要问树老这个植物人怎么也吃烤串,人家就是能吃,实在不行你去解剖他。
不拦你。
“你个老不死的,不会就因为心和叶霆他俩忙着巡逻没人照顾他,你就把这孩子送我这儿来了吧!?”树老把啤酒倒在地上的一条树根上,让根部缓缓吸收。
啤酒对植物来说是很好的养料。
至于为什么不对嘴喝……
因为树老没有脸。
正所谓人有脸,树有皮。
那树幻化出的人的脸就是树皮。
与其给树皮喝倒不如给树根喝。
对吧?
“哪有,这两天我们还串休呢,这都是为了历练我这宝贝孙子,你懂啥?这叫有远见。”叶山说罢,又大口大口喝了几口酒,胡茬上都沾上了白沫。
“那你还把这俩孩子拽过来,不让他俩歇会儿啊?”树老倒了杯酒,抬头对旁边坐着的夫妻俩说道。
“那我不也得来看看叔嘛,对吧?”叶霆笑着说道,看了眼旁边的心。
“就是啊,好几年都没来看您了。”心也答应着,虽然现在天色已晚,但身为暗族的她倒还挺精神。
“喂,你现在多少了?”树老突然端坐起来,问道。
“啊……多少来着?”叶山转头问旁边陪着的叶霆二人。
“嘶……二百零三了吧。”心说道。
“然后,还有四十四万多点。”叶霆想了想,接着说道。
“听见没?老不死的,你以后别再用那个东西了,四十多万年看着很长,但你这么干还能活多少年?一千多年是吧?那不就一眨眼的工夫吗?你要再这么用下去,你这……”树老担心道。
现在的叶山,尽管当了爷爷,身体仍然非常健壮,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要知道心和叶霆也才四十出头。
叶千也才十六岁。
树老正要接着说,却被叶山摆手打断了。
“没了那秘法,我就是一活得久的废人,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二翼,最早当上主翼的就是我,可连我这个老前辈都做不好表率,那我还有什么脸去干?”叶山摇着酒杯,严肃道。
“我啊,可是守望翼啊。”
“话说,上周,那帮家伙又闹腾起来了,好家伙,还有两三个五级的。”说着,叶山把翘起二郎腿,抬头望着洞外的夜空。
“嗯,什么时候?”树老身体前倾,问道。
“就上周三的事,你不知道?临海城的屏障不是你管吗?”叶山问道。
“我就是一给位面屏障提供源质的发电机,哪晓得那么多事!?”树老哼哼道。
“那你这也不行啊。”叶山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哎呦我去,要不是我提供源质为结界补充能量,那帮垦粪藤早全进来了!”树老不服气地说道。
“你可得了吧,那些高等级的全在要塞了,哪个闲着没事儿干的来您这破地方啊。”叶山拍了拍树老的肩膀。
“那你还来这小破地方干啥啊!?你狗葫芦草的……”
“哎哎哎别动手啊,我跟你讲给我碰坏了我讹你……”
灯火通明中,二位老友互损说笑。
这安稳的日子来之不易。
不知哪来的风,吹得叶山的胡子微微浮动。
至少,这里面包含着五十六万年光阴的奉献。
夜深微寒,叶霆把外套披在了心身上。
窗外的说笑声还是弄醒了在叶千旁边睡觉的诺诺,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眼叶千,照在叶千的脸上的光,映出了他的表情。
那是犹如《呐喊》那幅抽象画般扭曲的表情。
“卜……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