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具尸首,挂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前。
长公主刚刚起床,正在梳洗,听到外面的禀报,几乎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府门口……挂了七……七具尸首,小的人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七具。
长公主眼前有些发花,嬷嬷急忙扶住她:“老奴去看看?”
“不,我亲自去。”
长公主脚步匆忙,耳朵里嗡嗡的,全是嘈杂声,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派出去查霍沉渊身世的人刚好也是七人。
她不敢再深想。
还没到府门口,就看到有路过的人在张望,还有那七具微微晃动的尸首。
“小的们不敢妄动,公主殿下,您看这……”
“快放下来,还愣着干什么!”
长公主怒喝,嬷嬷压着声音道:“殿下,要不要报官?”
“报什么官?他们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长公主眼底犯红,满脸狠厉,“若是把事情闹大,该如何收场?霍沉渊,他竟然敢如此!可恶 。”
嬷嬷看着外面的人,面露忧色:“可现在恐怕已然传出,这……”
“无妨,”长公主压下心头烦躁,“人是府里的奴才,卖身契都在府里,收了尸下葬,别人再说什么,到时候我自不认,又能如何?”
听她如此笃定,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府里被这七具尸首搅得人心不宁,长公主放话,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更不准外传。
这边刚压下,平瑶郡主身边的丫环又跑来:“回长公主的话,郡主不肯吃药,奴婢们实在劝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平瑶郡主身上只穿着抹胸裙,露出雪润的肩膀,肩膀上狰狞的伤口丑陋翻卷,像一件细白瓷上豁出一条口子。
“瑶儿,怎么了这是?”长公主柔声轻哄,“让母亲看看,是不是不舒服了?”
平瑶郡主一脸的委屈:“母亲!您看我这伤口,用了灵医的药,一点也不管用,定是要留下伤疤了!”
长公主眼底闪过怒意,还得轻声安慰:“瑶儿不怕,母亲怎么会让你留疤呢?放心吧,母亲会为你找到更好的灵医,还有更好的药。”
“当真?”
“当真,母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长公主哄着她吃药上药,又穿好衣裳,这才带人离开。
“传令下去,全城悬赏,能让瑶儿的伤痊愈,恢复如初的,赏三百金!”
“是。”
……
洛娇娇趁夜色从后门跑出王府,趁着夜色,在门前大树后面穿好衣裳。
身上的伤还有一点点没好,她简单做个包扎,辨别方向往前走。
之前出门都是跟着霍沉渊,独自上街还是头一回。
天还没亮,她也没个去处,一下子跑出来,还真有点懵了。
伤有点疼,那家伙下手可真狠,到底是什么人?
她好好的就做只动物,怎么突然就有人来要她的命?
现在离开霍沉渊,一切得靠她自己了。
那颗殒龙石,霍沉渊应该看见了吧?也算是补偿和报答吧。
她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是长时间没有变成人形的缘故,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前面恍惚走来一道人影,她心生警惕,对方似乎也看见了她,声音低沉道:“姑娘?你没事吧?”
洛娇娇看到对方花白的胡子,心头微微松了点:“我……”
话没说完,直接晕了。
还没醒来,就闻到一股药香,洛娇娇正想深吸口气,猛地想起晕倒前的情景,唰一下睁开眼睛。
她先看自己,有没有又变成动物,好在,并没有。
她躺在一张小床上,床略硬,不如王府的香软,但很干净,浸染着草药香。
里外屋之间挂着个棉布门帘,看不见外面的情景,这屋里陈设简单干净,窗子微张半扇,能看到外面架子上晾晒的草药。
她刚要坐起来,门帘一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来,小手里还捧着一个碗。
洛娇娇一看这小家伙,眼睛瞬间睁大,一下子坐起来。
到了嘴边的话刚要出口, 又咽了回去。
“姐姐,你醒了吗?”小家伙问。
洛娇娇再次一愣,看着她那双大眼睛,轻轻抬手,晃了晃。
这个小家伙,看不见。
“是啊,我醒了,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家伙一笑两个酒窝,她端着药碗,虽然看不见,但似乎并没有受太大影响。
“我叫甜甜,今年四岁啦,听爷爷说,你受伤了,这是给你熬的药,快喝吧!”
甜甜张开小手,白嫩嫩的掌心有两颗蜜饯,另一只手捏着鼻子说:“姐姐,你捏着鼻子一口把药吃下去,再吃这个,就不会觉得苦了。”
洛娇娇抿嘴笑,鼻子又有些发酸。
这个甜甜的小姑娘,和小奶团嘟嘟,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