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半个时辰后,院子里传响起了‘汪…汪汪……’的犬吠声。想来金毛犬与云熙阁的护院奴婢们都已经混得极熟,不会对院里的人发出这么狂烈的叫声,所以必定是来了不速之客。
洛子依刚刚翻身下床披好外衣,清陌便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王妃,相府的二小姐求见!”
话音刚落,又听见可因诚惶诚恐的卑微声音由外传来:“二小姐,请您回去吧,王妃已经歇下了,这会儿没空见您,不如您明天再来吧!”
“是真的已经歇下,还是给本小姐摆驾子呢?本小姐可是奉了王爷之命前来,她这般避而不见,分明是违抗王爷的命令!”洛雪玫趾高气昂地在外面叫嚣着,这般嚣张的气焰,显然是忘记了那天被教训的痛。
可因骨子里对这二小姐很是惧怕,当下便恐慌地解释道:“二小姐息怒,王妃这些日子身子弱,是真的睡下了!”
洛雪玫高傲地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向房门,也不管洛子依是否真的睡着了,大声喝道:“哼,本小姐就不信她能在屋子里躲一辈子,王爷可是答应了让我在王府里住下,反正来日方长,洛子依,你就躲在壳里当你的缩头乌龟吧!”
好一个来日方长!本来洛子依并不打算与她多去计较,但是她这般不知好歹,三番两次地出言不逊,已经触碰了洛子依的底线!懒散地起了身,洛子依漫步走到小轩窗边,伸手轻轻将窗户推开,眸光锐利地看着站在朦胧夜色中不可一世的洛雪玫,冷冷地勾唇一笑,对着身后的清陌吩咐道:“去,关门放狗,给这位二小姐一点儿教训!”
闻言,清陌有些微愣,却还是遵从了她的意思,出去叫来仝四,将云熙阁的院门关上,然后解开了金毛犬的绳子!
“汪…汪汪……”金毛犬显然是极不喜欢嚣张跋扈的洛雪玫,一得自由,就奔着四条小腿儿,狂叫着朝洛雪玫扑去,顿时吓得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洛雪玫花容失色!
“啊!你…你别过来,来人啊,快…快把这条畜牲牵走…救命啊!”洛雪玫此时已然忘记了什么矜持之礼,提着裙摆不顾形象地拼命往院外跑去,却见院门已关,而且仝四和另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正守在那里,显然她是不可能出得去的,洛雪玫魂儿都没了,刚转身准备再逃,金毛犬已经扑了上来,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她重重地被扑倒在了地上!
“呜…救命啊,你这条该死的畜牲,快滚开,不然姑奶奶一定活剐了你!”洛雪玫又哭又喊,一双粉拳不停地住金毛犬身上打去,然她越是打,就越是激发了金毛犬的兽性,它张开獠牙,咬住洛雪玫的胳膊,用力一撕,刹时,上好的衣料便被撕裂开,而她那雪白的胳膊,也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啊!”疼痛传来,洛雪玫凄惨地大叫出声,然院子里的下人都站在一旁看热闹,都不敢上前去帮她。
见已经教训得差不多,洛子依出了房间,眸光阴冷地看着被金毛犬扑在身下的洛雪玫,轻启双唇,悠然缓慢地唤了声:“朗朗,过来!”这是她给金毛犬取的名字,暗喻着前世的秦朗,只配和狗拥有同一个名字。
听到她的声音,朗朗立刻乖顺地松开了洛雪玫,跑到她的脚下坐好。
“洛子依,你这个贱女人,有娘生没娘教的下贱蹄子,竟然敢放狗咬我,我跟你拼了!”洛雪玫显然是还没学乖,狼狈不堪地坐地上爬起来,人还未站稳,就对洛子依一顿痛骂,并挥着拳头,朝洛子依扑过去:“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大门边的仝四见状,欲过来保护洛子依,然却见洛子依轻盈地侧身一闪,就躲开了洛雪玫的攻击,他这才放心地站在原地。
洛雪玫扑了个空,身子踉跄着跌倒在地,此时的她说不出的狼狈,俨如一个没有教养的骂街泼妇,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受伤的胳膊还往外淌着血,就连那漂亮的脸蛋儿上,也被金毛犬的爪子抓出了几道血痕。
“如果你的嘴还是这么臭,本宫不介意让朗朗将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洛子依的声音淡淡的,却含满了令人畏惧的狠意。她这一生最痛恨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欺骗她感情的人,另一种是骂她的人,如果不是念及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个洛雪玫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好几次!
洛雪玫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心里明明是被洛子依强大的气场给吓到了,可仍旧强装镇定,恶狠狠地骂道:“你要是敢再动我,我一定会让丞相爹爹扒了你的皮,上次你拧断我的手,爹爹是看在舜王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马,如今你又放狗咬我,我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洛子依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她,缓迈着步子,一步步朝她逼近,凌厉地喝道:“本宫倒要看看,你要让本宫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信不信,本宫让你今天走不出这云熙阁!”
她这厢话音方落,金毛犬也发出愤怒的犬吠,不停地对着洛雪玫‘汪汪’大叫,好似在给她警告,如果再敢欺负它的主人,它就要不客气了!
洛雪玫吓得连连后退,显然是极怕朗朗的,右臂上伤口火辣辣的痛在时刻提醒着她,如果再呆下去,说不定还会被这恶狗咬的可能,她怯怕地绕过朗朗,缓缓地走向院门。
见她要走,仝四看向洛子依,得到后者点头之后,这才将院门打了开,紧接着,洛雪玫便像是逃命般,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书房内。
南锦搁下手中的白子,悠然缓声道:“我已将练好的药给了王妃,服完这药,便可为她引了体内的蛊虫!”
寒泽予深邃的双眼专注地看着棋盘,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表面上看似漠为关心,实则心中却是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她无事,那便好。
将手中的黑子放于方才南锦的白子旁,寒泽予端起茶杯,浅饮着茶水,问道:“那她体内的蛇毒,可能完全清除?”
南锦莞尔,笑道:“只要引出蛊虫,蛇毒便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