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月光照的连鸟儿也不敢出声,繁星点缀星空,火把照亮玄血宗。
一只火箭划破云霄,也注定划破这无声之地,射下了大门上挂着鲜红的宗旗后,随即千支火星紧随其后,己经分不清星星了。
鸟儿四处散去,终于开始叫了。
几声沉重的撞击,大门破开,无数火把涌入黑暗,火把不仅照亮了黑暗,还照亮了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来不及了,尖叫声,打杀声,**声,求饶声……
以往每夜平静的宗门今睌格外热闹。
昏暗的地牢里,姬欢冷眼看着牢里的一张张脸,地上一名刚来报信的弟子正倒在血泊里。看着那牢门里的一张张脸,他看到了愤怒,恐惧,希望,竟然还有一丝可怜?
那一张张牢门好像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牢笼困住了他,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逃不掉了。
凝形境,他就差一步!
杀光这些人,喝完他们的血,他就能突破!到时候就算是顺天宗内门的高手来也拦不住自己,他有信心跑的掉,而且这个时间来得及。
但他没有动手。
他就静静地坐在那个椅子上,他曾坐在这里拷问情报,不知折磨死了几个守口如瓶的傻子,现在他坐在这里,好像能体会到当初他们的感受了。
上面传来吵嘈声,他听的一清二楚。
百年宗门,毁于一旦。
无限的悲伤等于麻木。
苍白没有光泽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
“崩,崩,崩……”
思绪已经飘到很远。
村庄,打猎,响田,笑容,妖兽,血……
破门声响起,他终于回过神来,想起来原来自己坐在这里,想起来了自己是谁。
地牢大门开了,从外面来的黑夜仿佛要吞噬掉他。
一张张充满怒气的脸,一声声求救的呼喊,画面己经恍惚了。
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人怒吼一声,“邪人,拿命来!”
面前出现一朵莲花,每朵花瓣的颜色不一样,五颜六色的花瓣中央,伸出了一柄剑,剑尖直指他的眉心。
剑飞来的速度很快,又好像很慢。他没有看着剑,而是死死地盯着那花。
好漂亮的花,我在哪见过,又好像送给了谁,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我忘了……
眼睛里的光逐渐熄灭,连一旁硕大明亮的烛火都不能照亮。
那个只留有一半眉毛的男人死了……
恶徒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她喊叫着,三人在陕小的牢房里拉址。突然,男人跪了下来,头猛磕地面,渗出些鲜血,“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抽我的吧,你抽我的,我给你两份。”
拉址停了下来,一口浓痰被吐到地上,“可笑的眉毛,哈哈。”
男人被拉了出去,狭小的牢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女人无声地抽泣。
姬欢面无表情地看着,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好像松动了,他抬手抹了一下脸颊,有些湿润和温热,我为什么会哭?
有什么被唤醒了,他好像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可自己一直听不清,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了。
于是他就一直在那里坐着听,麻木的精神,流泪的眼睛,还有痛苦的内心。
直到她看见了那朵莲花。
花,莲花,送花,夜里的水光……木儿!
他听清楚了!
尘封的记忆涌入脑海。
还记得那个小村子,那里淳朴的村民,正值青壮的他是村子里最好的猎人,每次从森林里回来总能带回来收获。
他爱上了一个朴实的姑娘,两人成婚了。木儿很善良,也很勤快,村子也一派向荣。
重婚的那天晚上,一向老实的他有些害羞,两人没有洞房,而是出去看星星。村子的池塘飘来阵阵荷香,风吹荷摇,月光照着泛着涟漪的池水,也照着她有些害羞的洁白面庞,他傻笑着,从旁边踩了一朵最大的莲花送给她……
直到一团黑雾到来。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出猎,他追着一头鹿追到森林深处,忽然听到一旁的草丛有些动静,他拨开草丛,看到一具残破具流着血的妖兽身体,一团黑雾将他笼罩,有什么东西正在把他从身体里拉出来,痛苦的他在血泊里挣扎,昏倒在地。
等他醒来已经是在村子里了,可村子空无一人,只有些血迹。从此以后他便开始忘事,做了好些事,又好像不是自己做的……
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一切。
我叫厉壮,不叫姬欢!
姬欢是那个魔鬼的名字,我杀了他。
哈哈,木儿,我给你报仇了。
能以厉壮的身份死去,我无撼了……
他以一个凡人的力量杀死了邪魔,这世上却没人知道他。
椅子上重重跌落一个佝偻的身影,此时与狭窄牢房内枯草团中静静躺着的人影重合。
“他这是怎么了?”
一个弟子好奇地问道,本以为他会反抗的,一代枭雄就这么弊屈地死了让他有些失望。
“哼,作恶过多遭了天谴,杀生太多精神错乱。”
使出莲花剑的高人不屑地冷哼道。
不过这些地上的他也听不到了,反正走的时候脸上挂着笑……
无恶因却食恶果
多少人被背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