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莉被扔在车子后排座位的地上,她被车子里的酸腐气味和烟味呛得喘不过气来,夹杂着脚丫的臭味,玫莉真要被恶心晕过去。车子颠簸得很厉害的那个把小时,她昏沉沉睡过去了。
一阵嘈杂声把她吵醒,紧接着自己被几个野蛮的手拎起来,抓着往前走,身后那辆车子马不停蹄又开走了,抓她的人和在城里的人换了,她意识到自己被卖到山村里了。扑鼻而来的油菜花香味和狗叫声,空寂的鸟鸣声回旋在耳边,是一个深山。
玫莉的家人在第二天报了警,警方予以立案。从监控里查到,玫莉从猫狗市场出来后,进了一个盲区,那个巷子,后来就没见到再出来。警方排查了所有的几个住户,这是一个被拆迁办管理的巷子,仅有的一个住户就是一个很老的老人,养了几只猫,老人对警察说,他子女身接她几次去同住,可她自己不肯搬走,为了收养的这些猫能有容身之所。在警察的盘问下,老人指出了监控里玫莉抱着的小猫,就是自己的,然后再说出来,经常有几个男人在她这里要小猫去市场,说卖掉然后给她钱。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任何线索。老人的眼神不好,看不太清楚那些人的样子,几轮辨认,她也不见得确认得了。这个巷子也正好在监控范围之外,更何况有一棵很大的老树完全挡住了关键的位置,所以进出巷子的人几乎是无法跟踪的。
花了大量的警力,寻人启事也在电视里播出,警方确定了一个嫌疑人,有绑架妇女的前科,一直未归案,并且常年流窜在本省辖区之外。寒冰看着新闻报道,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个花季少女就被恶魔拐骗,将承受多大的不幸,自己的芈伟也列入了这个不幸名单,他咬牙狠狠摁掉了烟灰缸里的烟头,收拾了一些随身行李,踏上了寻找芈伟的长途跋涉。
玫莉的头套在下车的时候就被拿掉,她吸一口新鲜的山里的空气,感觉像是活了过来。这四周都是山,很高的那种山,清晨的露珠还停留在草地,这里的人看起来穿着和城里的人很不一样,花里胡哨的的打扮。最关键的尴尬是,玫莉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话,都是一口拗涩难懂的方言。
这个村子几乎都是石头堆砌的平房,还有泥巴糊的屋子,有的屋子墙面上挂满了不知晾晒了多久的玉米,就像一幅油画画面。这种布满灰尘的大筛子、用得很旧的竹篮、发霉发黑的蒲扇,这一切都很老旧,闭塞得让人透不过起来。玫莉被带到一个村屋,这户人家比之前看到的地方干净,收拾得稍微好一些。
带她来的人是一个老年人,六十多岁,抽着烟斗,对屋子里面的人喊起来,估计他是让里面的人出来看玫莉。
不一小会,里面有一个人,穿着土布衣服,头上还裹着白头巾,一脸憨憨的样子,他看到玫莉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仿佛看到了女神似的,对着玫莉就是一通听不懂的赞美。他很亲和得帮玫莉解开捆绑的绳子,轻轻地帮她把嘴上的胶布撕开,对玫莉说了一句话,“姑娘,不要怕,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是玫莉听到的第一句国语。她的心跳跃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看老人,那个老人也看了看玫莉,感觉她不会做出什么抗争的举动,就放心地离开了。
玫莉这才开口,对这个屋子的男人说话。她问他:“这是哪里?你知道我是被拐骗过来的吗?是你们买的我?”
那个男人说:“你就叫我六子吧,我有十个兄弟,我排行第六。我们这个村啊,是战乱后一群开荒的人留在这里的,因为太偏远,在这里土生土长几乎和外面的世界脱节了。这个村里的男性出生率百分之百,没有哪一家生女娃,所以都打了光棍,不得办法才在外买媳妇。”
玫莉发火了,她对着六子就是一顿道义上的责骂,她气呼呼地说:“就是你们的不得已,才让犯罪分子有了市场,你知道一个女孩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到这么个偏远的地方来,失去人身自由,多么可怕!”
玫莉对自己的处境很悲痛,那么远的地方,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就在六子面前伤心地哭泣,一直不停地哭,哭得六子也毫无办法,只能陪着她在屋子难过。
过了很久以后,玫莉哭累了,她被六子带到屋子参观了一下,六子告诉她这是平时吃饭的地方,这是炤台,这是睡觉的地方,这里是放柴火的地方,屋子后面还有专门围起来的院子养着鸡,可以下蛋,还有一只猫和一只狗作伴。玫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