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总是那么伤感,特别是那种不得已又无法直言的欲言又止,也许分别后那些隐藏的不得已会永远埋藏在心里,带着无解埋入地下。
芈伟的机票是夜间的,寒冰和芈伟两人的身影在长长的路灯下显得很怪异,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夜里十点半,路上已经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芈伟需要打一辆车经过半个多小时到达机场,平时很少回去或出远门的她出门的时候太晚了,这就让她心里一面承受着分别的难过,一面为路上不见影子的的车而焦急。
寒冰对她说:“芈伟,我真不想让你走。”
芈伟说:“这个城市曾让我很难忘,因为有着难忘,所以我才会走。”
寒冰听出来芈伟的心,但是隐忍着内心的痛苦,点燃一支烟,让自己躲藏在烟雾里。
时间真的不早了,芈伟跺跺脚,再不出发就会误机,她左右张望,踮起脚希望能招呼到车子。
寒冰看了看时间,对芈伟说:“我这就跑回去拿单车送你,骑过去赶得上,总比再等下去保险。”
芈伟摇摇头说:“太远了,你还得回来,我到前面去看看。”
芈伟说着拉着箱子往马路对面的巷子走去,寒冰只好跟在她后面。一辆黑色的车在路上游荡,幽灵一般。看样子很像是要揽客的出租车,芈伟不及思索地伸出胳膊招招手,那辆黑车竟然在她面前停下来了。车窗本来是全封闭的,现在打开一个窗子,探出来一个男人的头,流里流气得盯着芈伟。
那个男人问:“你去哪,要送吗?”
芈伟心里的石头掉了下去,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迎上去说:“我去机场,时间快到了。”
那个男人说:“上车吧。”
芈伟迟疑了一下问:“多少钱?”
男人说:“50。”
芈伟表示同意,就把车门打开,把自己连同行李一起放进车里。寒冰从后面追了上来,芈伟的车门还没有关,那个男人一看后面还有个人,立刻非常不友好地叫芈伟下车。
他说:“两个人不带,我前面还有上车的。”
芈伟急了,赶紧解释:“就我一个人,赶飞机,他是送我的。”
那个男人不耐烦地说:“那你走不走啊。”
芈伟只好关上门,再留恋地看了看寒冰那张惨白的脸,嘴里也说不出任何想要说的话,就摇了摇手,任凭寒冰和寒冰的目光消失在加速的马达声中。
车子开得太快,芈伟感觉到有点头晕,她还没从失落中缓和过来,继续沉浸在失去寒冰的伤心里。
寒冰也没来得及跟芈伟说上话,他只是把刚才有意识默念的车牌号记了下来。
夜里,根本无法从外面的景物来辨认路标,芈伟只觉得在这个方向行驶了不只半个小时,她听见开车的那个人打了几个电话,说了她听不懂的不知道哪的方言,不一会儿,路边上就上来两个男的,芈伟就催他赶紧开,先送自己到机场,别让她误了时间。
那两个男的上了车一言不发,甚至与开车那人也没有只字片语,气氛异常沉闷,似乎是认识的人,不像是顺路上车的客人。她感觉很不好,害怕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在心里默默祈祷遇到的不是坏人,她这时定睛一看时间,不得了,检票时间已经快过了!机场就在眼前,芈伟正准备拿钱结账,可抬眼一看,车子竟然绕过机场往别的路继续行驶。
芈伟闹起来了:“我去机场啊 ,马上就起飞了,你要往哪开?”
开车的男人终于把脸侧过来看她,露出残酷的笑。
后面一双大手伸到她面前,捂她的嘴,用胶布贴住,然后,黑头套就套上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