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这女人一脸咱们欠她银子的表情。无趣的很,臣弟还是喜欢柔媚无骨的女人。四哥如果不介意,臣弟便替四哥教教她……教她怎么对男人笑,怎么服侍……”后面的字,北夜扬暧昧的隐下。
那意思却不言而喻。
北夜灏还是那幅浅笑的样子,即没点头也没拒绝。一旁狄晖和安曦和看了看北夜灏,又看了眼北夜扬。最后一耸肩,决定继续看戏。
反正一个亡国女人而己,就算她曾经贵为公主,现在,却不过是个无国无家无依的女人。女人存在最大的价值便是取悦男人。
事情的进展似乎越来越难以预测。丹夏漠然的看着,看着北夜扬一步步走向她,看着北夜灏脸上挂着无所谓的浅笑,看着北夜家两兄弟身后,那两个年轻公子耸耸肩做出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突然,她笑了。
她的人生真是狗血……选个男人选到敌国皇子,出个宫遇到色郎侵犯,嫁个人遇到敌国来犯,进个府遇到投毒嫁祸,心血来潮的探个班都能遇到苦大仇深的男女主深情相拥。
现在倒好,乘个凉都能遇到美男游湖,还顺带调戏一番她。
真是够狗血,狗血的她心微微的疼着……
北夜扬走到离丹夏一步的距离停下步子,拧眉看向丹夏,这女人竟然还是一幅雷打不动的样子。想起一路耳闻,四哥因为这个女人而被天下人耻笑,北夜扬冷冷一笑。
一只大手,缓缓伸出。抚向丹夏的脸……
北夜灏漠然的看着,可无人注意,他的身体瞬间一凛。想要出声制止北夜扬的话因为丹夏的冷漠而被强行咽下,既然她不在意,他何必多事。
就在北夜扬的手碰到丹夏脸的瞬间,丹夏动了,身子猛的一退。避开北夜扬的轻薄。
“又不是贞节烈妇,摸一下又死不了人,有什么好躲的。”北夜扬讪笑,大手再次逼近,在路上他便听到丹夏失节小产的流言,自然不会以为丹夏多么高贵不可侵犯。
丹夏胸口剧痛,本来伤口便很深。这猛的一退牵连了伤口,北夜扬鄙夷的话语更是如同在伤口上撒了把盐。火辣辣的痛着。
“王爷说话好轻巧,就算是青楼女子,也还要挑拣下客人呢,何况丹夏自认出身不低……想要我伺候你。可以,请王爷稍等个一时半刻的,等我……”在北夜灏冰冷的注视下,丹夏挑唇一笑,继续刚才的话。
“等我,断了这口气,王爷随便爱怎么摸,便怎么摸。”
断气,北夜扬一脸疑惑,他只不过占那么一小下便宜,怎么就会和死扯上关系了。北夜扬这厢不懂,北夜灏却是明白的,一双眼睛半眯着,危险的看向丹夏。
突然……
夜色下,丹夏那件浅粉长裙缓缓绽放出一抹暗色,而那暗色渐渐扩大,好似骤绽的牡丹。那是……北夜灏再顾不得周边诸人诧异的眼神,一闪身。急向丹夏而去。
同一时间,丹夏软软倒地。
迷茫间,跌进熟悉的胸堂,身下男子胸口起伏,似是隐忍着无数的怒气。
“北夜灏,即使不爱不怜,也不要让别人辱我。”到了此时,丹夏的唇角似乎还微微的勾着,只是那笑,好似有魔力般。让人见之心酸。
“四哥……”身后是北夜扬惊讶的呼唤声。北夜灏仿佛未闻。抱起丹夏,急步向寝室而去。
“速传林凤举。”男人的声音夹带着焦虑,侍卫应了,迅速去找林凤举。
这厢,狄晖拍拍北夜扬的肩膀,示意他别再纠缠了,那姬丹夏是美,是冷,是失节还是小产都与他们无关,他们跟在灏王身边数年,对灏王也有几分了解。
王爷与姬丹夏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至于今晚王爷放任七王爷轻薄丹夏,依他看,更像是男人女人间耍的小把戏。
这位七王爷平日里喜欢寻花问柳便罢了,但千万不要试图招惹姬丹夏,那女人……想起刚才临倒地前丹夏那带笑的脸。狄晖只觉得心头一片凉意。连死都能笑着面对的女人,岂是谁都可以招惹的。
至少,他们无福消受,还是留给灏王殿下头疼吧。
北夜扬看着自家四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四哥什么意思?对这姬丹夏是在意还是不在意?那姬丹夏也奇怪,既然受了伤,为何不说,竟然还逞强的躲他。
现在可好,弄得伤上加伤。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会断气。
“看什么看,四哥的女人,也是你们配看的吗?”心里不痛快,北夜扬见狄晖与安曦和与他一样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不由得出声斥责。
两人回神,一脸的无奈,这位七王爷在姬丹夏那失了面子,却要在他们面前找回来。说起来,最无辜的是他们啊。明明只想来讨杯酒喝,却不得不看了这场好戏。
“走,本王请你们喝花酒。不就是一个姬丹夏吗?要死要活的,本王可没兴趣。”北夜扬吆喝着,随后带着狄晖与安曦和外加数名侍卫,大刺刺的去喝花酒了。
只是不知今晚,这花酒的味道会不会与住常一样。
***
丹夏又做梦了。梦里,有个大腹便便的红衣女人跪在地上。女人身旁,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手执长剑,直指跪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哽咽着爬向丹夏。
边哭边道:“姐姐,求你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让樱儿生下这个孩子,姐姐,求求你……求求你。”
那女人哭的肝肠寸断,梦中的她只觉得心烦意乱。
忽啦一下起身。
下一刻,双腿被那女人抱住。
便在这时,一直执剑的男人突然动了,只见他手中长剑突刺,却是刺向那女人高高肿起的腹部。
不要……眼见便要是肠穿肚烂血流满地的惨景,丹夏一声惊呼。
“夫人,您终于醒了。”慌乱间,丹夏睁开眼睛,头顶依旧是熟悉的暗红帷幔,没有女人,没有剑,没有血光。“阿绿。”
“夫人,您吓死阿绿了,昨夜明明好好的,怎么伤口突然间就裂开了呢。还好林公子来的及时……”想起昨夜她被脚步声吵醒披衣出来时看到的那一幕,阿绿心有余悸。当时丹夏前胸染血,脸白的毫无血色,北夜灏一双眸子似要吃人。
好在林公子赶到,阿绿甚至觉得如果林公子再晚到片刻,王爷似乎就要发狂了……
随着阿绿的话,昨夜的一幕也映上丹夏的脑袋,北夜灏的冷笑,北夜扬的鄙夷。“他呢?”
“夫人问王爷吗?王爷早上才离开。”一听丹夏问北夜灏,阿绿赶忙解释道,生怕丹夏不知道北夜灏守了她一夜。听完阿绿的话,丹夏无力的躺回床上,任由思绪起伏。
他为什么要守着她?
明明对她无情便不要做出会让彼此都痛心的举动。“夫人,其实殿下对夫人……”“阿绿,我不想听。还有,不要唤我夫人。”丹夏突兀的打断阿绿的话,她知道阿绿想说什么。可她不想听,如果没看到他拥着那个女人那一幕,或许,她会信。现在,她不会再信了,不会了。
阿绿张张嘴,最后转身为丹夏张罗饭食去了。其实她想说……不光北夜灏为了殿下几欲发狂,便是昨天丹夏伤重昏睡之时,口中念叨的也是北夜灏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让素来面不改色的灏王殿下瞬间红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