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自从审案后再未开口的北夜轩微微一笑。眸子定定望向丹夏,那眸中,暗沉一片,虽然,他的脸依旧挂着笑。可丹夏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到冷光一闪而过。
“姬丹夏,本王不管你在苑国如何尊贵。但到了我离国。便要尊离国律法。这里是典狱司大堂。就算本王站在你的位置。也需下跪听审。你是不是太不懂礼数了些。”
北夜轩开口了,说的却是与案情无关之事。丹夏身子一僵。下跪,她很识时务的,知道该低头时低头,该屈膝时屈膝。要想不屈膝,便要比人强,目前她还做不到,便只能屈膝。
可是,她真的非常的,十万分的不想跪。尤其是孟司正这个小人,北夜轩话音落下后。孟司正似乎终于找回了声音。心里暗暗思索着为何今天轩王殿下明里暗里,几次助他。
看来,今天这轩王的人情是注定欠下了。
“姬丹夏,典狱司大堂。岂由得你胡闹。还不速速跪地认罪。你以为凭你胡言乱语几句。便能脱罪吗?”丹夏无奈的一笑,脸上划过凄然之色。随后,缓缓弯身。诸人以为她终是屈服在满堂戾色之下,不想。只见丹夏身子晃了几晃,最后竟然软软的倒向一旁。
坐上,北夜轩握紧双拳。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玩味之色。
这个姬丹夏明明狼狈万分。虽然这样的她也不难看,可发丝凌乱。脸上泥污交杂。离美人,却是差的远了。这样一个连美都称不上的女人,竟然让他几次侧目。她有双漂亮的眼睛,这双眼睛黑幽幽的,看人之际,好似会吸人神识。让人无意识的便想沉入其中。就算她刚刚跌倒之际,那眼睛,竟然也是晶亮的。
在她摔倒那一瞬间,竟然让他本能的想伸手扶持。这种感觉。很新奇。他有些明白他那个四弟为何不惜触怒圣颜也要救下她了。这样的女人,确实有趣的紧。
丹夏摔倒在地,一副无力爬起的样子。“诸位大人,轩王殿下请恕罪,丹夏许久没吃过东西。昨夜又与孟大人秉烛夜谈。实在累的没一点力气了。甭说跪,就是趴着,都感觉全身疼的骨头错位。如果诸位大人怪罪,丹夏愿领堂上失仪之罪。”这叫以退为近。这样一说,如果他们再纠结于丹夏跪与不跪,显然太小气了。
如果不追究。孟司正这台,依旧下不了。
这厢,孟司正烦躁的握紧拳头。那厢,北夜轩一声淡咳。却是努力隐下笑意所至。这女人,绝对是个宝。该倔强时倔强。该强硬时强硬,该争时争,该隐时隐,该软时软。最后竟然还耍起无赖来了。
敢把典狱司大堂当床。他此生还从未见过。
他自是知道她刚才那番看似戏言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至于这幕后的黑手是谁?他也知道一二。只是……
“既然如此,那你便如此吧。”一挥手,北夜轩很大方的没计较丹夏的小心思。虽然暂时小胜片刻,不过丹夏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疼。这后背本来就疼,这一倒,更疼了。疼得她不由得握紧双拳,额头冒出淡淡汗湿。
事情进行到此,她依旧看不透上面坐的几人。当然那孟司正除外,他无非是只恶犬。主人想咬哪个,一伸手,他便吠着上前撕咬。这样的人,看清其心思不难,反道是那个似乎帮助孟司正的轩王,让丹夏看不透。还有那两人看上去年过半百的男子。他们自始至终,静观其变。不出声,不参与。这让丹夏摸不准他们属于哪个阵营,丹夏轻叹一声。告诉自己,不管他们属于哪个阵营,总归不和她一个阵营就是了。
“王爷,这有失体统。”终于,孟司正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孟大人也知道体统吗?”北夜轩反问,那声音虽然听不出多严厉,可孟司正却惊得一身汗湿。
“是,是。王爷教训的是,是下官失了体统。”从北夜轩半明半暗的眼神中。孟司正察觉到危险。赶忙敛起神色。一双眼睛死死盯向丹夏。“姬丹夏,这里是典狱司大堂,容不得你胡闹。还不快如实招来。你惹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丹夏面色沉了沉。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直直看向孟司正。“丹夏晓得了。不管大人问几遍,还是昨夜那句。丹夏没有害过人,至于大人的问题,待大人抓到凶徒之日,自会清楚。”
丹夏的声音不高。可字字清晰。这句话一字不漏的传进堂上诸人耳中。
北夜轩眉毛蹙了蹙,一直安静的左右司丞对视一眼。随后各自别开眼睛。“既然如此。用刑吧。”淡淡的声音,出自那个玄衣男子。“是。”孟司正好像终于有了靠山。应的那叫一个响亮。
随后,大手一挥。
立在两旁的侍卫执着水火棍大步上前。
看那阵仗,丹夏只能冷笑。原来,贤王便是这么个‘咸’法啊。不问缘由,不分真假。只一味的袒护本国官员。
“贤王殿下,两位司丞,还有这位喜欢拿鞭子训人的孟司正。多谢诸位让丹夏长了见识。你们要打便打吧。说不定真的剩一口气的时候,我挺不住了,便会乖乖招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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