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公主存心试探。本王又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公主即定的戏码出场。”丹夏凄惨一笑。他的话她竟然无从反驳。是,是她痴心妄想,是她看不清自己。她当自己是根葱,谁知人家根本不食酱。
到了此时,如果她再做那痴人梦。岂不太傻了。“多谢殿下提点。”忍着噬骨痛意,丹夏起身。动一下,似乎全身筋骨便跟着晃几晃。丹夏咬着唇。此时,她需要这股痛意来提醒自己,提醒自己曾经的痴,曾经的傻。
不管是北夜灏,还是叶昊,她从未真正看清。
就像她看不清自己的处境……
“公主聪慧。希望公主以后不要做这种蠢事。须知。蠢事做多了,难免成真。”蠢事,是蠢。“丹夏知道了。再不会对殿下抱什么痴心妄想了。”丹夏走了,一步一顿,一步一停的走了。
这时,北夜灏才抬起眼睛,认真看向丹夏。随后,轻轻一挥手。一道身影迅速窜出。隐在丹夏身后。护卫着她。“主子,您既然不忍。何必这么对公主?”林凤举一脸疑惑的立在北夜灏身边问道。
北夜灏冷冷一哼。林凤举自知失言。退到一侧。
许久后。男人才悠悠的道。
‘本王这是在护她。’用他的方法。她自是不会懂,他做事。也不需要她懂。
而且她竟然如此挑战他的底线。该有的惩戒亦是不能少的。让她伤,让她名誉受损,便是他对她的惩罚。
丹夏一身伤痕的回到琉璃宫。本来很短的路,她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北夜灏确实言出必行。他要她长记性。要她知道这再也不是她的家她的国。
远远的看见阿碧与阿绿。她们见丹夏伤重,面露急色,却不敢上前搀扶。直到丹夏惨白着脸走到琉璃宫近前,才惊呼一声,左右将丹夏扶入寝宫。“公主,奴婢没用。四皇子不让我们。。”丹夏摆摆手。她当然知道一定是北夜灏命令了什么。两个侍女才不敢越雷池半步。
她怎能怪她们,追根纠底,是她连累了她们。恐怕从今以后。都要禁足琉璃宫了。
回到寝宫。丹夏的衣裙早己被冷汗浸湿。粘糊糊的贴在身上。阿碧服侍丹夏躺下,阿绿去准备温水替丹夏擦身。公主,太子有没有。。”刚才她被太子侍卫架走,还好碰到四皇子,这才脱身,她眼见四皇子向公主所在之处走去,料想公主有救了。可谁知在琉璃宫等了好久,也不见公主回来。她不由得担心,难道公主被。..不会的。四皇子既然赶到,怎么会让公主受那太子欺负。可看丹夏衣裙凌乱,面无血色,阿碧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问出。
丹夏摇摇头。
虽然北夜涵最终没有得逞。可过程……“我没事。就是累了,想先睡一会。”阿碧点头。与阿绿草草为丹夏收拾了一下,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寝宫再次恢复平静。丹夏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忘却刚才那一幕。可北夜涵暴戾的表情,腥红的眼睛,就像幽灵死死缠着她。忽啦一声,丹夏猛的拉高锦被,这忽然的大动作让自己疼的险些背过气去……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刚才,被北夜涵逼迫的时候她没落泪,被北夜涵猛力甩出坠落在地时,她没哭,甚至,面对北夜灏讪笑嘲讽的脸时她依旧没有落泪。不是没有泪水。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那个男人面前。
直到此时她一人独处。终于可以任由泪水肆虐。
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就像做梦。幸福短暂的如昙花,一现便失。接踵而来的是背叛,欺骗,失去,挣扎。。她的心在欲望之海沉沦,飘浮,没有归处。
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曾经,以为那个带给她阳光的少年会是心永恒的归处。到了此时才不得不承认。原来他才是最致命的所在。
他是罂粟,外表迷人,内里淬着剧毒,一旦沾之,尸骨无存。
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丹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子突然变得很热。好像置身滚水中;一阵急热过后。又是急冷,好似瞬间便从滚水中被扔进冰水中。冻得她牙齿打颤。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北夜灏的声音。。
他说,‘治好她。’
轻轻三个字,激在心田。恍惚中。丹夏感觉心房一阵拧痛。身体伤了。药石能治。如果心殇了。要如何医?
***
丹夏这次伤的不轻。肋骨断了两根,手骨错位,五脏受了震荡,拼着伤重回到琉璃宫当夜,便烧的人事不知。林凤举奉命医治。北夜灏给他下了死命令,救不回丹夏。自刎谢罪。
林凤举那个心颤啊!他的药治病不治命。那女人不想活,就算给她吃了灵丹。也是浪费。一连三天,丹夏烧得人事不知。本就不胖的小身板,更是瘦得皮包骨。看得阿绿阿碧心疼不己。
“阿碧,公主会不会死?”两个丫头守了三天,不见丹夏苏醒。阿绿不由得抹着眼泪,“胡说什么。公主福大命大。怎么会死。”
“我哪里是胡说。再这么烧下去,公主就算不死,也会烧坏脑子的。阿碧,你比我聪明,你想想办法。咱们只有公主了,我不要公主有事。”
阿碧一声轻叹,她又何偿想公主有事。可是……
“殿下。”阿碧见北夜灏迈步进殿,赶忙拉起阿绿恭敬的立到一侧。北夜灏轻轻挥挥手。两个丫头不敢多言。很快退出丹夏寝宫。
夜,静静逝去。
月光从窗棂流淌进来。照在榻上那抹似乎风一吹便会飘走的人儿身上,北夜灏静静看着。许久后一声轻叹,声音如轻风般。被拂进丹夏耳中。
‘姬丹夏,你若敢死,本王必血洗无双……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