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尘封的往事
“阿绿……”云涯呐呐的唤道。
对面,阿绿笑意加深。“怎么,看到鬼了吗?”
“云涯,我不想逃……”轻轻的六个字,却震憾了云涯的心。阿绿的话语,他懂。曾经,他也不想逃,却没有阿绿的勇气。最终,他逃了,逃离自己的家,逃离自己的国。最终逃到这里,遇到生命中的注定。
“你回来便好,丹夏一直惦记着你。”
“恩,我知道,所以才回来,云涯,你放心,我己经和完颜焕说定,他不会再追你还银子了。”这个时候云涯才注定,完颜焕一直走在阿绿身后,阿绿提到他时,浅笑的回头看他,他也正在看阿绿,二人相视一笑。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阿绿,去看看丹夏吧。”阿绿点头,指挥完颜焕在外面候着,粗手粗脚的完颜焕竟然笑眯眯的点头,全然没有以往的鲁莽不耐样子。他看向云涯,竟然难得有善的笑了笑。云涯被震撼到了。见他没反应,完颜焕抬步走向他。
“云公子,你放心,我既然答应阿绿不再追究,便不再追究,何况秋公子己经答应明年开春,寒夜楼会将银子送到我的族中。”云涯点点头,心里觉得完颜焕这种人挺幸福的,他性格直率,说一是一,以前当他是仇人,现在问题解决,仇恨马上便没有了,而且因为阿绿与丹夏,看他的眼神还很友善。二人又聊了几句,完颜焕把他和阿绿之间的事情三言两语道明。
原来在护送阿绿回都城的路上,完颜焕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完颜焕是个火暴性子,喜欢上了便是喜欢上了,他不会藏着掖着,他对阿绿挑明。阿绿当然不同意,完颜焕被拒绝的莫名其妙,几次三番找阿绿问原因,最后,阿绿被问急了,说出濮阳之事。
谁知道完颜焕根本不拿那当回事。他说,他们草原上的男人,从来不在意女人名节,草原男人个性直爽。喜欢了便是喜欢了,哪怕那个女人嫁过人,只要双方愿意,没人会在意名节那玩艺。况且知道阿绿的遭遇,他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在意,就算在意,也是想把那个男人撕烂的在意。而阿绿是受害者,为什么让一个受害者背负这些。
初时阿绿不能接受。
可架不住完颜焕整日的示爱。渐渐的,阿绿的心动摇了,一直到一个雨夜,他们露宿在一间破庙,夜里因为暴雨,破庙房顶塌了,阿绿被埋在泥土之中,是完颜焕用手一下一下将她从泥里挖出来,她出来后,见到他的手臂因为刨土弄得鲜血淋漓,那一刻,阿绿哭了,终于,完颜焕用真心感动了她。后来一行人碰到秋寒月,最终阿绿决定回来,可他们的脚程哪里赶得上秋寒月。直到前几天她们才到濮阳,听说北夜灏出事了,阿绿担心丹夏,秋寒月便派寒月楼高手护送阿绿一行人过来。
谁也没有预料到,因为阿绿的到来,僵局似乎有所松动。在听说药引需要全阴女子之血时。阿绿沉思良久,最终道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十八年前,就在丹夏初生之时。宫中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伺候丹夏母亲的奴婢,奴才一夜间全部消息。对外的消息是染上急症,可当时有一个幸存者知道不是那样的,真实情况是为了掩盖一件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事实,所以苑帝才将那些人悄悄处理了。
当时那个幸存者便是阿绿的母亲……
阿绿的母亲当时年纪小,只是宫里的粗使丫头,丹夏出生那夜,正好赶上她闹肚子,便是这闹肚子让她逃过一劫……她亲眼看到宫中侍卫追杀宫女太监,被吓得躲在草丛里,直到东边露出一抹光亮,才小心的逃出那坐宫殿,直奔苑国御膳房,御膳房的老太监是她母亲的同乡,见此,将阿绿的母亲藏在脏水桶中,当泔水送出了宫。后来,她草草嫁了阿绿的爹,生下阿绿……后来阿绿的父亲早亡,她的母亲身子染病,在弥留之际将真实情况告知她。
原来苑帝杀了宫中太监宫女要掩饰的真相便是,公主真正的生辰……最终,丹夏的生辰变成了阴年阴月,却不是阴时。
阿绿入宫后一直小心谨慎,她知道这个消息如果透露出来,会有杀身之祸。便一直守口如瓶。直到听到林凤举所言,看到丹夏脸上担忧,她才将真相出口。
林凤举听说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堂堂苑国公主,竟然是全阴之人,他也理解苑帝为什么要杀光那些宫人,如果这事透露出去,公主大煞之说不径而走,那丹夏恐怕早己不在人世了。
事情突然出现转机,药引有了着落,林凤举马上去煎药。很快,一碗散发着苦涩味道汤药便被端进营帐中。
丹夏接过匕首划破手心。看着自己的血嘀嗒进碗中,明明应该疼的,可她只觉得心中压着许久的大石渐渐放下。她没想到自己的血竟然能救他……她觉得哪怕流尽了自己的血,若能救他,也是值得的。
他会是个英明的皇帝,他活着,会让千千万万的离国人,苑国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所以,他必须活着。
一边,林凤举说了句够了。随后,阿绿为丹夏止血,林凤举端着药碗直奔床榻。
可无论怎么喂,汤药都顺着北夜灏的唇角淌出。林凤举急得险些骂娘……最终,无奈的眼目光转向丹夏。
“姬主子,交给您了。一定要把药喂下去。”然后不等丹夏反应过来,拉直一旁的阿绿匆忙出帐。
丹夏端起药碗,走向北夜灏。
男人的脸因为昏睡日久而泛着不健康的苍白之色。丹夏突然怀念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他身份时,他一席紫衣,手执宝剑向她走来。那时候,他唇角挂着笑,那时候,他眼角带着冷,那时候,她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与他紧紧连在一起,无论她如何挣扎,无论她如何逃离,都逃不出既定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