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花汝娇一阵剧烈咳嗽,掩唇的苍白素手指间溢出几缕的血痕。
“笃、笃、笃”几声清脆的扣门响起,使她强忍住喘咳,低哑的语气不失冷漠:“是谁?”
“城主,是我,吴嫂!”门外的人言语中略带惶惑,“城主,又咳嗽了,属下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花汝娇的手无力地搭在榻边,掌心的鲜血一滴一滴滑落,强忍过的咳嗽比前次更猛烈,震散了屋内沉闷的气息,清幽之外犹显凄怆。
吴嫂紧走几步轻轻扶花汝娇坐起,帮她拂背轻捶:“城主,又咳血了,我这就去再请大夫来看看!”
花汝娇笑了笑:“没什么,从前行走江湖比这还重的伤都有过,不都捱过来了!”
“那时候的城主年青气盛,骨骼健壮,恢复的快,眼下城主多添了几岁年纪,原本又有旧病未愈,比不得从前一样了。”吴嫂替花汝娇拭去嘴角血痕,续添了些热茶在杯中让她漱口。
花汝娇瘦削的脸上笑意凄凉:“是啊,转眼间就老了,已经禁不起大一些的风雨吹来,我果真是大不中用了。丁城主回来了吗?他已经比往年晚回来好几个月了!依前例,他早该回来了,他……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吴嫂道:“不会的,丁城主在江湖上有许多相识的朋友,难得一聚,许是那些人挽留,偶然有事绊住了也未可知,他若知道城主自打年前就开始卧病在床,一准早赶回来了!”
“他还有许多朋友么?”花汝娇轻吁一声,“他是该有一些属于他自己的朋友,可以吐露心事的朋友。我忘了,他该有些朋友的,这一次,不晓得他还会不会回来!”
“这里是他的家,有他和妻儿老小,怎么会不回来!”吴嫂勉强做出一副笑脸,却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就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夫妻间哪有隔夜仇,丁城主为人忠厚更不会久记心头,过不几日就忘记了。城主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丁城主会平平安安回来,城主静心休养才是最重要的!”
花汝娇笑了,有些苦有些涩:“我没有那么多的心,唯一的一颗能安安稳稳就足够了!”
吴嫂展开一页纸,岔开不舒心的话题:“大夫才送来的药方,城主看一看,没有什么不妥,就叫丫头去煎。”
花汝娇看也不看握成一团,手上的血染红了纸张:“我本人就是不错的大夫,我的病我心中有数,一般寻常大夫的方子我自己开的出来,无非是加点调血补气的药,慢慢调理,闲居静养,我静养的日子还不够久么?这些个草头郎中的方子,我看腻了,这些人的废话我也听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