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海棠,轻轻带走了粉色的花瓣,花瓣在空中随风飘转几番后轻轻落在树下一青衣男子肩头,男子身着素色青衣,冠青白发带,面若玉冠,偏偏一双桃花眼打破了这份清冷,而这瓣花瓣也平白为这人添了一抹艳色,在一院的海棠衬托下,像是画卷中走出的美人。梓竹拿着披风踏入后院看见的便是这番美景。
美人听见动静抬眸看来,漆黑的眼眸似乎折射着寒光,与之对视好像会让人坠入那冰窟似的寒哞,让人不寒而颤,一瞬打破了刚才柔美的景象。梓竹瞬间回神,拿着披风走近美人恭敬的道“殿下,入秋了将披风披上吧,可别受了凉。”
牧野看着梓竹单薄的衣裳终究没说什么,抬眸看向前方的海棠也没阻止梓竹为他披上披风的动作。夜国虽然在南方,即使入秋也并不寒冷,可他从母胎带来的寒毒却让他四季皆处于寒冬,这个毒不仅折磨了他近二十年,也害死了他的母妃,父皇即使为他访遍名医也未曾根治,每每到寒冬之际还是容易发作,似坠入冰窟,寒冷刺骨,有时倒是宁愿死了,也少些折磨,当年若是没有他,他的母妃或许不会难产而死,或许能活下去,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风吹过,吹起一院海棠,这一院的海棠是当初父皇为母妃亲手种下,如今开得正艳,可母妃死后父皇再未踏入,已然没了赏花人,也不知道这花能开多久,竟和他如此相像,不知道能活多久。
牧野抬手轻抚过一朵开得正艳的海棠,梓竹见此开口说到“这满院的海棠开得正艳,殿下若是喜欢,便摘些回去放寝宫之中日日可见。”
牧野放下手道“不用了,回去吧”
天禄阁内牧城拿着朱笔看着一本本奏折一阵心烦。
”陛下,五皇子求见“
牧城的朱笔微顿”哦?让他进来吧“
牧野随着福音公公走进天禄阁,他身中寒毒几乎不怎么参政,来这天禄阁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看着竟是极陌生的,
牧城看着随福音进来的人怔了怔,这么多年,这孩子竟与那人这么像了,那双桃花眼像是复刻下来般,让牧城心中一涩开口道“你倒是这天禄阁的稀客”
牧野看着御案后穿着东芜服饰的人神色微顿,盛传他五皇子牧野是南夜帝最宠爱的儿子,那人也确实对他有求必应,无论是哪方面从不克扣甚至给的是最好的,但却不愿意主动见他,所以对于这个父皇他也知之甚少“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朕记得朕说过你可与···”牧城微顿,你母妃一样 这几个字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你身子弱,宫中这些不必要的礼节你可不必遵守。”
牧野缓缓起身道“儿臣谢父皇厚爱,只是今日儿臣有一事与父皇相商,望父皇成全。”
牧城放下朱笔道,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等待下文
“儿臣想出使北烟,重建我北烟的暗桩,为父皇出分力。”
“你身子不好,此事无需再议。”牧城重新拿起朱笔一副不再商量的模样。
牧野再度跪下“正因为儿臣这幅身体,不知还有多久可活,儿臣也不愿继续囚于宫中,况且这近二十多年来父皇为儿臣操尽心力,儿臣无以为报,愿为父皇出一份力,求父皇成全。”
“你的身体朕会找人为你医治你不必担忧,我南夜还没弱到需送皇子去求和的地步。”
福公公看着这一跪一坐沉默不语心中也是担忧,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其心思也是了解些的,陛下从来说一不二,下的旨是不会轻易改的,没想到这五皇子也竟遗传了陛下的犟脾气,陛下宠爱五皇子是真,但狠心也是真。便去扶五皇子“殿下,这事确是不必要的,您快起来吧,地上凉着呢”
牧野看着上座头也不抬批奏折的人,“福公公不必相劝,牧野心意已决。”他确是也不想再像一朵娇花被养在宫中虚度光阴了。
半个时辰后,朱笔被狠狠拍在御案上,朱红将白色的奏章晕染出刺目的红花“非去不可?”
牧野再拜道“非去不可,望父皇恩准。”
“好,朕成全你,两日后出发!”
“谢父皇,儿臣告退。”说着便起身但因跪得有些久而腿软,吓得福公公和梓竹连忙去扶,牧野撑着梓竹站稳,看了看上座的人,转身离开。
牧城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清晨天光微亮,城楼上牧城看着出城路上远去的队伍神色不明,福音也摸不透皇帝现在的心思“陛下,队伍还没走远,要不奴才让人追回来。”
“福音,你让人截下队伍,将这暗令交给他。”牧城转身下了城楼。福音看着手中的令牌暗自惊心,这可是调动南夜暗卫的令牌,除了皇帝其余人可无权调动,陛下竟交给五皇子,可为何又让五皇子去北烟,皇帝的心思可真难猜。
牧野接过令牌时也较为惊讶,未曾想父皇会如此轻易将暗令交给他。看来北烟此行,不能空手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