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苑没想到叶凌儿竟然这么大胆。
虽然她想过,叶凌儿应该会找她单独谈,但她还以为叶凌儿会偷偷摸摸地……穿个夜行衣潜入,或是扮成别人的模样和她说这话。
结果她没想到叶凌儿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到了她的院子里,甚至都不避讳这院子里有可能出现的其他人。
“我是谁的人?我在王府,就是王爷的人。你也在王府,你应该也一样吧?”
“你打算背叛陛下?陛下当初那么器重你,在众多人中,只选了你来王府,你不但不知道感恩,竟然还要背叛陛下?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叶凌儿,我麻烦你清楚一点,我现在都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份呢。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我也不关心,我只知道我现在人在王府,那就得站在王爷这边。”
正说着,叶凌儿就从怀里拿出来一枚铜钱。
沈苑认识这铜钱,这是死士训练营里的标志,也是可以验证彼此身份的信物。
叶凌儿能拿出这个来,就可以确定她真的还是皇帝的人。
虽然之前她就猜到是这样,不过现在正式确定,她还是挺震惊的。
褚钰淮终究啊,还是把另一个皇帝的眼线带到了自己府上。
“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
“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我只是不愿意回答,从来没有不承认。”
“行吧。那你找我,就是为了燕窝?”
“那不是普通的燕窝。陛下让我在燕窝里面加一些药,每天给褚钰淮吃下,好让毒素在他身体里累积起来,将来他就不能成为陛下的威胁了。”
“是吗?”沈苑叹了口气,“可是那燕窝都被我吃了。”
沈苑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试图往外呕,但是呕了两下失败了。
“我都吃了几天了……这可怎么办?”沈苑有些抱怨地对叶凌儿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如果你早早表明你的身份,让我早就知道你是自己人,那我就不动你的东西了。”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胆,连王爷的东西都能吃。我更没想到你之前专攻毒术,竟然都没察觉到那燕窝里加了东西。”
“我以为这只是你对王爷的一种感情表达。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王妃,有人要当着我的面给王爷献殷勤,我总不能没有反应。谁成想,你这根本不是献殷勤,你是想要了他的命。”
“以前就算了,但今后我再给王爷的东西,你不要多管闲事,听到没有?”叶凌儿警告地说,“如果你再这样影响我,我就去告诉陛下,让陛下来处置你!”
叶凌儿这话说得到是挺狠,不过沈苑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轻松地呷了一口茶。
“算了吧,陛下现在本来就没那么信任我。我在陛下那都失联了五年了,陛下早就对我起了防备心。现在就算我说要为陛下做事,陛下都不见得能答应。”
“所以呢?你真的要背叛陛下?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也不记得你曾经的心思了吗?我知道,你喜欢陛下!”
“那你呢?你喜欢王爷吗?”沈苑反问。
叶凌儿一愣。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也挺难的……毕竟王爷这么好,你和他在一起相处,很难不产生感情,是吧?”
在沈苑的追问下,叶凌儿直接红了脸。
“你看你这小女儿的娇羞模样,不就是喜欢么?”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我就问你,你背叛陛下了吗?”
沈苑摸了摸鼻子。
“是这样,我不认为自己背叛了陛下,但我也不觉得我要因此做对王爷不利的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谁的人都不是,我就是我自己的人,忠于自己的心,仅此而已。如果将来陛下再找到我,如果我能被说服,说不定我还能再回去。”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肯帮我,还打算捣乱?”
“没有啊,我不是特意要捣乱的,你这么说我就太冤枉了。”沈苑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吃燕窝、喜欢吃燕窝而已,谁也想不到这不是普通的燕窝吧?”
沈苑在这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不管说什么都说不通,也凌儿很气恼。
见说服无果,叶凌儿也只能气冲冲地离开。
沈苑看着叶凌儿的背影,也不禁陷入深思。
……
“王爷!王爷,我家二夫人生病了,您快去看看吧!”?褚钰淮一进王府就被悦儿拦住,悦儿跪在他面前,拽着他,要让他去看周月月。
“既然不舒服,那就该去找大夫,王府里就有现成的,你直接去找便是。”
“可二夫人现在身体很虚弱,最是需要您的关心啊!”
悦儿直接抱住了褚钰淮的大腿。
“您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来看过二夫人。二夫人每天都在房间里苦等着您,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从早晨一睁眼,嘴里就念叨着您的名字,还请您过去看一眼吧!”
褚钰淮皱眉,看上去不大愿意。
“奴婢知道您和王妃鹣鲽情深,但二夫人也是您的人啊!您总该分给二夫人一些时间,去关心关心她。”
悦儿一边说着一边掉泪。
“您回来之前,二夫人每天都很焦虑,担心您在外面过得好不好,郁郁寡欢的。您现在终于回来了,二夫人朝思暮想,就盼着能见到您,可您都不给二夫人机会……这对二夫人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褚钰淮似乎也觉得悦儿说的有道理,毕竟现在悦儿都哭成这样了,就是为了让他去看看周月月,他要是不答应也显得过于无情。
“好,那就去看看。”
“多谢王爷!”
“你去找过大夫吗?”
“奴婢这就去,您先去看看二夫人吧。”
“嗯。”
褚钰淮确实很久没有踏入过周月月的小院了。
他四处看了看,不得不说,周月月这小院布置得也算精心,这里面的花草都修建得十分整齐,这院子也算得上别致。
不过褚钰淮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这里有些无聊。
他怀疑自己见多了沈苑那满是药草的院子,现在再看这些话都觉得无趣极了。
进去之后,他发现这房间的布置也平平无奇,倒不如沈苑自己布置的房间……虽然少了那些可以证明地位的东西,但看上去确实宽敞、舒服。
他才刚进来,就听到周月月咳嗽的声音。
“悦儿,给我倒杯水吧,我有些口渴了。”周月月哑着嗓子说。
沈苑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顺手给她倒了一杯。
“你没去找王爷吧?”周月月又咳了起来,“我现在这一副病容,实在没办法招待王爷,你千万不要去给我惹事,听到没有?我可不想让王爷看到我现在憔悴的样子……”
褚钰淮端着茶杯走到床边,然后先把茶杯放在凳子上,准备去扶周月月起来。
周月月半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悦儿,大惊,直接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