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看着我!”
沈苑的下巴被捏得生疼,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
“看着本王!看清楚!”
沈苑一阵无语,不知道是谁这么中二,还自称“本王”!
“记住这一刻!这辈子都不准忘!不然……不然你就死定了!本王便是化成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还没等沈苑反应过来,男人的脑袋就直接砸向了她的胸口,她差点被砸吐血。
“你谁啊?你给我挪开!不然我喊人了啊!”
没反应。
“别以为你装死就……”
沈苑想拉开他,没想到刚一摸到这人的手就感觉到一阵冰凉。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学医的她马上职业病发作,用尽力气把男人推开,这时候她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竟然都没穿衣服!而且这男人还有这一头比她还长的头发!
来不及多想,还是救人要紧。
她先摸了一下这人的脖颈,确定还有脉搏,就是很微弱,需要尽快抢救,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中毒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给病人解毒,但她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作为一名医生,这种无力感瞬间侵袭全身。她的头隐隐作痛,像是要炸开一样,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正翻江倒海地涌入她的脑袋里。
她竟然穿书了!
她难受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头,痛苦地爬下床,找到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鞋,拉开一层鞋垫,一个小药包赫然摆在那。
果然,这倒霉女主总喜欢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奇葩的地方,比如鞋垫底下……
不过救人要紧,她赶紧用手掰开男人的嘴巴,把药粉倒进去。
男人的脸色略有好转,过了一会儿她又确认了一下男人的心跳,确定他已经脱离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正坐在一张红木大床上,风一吹进来,床幔飘摇,颇有几分恐怖片的氛围。
房间里的布置古朴素雅,不张扬,但实际上这里面的东西又价格不菲,只是看着低调而已。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穿书了!
那天她的学妹兴致勃勃地来跟她分享一本热门小说,说这本小说的女主和她同名,现在很火,就是这个作者写到一半请假停更了,读者等得都很着急。
看书的时候她就没少吐槽女主脑子进水。
她受不了书里的女主为了一个缺德皇帝,竟然把深情的男二给毒杀了。
而现在……好死不死,她现在就成了女主!
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名叫褚钰淮,是天苍国的三王爷,亦是皇帝的心头大患。
此人十岁的时候就能生擒猛虎,十四岁的的时候自己带兵打仗,以三千人重创敌军万人,赢了漂亮的一战,百姓们称之为战神,皇帝封他为远安王。
只可惜,新皇即位后,这位远安王就是新皇眼里最容不得的人。
而她,就是被皇帝派来监视远安王的眼线,亦是他的王妃。
也就是说,虽然她给褚钰淮解了毒,但下毒的人也是她。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已经被褚钰淮知道了,所以褚钰淮在昏迷之前才会恶狠狠地说那些话。
真是令人遗憾。
她觉得饶是褚钰淮再怎么心地善良,也不会放过要杀自己的人……
沈苑紧张地啃着自己的指甲。
思来想去,她觉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跑。
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感,她火速爬起来穿衣服。
“王爷!”
就在她刚要打开门迈出去的那一瞬间,一群人从外面闯入,沈苑只觉得眼睛一花,然后脖颈处被人用剑抵住了。
锋利的剑散发出的寒气让她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对我们王爷做了什么?”
说话的是褚钰淮身边最信任的护卫,董泽。
“王爷对你这么好!就算他早就知道你是皇帝的眼线,也照样捧着一颗真心待你。可你竟然还是要杀了他!王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着!”
“我已经给他解毒了,他不会有性命之忧。”沈苑尴尬地解释着,一动都不敢动。
“解毒?”董泽怀疑地看着她,又回头问大夫,“王爷情况如何?”
大夫刚给褚钰淮把完脉,对董泽说:“她说的是真的。好在及时服下了解药,王爷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休息几日便可好转。”
董泽怀疑的打量着沈苑。
“是你给王爷解的毒?”
沈苑干笑了两声:“好说好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的话音才刚落,董泽又推了推剑,她感觉寒气又朝着她的脖子逼近了几分。
“你先下毒再解毒,到底意欲何为?莫非是在耍我家王爷?”
沈苑朝旁边躲了躲,毕竟这冷飕飕的剑与她的脖颈处也就相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位小哥,你先冷静一下,刀剑不长眼。”
董泽也是个坏脾气的,他没时间和沈苑在这拖拉。
“你若不说,那我这就让人把你押下去,严刑拷打,来人啊!”
“慢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董泽把沈苑带到了一处石室,这里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比耗子洞还小的通风口,而且还加装了铁栏。
里面冷得很,饶是外面已经进伏的天气,到了这也像到了冰窖一样,她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交代了,为什么还把我关在这种地方?”
董泽厌恶地看着她。
“你是皇帝的人,现在身份败露,竟然毫不犹豫地把你主子的阴谋都说出来,这种墙头草作为令人不齿!”
“我这是投诚!我是觉得王爷更值得信赖,所以才主动投诚的!”沈苑又表忠心似地大声说道,“而且我已经想明白了,王爷才是我最深爱的人啊!我要和王爷生生世世在一起,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沈苑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她朝门口看去,只见刚才躺在床上的男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褚钰淮站在门口,石室里微弱的灯把他的脸照亮,那张刚才苍白的脸,现在也些微有了血色。
他抿着唇,眼睛里像是装满几万吨千年寒冰,疏离得像是毫无感情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