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点儿委屈就受不了,这个宫中你还有资格跟谁争宠呢!”他冷笑一声吗,还是针锋相对要容易些,也许他们前世真的是冤家,今生才有报不完的仇。
“哼!“她重复着他的语调,直视着他的眼睛,“争不争宠是我的事!想不想要荣华富贵也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即使这个宫中,我呆不下去,至少那是我的梦想,而我为之努力过!”
“梦想!这就是你的梦想!!”他忍不住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盖过她的头,才发现原来她竟然这么瘦小。
“对!这就是是我的选择,我无怨无悔!”怀衫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不知为何,有温热的液体在脸上爬行湿湿滑滑的,是她憎恨和讨厌却无法抑制的泪流。
“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的声音适时掩饰了屋内的争闹,怀衫忙低下头,一把抹了眼泪,随着众宫女行了一个礼。
“见过皇后娘娘千岁!”瑖若冷着张脸,没有好颜色。
“奴婢见过太子。”
柳明裳的声音自皇后的身后传来,怀衫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进宫的又何止她一个?
今天的这出戏实在太精彩!
一切的羞辱和刁难都比不过现在这一幕。
她穿着粗布麻衣,一副粗使丫头的模样,而她端庄典雅,仪态万方地立在她的对面。
咫尺天涯!注定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麻雀,一个凤凰!
有些人是不用飞的,她生来就注定高人一等,注定是那万人瞩目的中心,而有些人、、、
柳明裳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对着她微微一笑算是客气地打过招呼了。
怀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荒谬可恶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难以抑制,毫无缘由地愤怒。
满心被强烈的羞辱感填满,甚至压过了思绪,战胜了头脑,彻底攻陷理智。
她感觉自己再多呆一刻就会发狂甚至爆炸!
瑖若也感知到她的异样,即使在皇后威严的气场压迫下,依然那么强盛和张扬,这样的她,精明如皇后,又怎会感知不到?
“我吃完了,你们把饭菜撤下去吧!”他朝两旁宫女看了一眼,视线扫过她,淡淡一瞥,不做更多的停留。
如临大赦般,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碗准备撤退。
“等等!“皇后一脸含笑地拉住她的手,怀衫抬起头,忙又垂下。
“过些日子是玲儿的生日,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玲儿在临水阁的师姐吧。本宫想在她生日前夕,设宴招待各位,也算是多谢你们对玲儿的照顾了。”
依然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奴婢身份卑微,深感惶恐!“没头没脑地回答。
柳明裳看了她一眼,脸上有些尴尬。
瑖若将目光放向别处,显然他打算袖手旁观。
怀衫有些着急,手上的劲道也变得有些大,愣是将手从皇后手中脱了出来。
皇后脸上瞬间滑过一丝惊讶,转瞬恢复温婉贤淑,“那就定好了,三日后本宫就在凤瑜宫招待各位了,太子你也一同前往吧,皇上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瑖若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们继续叙旧吧。”夏瑾瑜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柳明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儿,神色极不自然。
“既然都在,那就好好叙叙旧吧。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明裳师妹是柳太傅的嫡孙女儿,帝都有名的才女,只是很少人知道她还是临水阁的弟子呢!”
“皇后娘娘巡视玉秀宫的时候,玉玲小师妹发现了我。”柳明裳脸上有一抹我见犹怜的哀婉,适度的脆弱,温婉地娓娓解释。
“我就知道她将玉玲送往临水阁没有这么简单。”瑖若冷哼一声,怀衫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肚子饿地已经没有知觉,她只是皱着眉头,紧紧地捂着胃。
瑖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你坐下将就吃些东西吧,明裳,我们去院子里讲吧。”
怀衫闷闷地低头吃饭,偶尔抬头就瞟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轻声细语地交谈,离自己很遥远。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用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语调,将桌子收拾干净后,他们两个也说完了朝屋里走。
柳明裳跟她打了个招呼便回玉秀宫,瑖若悠闲地躺在小榻上小憩,让她在一旁守着,对刚才的事绝口不提。
怀衫也不问,趁他闭上眼睛,轻手轻脚地拉了一个小凳子挨着他坐着,不一会儿头便有些沉,她挪了挪身子,朝小榻靠得紧了些,睡意袭来,她只坚持了一会儿,便靠着小榻睡了过去。
才眯了没多久,感觉到动静,无奈眼睛却睁不开,迷糊中,只觉得身子变轻,似被人举起,不一会儿便接触到了柔软舒适的床,她惬意地转了一个身,将双手抱在胸前,以最自然的方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声叹息不知从哪里发出,过后一片宁静。
这一觉身在睡得太沉,完全没有一个武学者应有的警醒。
她翻了个身,将手搭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嘴里嘟囔了两句,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正贴着一身丝滑的面料,上面明黄的丝线绣出的文彩使她有些眩晕,瞬间清醒。
她忙把手从他身上移开,见他靠在床上,一床薄被搭着膝盖,手上捧着一本书细细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醒来。
心里顿时有些燥,脸上也慢慢一片潮红,她嗫嚅着,半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呆了半响,一手夺过他手里的书,扔出去老远,瑖若转身看了她一眼,脸上是暧昧宠溺的笑,“睡醒了。”
屋子里寂静地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想呢!
“康瑖若!”她涨红着脸看着他半响,却说不出一句话,只一手掀开被子,鞋子也没顾得及穿,狼狈仓惶地跑进自己的房间。
瑖若回过身,笑望着这惊慌失措的一幕,“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么,以后的日子、、、”
“呵呵,”他轻笑一声,伸展了下手脚,便让宫女服侍更衣。
晚上怀衫自然逃脱不过,硬着头皮服侍他进餐,瑖若的态度和白天一样,冷着脸,把她使唤来使唤去,不时找些茬儿,刁难一下。
一顿饭往往能吃一个时辰,他还吃得不亦乐乎,甚至有些乐不思蜀。
怀衫无限悲戚地苦着一张脸,这才一天的折磨,她就败下阵来,毫无招架之力。
人在屋檐下,需要低头!她怪自己明白地有些晚,如果眼神能变成飞刀,她早就唰唰千刀横扫出击,将整个太子东宫杀地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