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央盛装打扮后,带着店里的伙计气势汹汹地走出店外,她走得急没看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结实伟岸的胸膛上面。那人轻柔体贴地将她扶起,自然地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目光甚至没有落在她身上。雪央愤懑对低着头,后又起不甘心对抬高额头,就看见了那一身背影。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却被上面衣服的纹理耀晃了眼睛。
她听到他说,“好久不见,夫人。”心里几近发狂!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凭借着这副容貌俘虏了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她凭什么!
“你怎么来了?”怀衫的面容有些不自然,声音却很平淡。
“我来看看你,不好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语气浓密的像要化出来似的。
“好呀,你请坐,你们快给客人奉茶。”怀衫拉开凳子请他们坐,程皓却保持着迷人的笑容,一步步朝她逼近,“这些日子不见,我很想你。”
怀衫错愕地后退,直退到后院门口,脚被门槛挡住,身子就失去平衡往后仰。她一惊,下意识地箍紧怀里的孩子,却没等来坠落在地的声音。一只强健有力地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她惊慌地抬起头,额头抵上了他的下颚,有些痒。
“你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她腾出一只手推了推,无奈程皓搂地更紧了。
“你们太无耻了!”雪央气愤的冲了上去,抓住他一只胳膊用力咬了下去。就是这样,程皓也只是微了微眉头,抿着唇阴郁地看着她。
怀衫终于放弃了挣扎,用力推着雪央,嘴里忙招呼着,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要是胳膊咬伤了,右手可怎么使劲。
“快来人,把雪总管拖开。”
店里的长工和帮忙的姑娘都呆滞着脸,没有任何举动。
程凌终于看不过去,也顾不得男女之礼,用力把她拉开。雪央垂死挣扎着,无奈程凌毕竟是中年汉子力气逼人。她身子猛地用力,踉踉跄跄对倒在了他怀里,又挣扎着走开了,被围上来的姑娘们扶住了。
“程皓,你娶了康颂首富苏家的女儿,我还可当你们程剑派财用紧张,可以原谅。可是这个女人,她有哪点儿比得上我们家小姐,你竟然叫她“夫人!”。
他穿一件暗色衣服,袖子已被鲜血染红,怀衫不由分说捋起袖口,就见一排痕迹很深的血痕。
“我去给你包扎。”怀衫拖着他就走,雪央又一次冲了上来,堵在了他们面前,“薛怀衫,你不要脸!”说完抡起右手用力地挥下,卡在半空动弹不得。
“我管你是谁,我都不允许你动我的女人。程凌把她拖下去,若再胡来,格杀勿论!”
“你!”雪央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只看到一双沉静如潭的双眸,“哼!是谁当初求着告着要娶我们家小姐的,若不是你们程剑派早早来把亲给定了,我们小姐又怎么会死!”
“宁璎的死,我们确实有责任,但你为何不问问,当初谢老爷和谢夫人为何千方百计把她家到程剑派?”
“你到底有没有人性!”雪央彻底疯狂了,声音疯狂,疾风暴雨 般霹雳而来。
“就是你害死了我们小姐,现在你还勾搭上了这个女人,你怎么对得起她?你根本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招蜂引蝶又冷酷无情的人。”
“小玉,阿瑾,你们带雪央去师傅家做新样式,小六你守着店子,若是谁不想听我的话,那立刻去账房结账给我走人!程皓,我们走。”
“不行!你方才叫我什么?”程皓仿佛变成个小孩子跟她撒着娇,双脚定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程皓!”她加大了声音,佯装生气。
“什么?”他挑了挑眉,一脸轻笑。
“夫君,你快给我到后院去包扎。”怀衫无奈地妥协了,声音疲惫厌倦。
“你们都听清楚了,这位,你们的老板是我娘子!以后谁敢欺负她就是跟我程剑派过不去!”程皓说完满意地用另一只手将她搂在怀里朝后院去,怀衫却用力挣脱开了。
“哎哟!” 一声嚎叫,她又乖乖回到他怀里,“你别再乱动了胳膊若是没力气举起剑,看你怎么办。”
到了后院的房间,怀衫打来清水,找来药膏,将孩子塞到他怀里,先用白布细心地洗了伤口,后轻缓地将膏药贴上去。
整个过程程皓一直微笑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痛了,你就不能叫出来么?”
“看着你我就不痛。”
“你来钟熟城是为了什么事儿?”包扎完伤口,她没好气地问道。
“来看看你!”
“没有其他的事?”
他缓和对摇了摇头。
“那你歇一晚,明儿早些回去吧,若是走漏了风声,就麻烦了。”
“你是怕歆如知道,还是他?”
“你说呢?”她没好气地抬头反问,给了他可趁之机,下一刻他的唇就覆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
“程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她的声音模糊不清,手推着他胸膛,又怕弄到了孩子。
“哇哇!”孩子的哭声迫使他们分离,程皓恶狠狠地瞪了孩子一眼,“你真不懂事儿!不让爹爹疼你娘啦?”
怀衫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扑哧一下,随即神情黯然。
“衫儿,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他的声音变得魅惑,嘴里的气悠缓地刺激着她的耳根,使她忍不住心悸。
“生孩子有多痛,你又不知道。”
怀衫烦乱地逃离了他的身旁,“歇一晚就早些回去吧。”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了。”她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下去了,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走到前院店里去了。
院子一角的绣房里,婷芸在绣架呆了一个上午,忍不住出门透透气,就看到了院子里一抹暗色的人影。
她站在廊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身背影,见他缓慢坚定地走到前院,消失在视线里,嘴角扬起一缕浅笑,踱到院脚,咕噜噜几声,一只白鸽飞到树上,轻巧一个转身就飞到了她胳膊上。“鸽儿飞飞,把消息传。”她对着鸽子说了几句话,抖了抖袖子,它又咕噜一声飞远了。
店外,程凌和雪央还在纠缠着。她几次试图越过他高大的身躯闯进院子里,却几次宣告失败。“程凌,你再不让开,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她决定不再手软,一句话就戳到了他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