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陶府的家仆和陶商、陶应二人最为忙碌。
有点冷,至少比昨天冷些,春季的天气就是这样,乍暖还寒。
走出屋子之后,陶谦才知道下雨了,毛毛细雨如无数根丝线,被微风吹得来回飘荡,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当真听不到一点声音,从地面的湿润程度来看,应该昨夜就开始下了。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陶谦捋着微微翘起的山羊须,有感而发,吟出了杜甫的这首诗,小学时候背的,现在有十多年了,居然还记忆犹新,只是后面还有四句,他已然记不得了。
“主公啊,大事不好了,下雨啦!”孙乾还没走到陶谦身边,就又喊了起来。
刚诗兴大发的陶谦,登时就叹了口气,本还想着再作一首诗呢,雅兴全被那句大事不好了给搅了。
“主公,下雨了呀。”孙乾到了陶谦身边,又重复了一遍。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当老夫眼瞎啊?老夫难道不知道下雨了?”
“啪!”
孙乾的头上又挨了一下,然后陶谦捂着有些发疼的手,眼睛溜溜的转几圈儿,就觉得这家伙的帽子上加料了,之前帽子是软的,现在帽子怎么硬了?小子在里面垫钢板了?
“主公啊,这一下雨,就会影响寿宴啊,客人怕是来不了啦。”孙乾一本正经的说着,偷瞄了一下陶谦正捂着的右手。
“公祐啊,你帽子上是不是加东西啦?”陶谦决定追究一下此事,不能说让孙乾这小子暗算了,一声不吭,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没有呀主公,只不过今日主公六十四岁大寿,在下特意换了新帽子而已。”孙乾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解释着。
“真的?”陶谦满脸狐疑的盯着孙乾,根本不相信这小子的鬼话。
“真的啊主公,在下岂敢欺骗主公啊。”
“取下来我看看。”
“主公请看。”孙乾乖乖的把帽子取了下来,然后恭敬的递给陶谦。
“你这。。。。。。你这帽子挺厚实啊。”陶谦捏捏帽边,敲敲帽顶,里面确实没垫东西,就是比之前的料子要硬些,他怀疑这是孙乾有意为之。
“主公啊,这帽子也就摸着厚些,戴上不厚。”孙乾笑呵呵的解释道。
陶谦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个,其实陶谦早想戒掉拍孙乾头的毛病了,就是戒不了,这家伙老是一惊一乍的,很欠揍。
“罢了,还你,对了,寿堂布置得如何了?”陶谦将帽子还给孙乾,成功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商公子和应公子昨夜一宿未睡,现在已经布置妥当,就等主公前去验看了。”孙乾道。
陶谦没有回话,而是顺着走廊直接朝客堂的方向走去。
一人多高的金色红底寿字摆在客堂正中,显得十分的气派,几十张矮几摆在客堂左右两旁,上面放着水果点心。
其实这次寿宴,根本没发什么请贴,徐州各郡县的官员,有些会来,有些只派人送些寿礼来,年年如此,一般不发请贴,别人是没必要来的。
约莫晌午的时候,真没来几个人,也就孙正、白周、孙乾、糜竺兄弟等等,这些人就吃个便饭,说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话,一顿的湖吃海喝之后,各自散去。
陶谦六十四岁大寿过后,来了位重要的客人,此人姓张名昭字子布,与陶谦乃是多年至交,只不过张昭现在投在孙策门下。
客堂里琴舞交错,这是陶谦特意安排的。
陶谦几杯酒下肚之后,眼睛就有些迷离了,似醉非醉的感觉,这也就是和张昭喝酒,他才会喝这么多,此刻醉眼惺忪的望着张昭,道:“子布啊,还记得二十年前,咱们逛青楼那回吗?”
张昭两鬓斑白,一张脸上满是横肉,肚皮上更多,走起路都一甩一甩的了,这家伙老年发福了,精气神都十分不错,看来在孙策手底下,伙食不错。
听陶谦提起二十年前的事,张昭就竭力回想起来,半天才道:“二十年前咱们去的回数多啦,你说的是哪一回?”
“哈哈哈哈。。。。。。就是你一次找三个女人那回,第二天走不动路那回,你不记得啦?”陶谦哈哈的笑着。
张昭仍是一脸迷糊,道:“真不记得了,曾经的辉煌战绩,恭祖兄就莫要提啦,俱往矣,俱往矣呀,来来来,喝。”
二人遥敬对方,一杯酒下肚。
张昭又接着道:“二十年前,咱们都觉得,女人全身都是回味无穷的宝藏,而现在呢,那些宝藏已经勾不起老夫的欲望了,而恭祖兄,似乎还在接着寻宝呀,呵呵。”
“哦,子布说的可是冯梦梦?”
“恭祖兄为得到冯梦梦,不惜发兵攻打寿春,连新年都是在寿春外的大营过的,这件事全国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的,哪个人不知道恭祖兄喜好女色呀?”张昭乐滋滋的说着,陶谦这件事,早已为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了。
“哎,子布呀,你可不能像那些凡夫俗子那般俗气啊,老夫攻打寿春也是被逼无奈罢了,都写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话,奈何袁术非要挑起事端,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将来打下寿春,必把冯梦梦弄到手,到时候好好观赏一番。”陶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完话就往嘴里塞了口菜。
“原来如此啊,在下觉得恭祖兄的诗也写得不错,万里彤云密布,空中祥瑞飘帘,多好的意境,在下自愧不如啊。”张昭接着夸陶谦。
陶谦觉得闲话聊得也差不多了,该说些正事了,于是道:“子布啊,老夫知道你大才啊,不如离开孙策,在老夫这里出谋划策吧,如今天下大乱,曹操挟天子以令诸候,袁绍得青幽并冀四大州,袁术居淮南,刘璋占西川,张鲁汉中自立,而我陶谦不才,早年得徐州一块儿封地,愿以此为本,征伐天下,成就一番大业,子布不如助我夺取天下,到时候咱们平分江山,不知子布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