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轮猛攻开始了,陶谦又被人急急的送下了楼,陶谦把孙正和刘备叫了过来,商议对策,分析战事。
就在城楼下的一间简易的房子里,炭盆里的炭火已经熄灭了多时,也没人来续,能用的人已经全部到城楼上去了,陶谦今天穿的不太厚,不知是天不冷,还是外面的战火把空气熏热了,又或者是心忧战事,忘记了寒冷,反正炭盆何时熄灭的,根本没人在意。
“二位啊,你们觉得,袁术还能坚持多久?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陶谦不得不提前商量这件事,不能等到不能抵抗了再讨论这件事。凡善战者,必先思败,后思胜,胜了自然什么都好说,但是败了之后,该怎么办,就是一个要提前想好的事情。
孙正已经两天没洗脸了,满脸的黑灰使他的脸看起来非常的滑稽,但这时却没人会笑话他,因为除了陶谦,每个人的脸上都差不多。
“主公啊,恕在下直言,若袁术再如此猛攻两天,我们就要弃城而逃。双方实力悬殊实在太大,我们能顶这么多天,已经是个意外了。”
刘备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孙正说的十分正确,敌人的兵力是我们的十倍,无论如何也是经不住长期攻城的。
陶谦叹了口气,苍老的脸庞上满是疲惫,但他却坚决不让自己睡着,凝视着窗外清冷的月光,道:“哎,老夫已经给孙策、刘遥、刘表发了信了,他们也不知开始攻淮南了没有。”
孙正沉默一会儿,也望向了窗外,听着外面声声悽惨的嘶杀之声,道:“主公啊,在下已经派探子前去打探消息了,只要刘表他们攻城,探子必第一时间传回消息。”
刘备也望向了窗外,他没有看地上的月光,而是望向了天空皎洁的明月,月光同样也洒在他满是黑灰的脸上,好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陶谦道:“陶牧长,不如这样吧,我引一支军,偷袭袁术的后方行不行?”
陶谦眨了眨眼,将目光转向了孙正,道:“孙太守,你意下如何?”
孙正很认真的望着刘备道:“玄德啊,在下并非反对你这么做,只是现在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
孙正道:“不错,据在下所知,袁术此次攻城,只带出一半的兵马,大营里还有五万兵马,那么也就意味着冒然袭营的话,反而会被反攻,到时候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陶谦道:“那,何时才能袭营?”
孙正道:“至少要等到袁术的后方出现乱子,换句话说,就是刘表或孙策袭击袁术的后方,我们方可出兵袭营。”
“为何要等到那时候?”刘备问道。
孙正道:“这是心理作用,只要袁术后方有人攻击,他们军心必会大乱,袁术更会自乱阵脚,既然他后方已乱,我们就再袭他的大营,让他乱上加乱,到时候他必顾及不来,自然退兵。”
刘备听完,恍然大悟,将手对孙正一拱,道:“孙太守果然深知兵法,深知敌人心理,刘备佩服。”
孙正也回了刘备一礼,道:“玄德兄过奖了。”
正在这时,一探子匆匆来报,手中捧着两个竹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报告主公,孙太守,刘将军,有急报!”
孙正直接过去接过信,对探子说了句:“退下歇息吧。”
那探子诺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屋。
看过信之后的陶谦,眼睛里已经有了光,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的眼睛显得异常的明亮,道:“孙太守,太好啦!刘表开始进攻袁术的九江,而孙策则开始进攻袁术的庐江,现在袁术后方已经大乱了。”
刘备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便可偷袭袁术的大营了。”
孙正忙道:“不,不能等到明天,兵贵神速,就今天,现在,立刻,玄德马上引你本部人马,从西城杀出,直奔袁术大营,最好能把陈兰给擒住,那样他们就会雪上加霜,士气大减之下,战斗力减半,甚至会溃不成军,只要袁术知道大营被袭,必定回兵去救,大营一丢,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大军将饿死,换句话说,大营比攻城更重要。”
刘备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孙太守啊,为什么说要擒住陈兰呢,难道不能杀了吗?”
孙正道:“玄德兄难道没发现,陈兰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军吗?”
陶谦听孙正说着话,眼珠不停转着,不明白孙正这是何意,于是问道:“孙太守啊,你与那陈兰素未谋面,并且那陈兰也没有与我们交过战,你为何会断定陈兰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军呢?难道你与他是旧交?”
孙正笑道:“主公啊,旧交是不可能的,在下的确与陈兰素未谋面,只不过最近我分析过此人,主公且想想看,这大营里,先后来了三位主将,刘勋、纪灵、张勋,皆伤亡而归,唯有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并且每次都肩负着守营的大任,毫无怨言。”
刘备道:“伯才啊,即便如此,也不能断定他是智勇双全啊。”
孙正道:“玄德有所不知,大营里一旦没主将,是特别难守的,最主要是他拥有五万大军,而不轻举妄动,这点就很难得,因为他知道,在新的主将没有到来之前,他的第一要务就是守营,只要营一丢,
就意味着此次任务失败,你未来之前,我已经找人探过陈兰领导的大营,防守严密而有序,敌人没有可乘之机,如若不然,我早就派人袭营了,就是有陈兰在,我才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我知道,只要一袭营,必败。”
陶谦听后,脸上不禁一惊,道:“想不到这个陈兰,竟有如此大才,老夫只知他是副将,难道他比主将还要厉害?”
孙正笑道:“主公啊,袁术根本不懂用人,倘若他懂得用人的话,也不会十万大军,攻几天攻不下一个小小的下邳了,我们该庆幸碰到的不是曹操,不是袁绍等人,不然十万大军攻一万人的城池,他们才上眼也能攻下来。”
陶谦呵呵一笑,道:“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幸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