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见纪灵说话时,眼神闪烁,明显的底气不足,所以就觉得纪灵在说谎。
“主公啊,这件事情还得明察啊,前线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还不得而知。”
袁术气得直接大叫一声:“饭桶!全他妈是饭桶!我十万大军兵临下邳城,哪怕一人踹上一脚,那城墙就倒了,一人喷一口唾沫,也能把城门给淹了,为何到现在还没听到攻城的消息呢?”
袁术根本不在意杨弘在说什么,他只奇怪为什么还没攻城,他已经下令直接攻城了,哪怕就是纪灵受伤,还有副将陈兰在,为什么就不能攻城,攻个城难道就这么难吗?
“杨大人,你去到下邳传令,命陈兰即刻攻城,要不分日夜,不惜一切代价把城给攻下来,现在我们已经是天下诸候的笑柄了,不能让他们再笑下去了,不然我这四世三公的面子,往哪里放啊?!你们不要脸,我袁术还要脸呢!”
袁术说话的时候,几乎是边蹦边说的,他已经气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诺。”
杨弘把手一拱,就要退下,却被袁术叫住了:“等一下!”
“主公还有何吩咐?”
袁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心中怒气算是消了一点,然后心平气和道:“带上张勋一起去吧,陈兰当副将还可以,当主将能力明显不足,张勋可以担任攻城主将,记住,你二人到了之后,立马攻城,千万不要再单挑啦,我们已经伤不起啦呀,
两员大将就这么受了伤,少则三月,多则百日,他们的伤在这之前是不可能痊愈的,现在孙策已经在庐江蠢蠢欲动了,刘遥已经派兵准备攻打我们的九江,刘表也有点调动兵马的意思,下邳之战,必须速战速决,不然我们四面受敌,必将自顾不暇!”
“在下谨遵主公之命。”
杨弘躬身退了出去。
纪灵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袁术没让杨弘详查他受伤的事,不然查出来,另一条腿也一定不保。
袁术又对纪灵说了一些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就背负着双手,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府上。
立马就借酒浇愁了,歌舞马上就安排上了,但是他哪有心情看啊,想分散注意力,尽量不让自己想战事,脑子却不听使唤,一直想着,歌舞也没心情看了。
正看着的时候,一个军士就来报了:“报告主公,阎大人派人从下邳送来一封信。”
袁术听完眼珠骨碌碌乱转,寻思着不对啊,纪灵不是已经回来了吗?阎象还送信回来干吗?难道是搬救兵的,也不对啊,现在下邳已经有十万人了,就那仗,只要攻城,闭着眼睛都能打赢,是不可能搬救兵的。
于是袁术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歌舞也没来得及叫停,他就怒气冲冲的再次带着十个卫兵,来到了纪灵的府上。
阎象能在袁术手下纵横几十年,绝不是白混的,什么事情他没见过,什么人他不了解?
就纪灵回到寿春之后,绝不会把信给袁术看,这是阎象很快就想到了的,所以他又连夜修书一封,派人送到寿春,信上的内容很明确,如果袁术看了纪灵手中的信,就不必再看这封了,如果没看,还是得看一下。
阎象这次的内容,和纪灵手中那封几乎是一样的,意思没有丝毫的出入。
袁术一来就板着个脸,走了进来,命令纪灵的小妾和丫环们退出去。
纪灵刚睡了一会儿,就又被吵醒了,他明显看到袁术脸上的怒火在剧烈的燃烧。
袁术背负着双手,道:“纪将军啊,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种人!”
纪灵一脸迷糊,道:“主公,怎么了?”
袁术直接把信拿给纪灵看。
看完信之后的纪灵,登时冷汗涔涔,一言不发,满脸的恐慌,寻思着还是露了啊,早知道就不说谎了。
“照信上说的,你手里,应该还有一封信。”
纪灵点点头,不做辩解,拿出了枕下的一卷书简,道:“主公,两封信上的内容几乎一样,末将说谎了,求主公念在末将一片忠心的份儿上,饶末将一条命吧。”
袁术又是长长的哀叹一声,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你放心吧纪将军,我袁术向来仁慈,不会杀你的。”
说着话,袁术就背负着手转过了身,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可怖起来,突然一声大喝:“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我打断!”
“啊?”
袁术甩衣袖走出了屋子,只听得里面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声传出,他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纪灵若实话实说,再一求情的话,兴许袁术只是怪罪几句,根本不会打断他另一条腿,奈何他隐瞒实情,这是任何一个主子都不允许的,这是他们的底线,必须重罚。
一支一千人的队伍,不紧不慢的在林间的道路上走着,朔风呼呼的刮着光秃的树干,发出呜呜的响声,如老狼声嘶力竭的哀嚎。
写着“刘”字的大旗,在队伍中三三两两的飞舞着,刘备、赵云、张飞,三人在队伍的最前面,并马齐驱。
张飞拍了拍酒壶,沉闷的声音立马响起,然后张飞就笑了,听到这声音,就说明里面的酒还有大半壶,他还能喝很长一段时间,酒能暖身啊,这么冷的天,多带点儿酒是没错的,他这个决定很明智。
咕嘟嘟灌了几口酒,然后就盖上了塞子,哈——的一声吐出一口长气,一副美美的陶醉之样,嘿嘿一笑,对刘备道:“大哥啊,这陶谦也真是的,大冷的天,不好好待在徐州,跑下邳做甚哪?打杖不是有太守孙正吗?陶谦一把年纪了,腰都不会弯了,还跑到前线凑热闹,听说本来好好的,他非要说要人家袁术的美娇妾,叫什么冯梦梦的,把袁术惹毛了,派了十万兵要把陶谦这老色鬼碎尸万段,扬言要阉了他,
他自己好色招来的祸,凭什么把咱们拉下水啊?这个冬天就没过舒服过,本以为他不行了,大哥能接手徐州了,谁知道他又活回过来了,哎,现在又要助下邳,弟弟我真是命苦啊,还好弟弟我准备了酒,不然这路上我都不知道怎么过!”
说完话,张飞又“啵——”的一声打开酒塞子,十分吝啬的往嘴里送了一小口酒,就又急急的将塞子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