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几句后便从雅韵殿出来了。
“奀瑾烟。没成想你还挺厉害,知道的挺多呢。”紫苍竺讪笑的看着不一样的瑾烟。
“难道姬王爷没听过一句话么?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奀瑾烟了。”说完也不再看,喊了芷兰便一同回了府,将两人探寻的目光抛在脑后。
“五哥。这瑾烟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奇奇怪怪的。”紫苍竺看着瑾烟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凝着眉。桃花眼中尽闪着光芒。
“是啊。”紫苍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这奀瑾烟把红釉果喻为荔枝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宫中。
“父皇,这是儿臣从瑜洲带回来的果子。”下方跪着一位紫金色锦缎华服得俊逸男子。眸中尽是清冷,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煜儿瑜洲的事办的不错,父皇甚是欣慰。听说奀磬的三女儿,将此果喻为荔枝。还作了一首诗,什么来着?”只见前方高处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男子,金色黄袍下威严自若。眉宇间仍可以看出年轻之时风采灼灼。
“回父皇。是美酒加荔枝,千杯万盏不辞醉;倩女歌竹枝,酒不醉人人自醉。”紫苍墨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奀磬把女儿教养的真是不错。以后这红釉果就叫荔枝了。哈哈……”
“是。”
看吧,这就是流言的力量,可以将一件明明不是你做的事变成是你做的。
这在古代的日子过的霎时无聊。做一个大家闺秀也并非那么容易,什么琴棋书画都要会,还有女工,都不能出去玩,还有时时刻刻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将你的小动作放大到无限倍,暴露在众人眼前等待考量,以备抓住你的小辫子,然后添油加醋的宣扬出去。
瑾烟甩甩脑袋。一件青绿色的纱衣更为清亮。发间只别个玉制的兰花簪。大半的发垂落于肩上。不知这天已入秋,刚一场凄凄沥沥的秋雨过后,还能闻见那泥土的气息。微微感到些凉意。自己在宫中引起的那个不大不小的波澜也已过去。
茶余饭后的闲聊也已不再是自己了。经过上次的事之后,瑾烟已知定要掩其锋芒,以免刺到了自己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小姐,天凉了。再添件衣吧。”芷淳看着站在书桌前凝眉的小姐。
“不了。冷了便也清醒些。免的犯了糊涂。芷淳给我泡杯云雾茶来。芷兰磨墨。”只见瑾烟挽起衣袖,淡笑。
只见纸上印着娟秀的字体,但勾尾处却隐其光芒。字里行间抑扬顿挫,多了份难解的忧愁。幸好在现代的时候闲来无事练过书法,不然就真的是要丢人了。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秋霄月色胜春霄,万里霜天静寂寥。
芷淳一字一句读着,那个不是透着伤感与落寞。连一向伶俐的芷淳都乖巧的立在边上不说话了。
“小姐,茶凉了就不好了。”芷兰温声细语的说。见眸中满是泪水,不见滴落。“芷兰这就去重新泡一杯。”
“见过公子,奴婢叩见夙王爷,王爷万安。”
“都起来吧。”银色锦缎衣款款而来。衣摆处赫然绣着几株栀子花株,看上去更加的清冷。
“夙王爷安好。”瑾烟柔柔一拜。只见男子面容冷峻,不见一丝笑意,心下不觉寒了几分。
“天这般凉了,芷兰给小姐拿件披风来。妹妹天凉了,别着凉了。”爵烟心疼的蹙蹙眉。“让王爷见笑了。”
“哥哥不必挂心,瑾儿无碍的。”芷兰拿了件白色锦缎绒的,谁知下摆也绣着几株竹子,和紫苍墨站在一起颇像情侣装。悄悄的往奀爵烟的身边挪了挪,不知为何,心里对这个夙王总是有所忌惮。
“奴婢叩见逍王爷,姬王爷;王爷万安。”
难不成今日是黄道吉日,怎么这王爷都来了呢。要聚也该几个兄弟去聚,做何跑到这来了呢。
“瑾儿见过两位王爷。芷兰,芷淳上茶。”瑾烟淡然的看着紫苍钏和紫苍竺。
“见过两位王爷。”爵烟颔首而拜。
“爵烟不必客气。”紫苍钏淡雅一笑。“原来,六弟也在此呢。”
瑾烟一杯一杯的挨个奉茶。一直安静的恍如不存在般。
“咦,这是瑾儿做的诗么?好一个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只是倒像是断章截句,不知这完整的词倒是一种什么境界,给人感觉好像有千愁万绪。”紫苍竺一双桃花眼询问的看着奀瑾烟。
“还是这句好些。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紫苍钏手执另一张纸念着。
“秋霄月色胜春霄,万里霜天静寂寥。”紫苍煜念的极其慢,一字一句,冷中带寒,寒中带伤。紫苍煜眉轻蹙“句子是好,只是这字。”说完看了眼瑾烟。
瑾烟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只此一眼就好像深邃的黒谭在吸附着自己,如同前世就相识一样,那么刻骨的疼痛。懊恼的低下头。“让几位王爷见笑了。这只是瑾儿得涂鸦之作,摘了古人的几句,断章节意,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莫要碍了王爷的眼。”说着便要伸手去夺紫苍竺手中的纸张,只因个头差的远,怎的都够不着。“姬王爷快还给瑾儿吧。啊——”谁知不小心脚勾到了桌子,直直的倒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紫苍煜伸手接住了瑾烟。瑾烟趴在紫苍煜怀中,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待看到是夙王爷后便推了开来,向后退去。
“瑾儿。”爵烟看着险些跌倒的瑾烟,一双好看的眉毛紧皱成一个川字。
瑾烟这一后退却跌入了逍王紫苍钏的怀中。瑾烟似是受到惊吓般紧紧抓着紫苍钏的衣袖。睫毛轻轻颤着。
“瑾儿没事吧。”紫苍钏低头询问着。动作看起来极其亲密。
瑾烟反应过来后,迅速站好。“谢逍王爷。瑾儿没事,是瑾儿唐突了。”瑾烟这时方才感觉回过神来。那个男人身上总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太过沉稳且又少言寡语。而且一靠近他,自己好像便会沦陷。她不能。
“奀瑾烟,你不用那么小气吧。不就一句诗么。”紫苍竺挑衅的看着她。
“紫苍竺,这是上好的云雾茶。性冷。”
众人不曾想瑾烟竟会直呼当朝王爷的大名。惊的姬王爷紫苍竺呆在哪。
瑾烟看着霸道又冷冽的字体,只觉从体中冒着寒意。手指发白的捏着薄薄一张纸。看着盒子里安静的躺着的梨花簪,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圣上过寿,既不是大操办又为何要让夙王召她这个外人。竟点名要为圣上道贺。自己若是不从,怕担不起抗旨这个罪名,还会连累奀家上上下下,虽不是生身父母,但至少也是个家。她又岂能那般无情,倒是那天的诗惹出了事来,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却在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说了几句诗,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如若做好得了封赏,如若做不好又当如何。清晨起来连装都没梳便被爹爹叫去。
奀磬满眸心酸的看着瑾烟。“瑾儿,能为圣上贺寿那是我们奀家的荣耀。圣上欣赏你的才华,点了你的名要你出场,瑾儿定要好好表现,你姑姑也会在圣上跟前替你美言几句。”奀磬语重心长的说着。
“爹爹不必挂心,瑾儿定当竭尽所能。”瑾烟冷冷的说着,这老头莫不是要把自己推给帝王。瑾烟被自己这一认知吓了一跳。圣上比他还要年长几岁,应该不至于利欲熏心至此吧。
“那就好,爹相信瑾儿不会让爹爹失望的。瑾儿记着多和逍王爷走近些,有什么事也可相互扶持。”
“女儿知道了。谨记父亲教诲。”瑾烟双拳紧握,神色淡漠。
“那瑾儿就先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