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蓝姑娘来了。”哈布尔的近侍南武,看着已经快马加鞭到跟前的蓝言,眼睛顿时亮了几分。蓝言生的清丽,人淡如菊,白衣胜雪的她更加是玉质天成,却是肤间少了一层血色,略显苍白了些。
“驭。”蓝言勒住缰绳,看着教练场上人头涌动,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东西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本领,看见马的时候好像有种神奇的力量在体内流窜,脑袋里好像对于这种事情极其的清晰,一个利落的上马动作让蓝言心里的疑惑更加的深。难道她真的是打仗的时候受了伤?
蓝言的身份也就只有哈布尔对于蓝言的来历是较为清楚的,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遥的妹妹,而是夙王心爱的女人,遥留着她只想到时候用她来要挟夙王。当然,这是对于连军有益的事,他只会睁只眼睛,闭只眼睛,不闻不问。
遥遥相望百米,蓝言只觉得哈布尔的身形极其面熟,皱着眉翻身下马向对练场上走去,将士们都在教练场上弯弓射箭,刀法剑法。
“见过将军。”蓝言抱拳俯身,笑着说。突而一瞥嘴巴,凝了下秀眉说:“觉得将军好生面熟,看来之前我们关系,嘿嘿。”蓝言贼贼的笑了下,盯着面色突变的哈布尔,心知看来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了。
哈布尔哈哈笑了几声,一把长胡子抖了抖,才说:“蓝姑娘客气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姑娘身手矫健,长云鞭更是行云流水,百步穿杨剑更是让军中的将士们佩服不已。”
蓝言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哈布尔,一把长胡须,长相颇为粗矿,身板高大威猛,不怒自威,有些不明白他今日是为何这样说。莫不是之前这具身体得罪了这位将军,才有他这么古怪的刁钻问话。
“好啊,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如今日就来练练手好了,只是言儿生性愚笨,技术也不如将军那般精湛,若是功夫不好,还请将军叔叔莫要笑话才是。”蓝言冲着哈布尔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既然姑娘想试试,我怎好抹杀了姑娘的兴趣,来人,拿我的弓弩过来。”哈布尔黝黑的脸庞扬起一抹算计的笑容,他是想让蓝言今日出丑,顺便也报她那日火烧粮草的仇。
蓝言只觉得浑身热血澎湃,她肯定事情一定不会像现在发展的这么平静,这么简单,暴风雨前的夜晚总是宁静的,她要看看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遥三嗟其口,面带着银色面具,还有她总觉得事情有些怪异,说不出那里总觉得怪异。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好似这些事是在梦里发生的一样,好不真实。
看着摆好的箭靶,蓝言皱着眉说:“将军,这样射箭不是无聊吗?不如这样好了。”蓝言凑过去,跟哈布尔耳语了几句,贼兮兮的一笑,临走的时候还拽了一下哈布尔的胡子,轻巧的翻身上马,还不忘大叫一声说:“哈布尔叔叔,若是我做的好了,那你的胡子,嘿嘿。”
众人一片惊诧,这个女子还真是与众不同,活宝一个啊。居然敢惦记将军的胡子。
蓝言脱去厚重的大裘,依旧是白色衣裙,红色宝马是哈布尔专门派人牵过来的,它名为獒,意为凶猛之意,极难以驯服,今日她骑上獒,怕是头一件事就是要先将它驯服才能谈得及骑射之术吧。只听的啪的一声,酒壶碎裂,众人各各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白衣女子,动若狡兔,静如处子。
三件齐发,蓝言拉着弓箭,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蓝色的身影,他就那么笑语盈盈的看着她,嗖嗖嗖。三箭齐齐射了出去,将即将要落地的三个酒壶瞬间射穿,看看中间一个洞,本来还是完好的酒壶突然之间碎裂成渣,蓝言脸色冰凉,冰天雪地,她刚才想起来的人到底是谁,觉得不像是在现代发生的事,刚才也并未出现头痛,只是感觉越来越强烈。给了獒重重的一鞭,策马就飞奔出去,哈布尔站在台上,眯着眼睛示意着身边的人将酒壶出其不意的扔出去,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能将这些全都射尽。
蓝言只觉得身体里有股力量在不断的激进着她,敏锐的反应速度是来自于本能,这个本能让她心里的疑惑更加的深。遥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蓝言骑在马上,身形如电,动作更是勘称一绝。
“哥哥。”蓝言有些生硬的叫了一声,便继续装作无事人一样,快步跑到了遥的跟前。拉着遥的衣袖,调皮的看着他。
“先生。”哈布尔低头站在遥的跟前。
遥谈笑的点了点头,云在一旁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面色难看。在看到哈布尔时,突然眉目一挑,嘴角的笑容扩大,又不甚疑惑的看了眼蓝言,继而哈哈大笑,低下的将士们便不可抑止的笑了起来。
蓝言得意的将手中的胡子一举,调皮的朝哈布尔吐了吐舌头,转而向遥说:“哥哥,哈布尔叔叔答应了的,再说他不留胡子多帅气啊,都年轻了好几岁呢。”后背传来一阵撕痛,蓝言呲牙咧嘴的咬了咬牙。
“牵动伤口了是不是?快回去,我给你看看。”云着急的拉着她的手,不顾自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连一旁的遥都有些诧异。蓝言摇了摇头,遥将大裘披在她的身上就揽着他的肩向外走去。
军中严禁女子入内。至于蓝言留在军中,她却一直以为是先前的蓝言在军中做事,便不以为意,却不知军中上层将士皆知她是以夙王女人人质的身份留在这里,而将士们却自然而然的将她当做遥的妹妹。明眼人都能看到,遥对她的宠爱比他们的公主都来的上心百倍,对蓝言的态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蓝言穿好衣服,低头轻瞥了一眼遥,弱弱的问:“哥哥也不给言儿安排个女仆来,换药的事总要麻烦哥哥。”幸好是伤在后背,受现代熏陶的蓝言也不是太过在意,只是毕竟男女有别,难免会有些难为情。
遥却不以为意,爽朗一笑。吩咐行云去熬好药,拿过来,打趣道:“妹妹这是害羞了,连哈布尔将军的胡子都敢割,你可知,他还未娶亲。”将药递给蓝言。
仰头大口大口的喝掉,苦涩的中药味在嘴巴里打转,眯着眼睛,伸长了舌头,大口大口的呼着气,遥无奈的将一块糕点塞到蓝言的嘴巴里,嚼了几口,含糊不清的说:“哥哥真不厚道,如今你也是孤身一人,乐得自在,却要急着将妹妹嫁出去,莫不是闲妹妹烦了,或是怕离暖公主生气不成,将我早日打发了,也好清静清静,早日与公主团聚。”说着说着,竟有些生气的不去看他。
“看你又在胡说不是,公主千金贵体岂是我能配的上的,哥哥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先生。”甘年面色沉重的对遥耳语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言儿,你先呆在这儿,军中出了一些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你要听话,伤还没好,不要乱跑,行云,照看好姑娘。”嘴角的笑容轻扬,点了点蓝言的头。
“是。”行云就站在蓝言的边上,脸色蜡黄,给人的感觉像是不健康似的,蓝言栽头就靠在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百无聊赖的翻着。莫的想起今天骑马时,脑袋里闪过一个蓝衣的男子那种感觉太过清晰,让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本身是现代人的想法,皱着眉头,她清楚的感到自己有一部分的记忆是缺失的,总觉得,从现代到那日醒过来,中间隔了很多明明发生了,却不知道的事情,甚至觉得时间久到让她怀疑她是人穿还是魂穿。
行云叫了蓝言好几次,都没反应。
“姑娘——!”
蓝言吓的立刻从软榻上跳了起来,睁大眼睛,问:“啊?”四处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恍然醒悟,朝着行云步步紧逼,食指点着他的肩膀,不爽道:“喂,那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
行云讪笑:“叫你那么多次都没反应,以为你聋了。”
“哼。”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什么事?”
行云向四处谨慎的看了看,正色道:“姑娘可记得是如何受的伤?”原本带着病态,蜡黄的脸此刻却神采奕奕。
见他那么重视,蓝言便知此事一定有古怪,摇了摇头,思索片刻接着说:“哥哥说是与景军作战时受的伤。”紧盯着他神色,虽不知他可信不可信,毕竟试了才知道,连军中的人看她的眼神也是异彩纷纭,她不是没有怀疑过。
“据我所知,连军和景军作战已是多半月以前的事,而几天前倒是有人夜袭过连军,烧了连军的粮草,还有。”行云看着蓝言的目光略显深邃,西瞧之下,竟泛着湛蓝色的光芒,蓝言被这一发现惊了,直直的盯着行云,脑海里闪过那个蓝衣的男子,他似乎也有一双带着蓝光的眼睛,莫非。“连军的箭上一般都带有倒钩,不能轻易拔出。”
“倒钩?”这和她背上的伤有关系?只是除了遥没人见过她的伤,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知道了。”
“先生来了,记着,不要把我们说的话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哥哥。我先走了。”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蓝言只觉得心里的疑惑更甚了,难道,遥不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