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了不成?”悄然一笑,抽出鞭子,大喝一声。
“驾!”耳边的风向后疾驰而去,只卷起一地的尘土飞扬,滚滚红尘飘洒在天地之间。
夙王暗沉的脸色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来,也任由着蓝言抢去了手中的缰绳,自己便揽上了蓝言的腰肢,得意的笑着。只觉得腰上一紧,娇嗔的瞥了他一眼,胳膊肘毫不留情的向后撞去。
“啊。”夙王痛喝一声,下巴趁机递在蓝言的肩上,手上的力气更加重了分。
只觉背上一阵灼热,夙王的呼吸正好吐在蓝言的脖子上,蓝言顿时脸色通红,反手就要对着他出手,蓝言在马背上挥洒自如,在夙王不注意的情况下顽皮一笑,一甩鞭子,立刻从马上滚落下来。
蓝言笑呵呵的手持长鞭,望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奀瑾烟,你倒是越发的厉害了啊。连本王都敢打了?”
“公子认错人了吧,我非你口中的女子,打你又能如何呢,那是你找打。”蓝言趾高气昂的手执长鞭,直直的指着夙王。目光直视着他,连一丝的闪躲都没有。甚至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挑衅,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一点的妥协。
“有件事必须要说。”夙王往前迈进一步,笑的那叫一个深藏不露。特认真的看着蓝言说:“雅贵妃在你走后没几个月便去了,逍王失踪了,去年冬天四夫人。”夙王有些迟疑的看着看着脸色瞬间变化的蓝言,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些。
蓝言看着夙王,紧紧的咬着牙齿,甚至连呼吸都觉得轻飘飘起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干嘛跟我说这些?于我何干呢?”
好吧,说无情也可以。
可是,能做到吗?
“殁了。”夙王的嘴角无奈的轻扬。
还记得睡梦中曾梦到过妈妈去世,当时哭的不能自己,从梦中惊醒;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想着她会死只是那念头一转而过的,她是奀家的四夫人,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没了呢。那雅贵妃不是在皇宫生活的好好的吗?逍王怎么能失踪了呢,这一年的时间里梨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夙王来这里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来找她,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里最靠近的是北疆和连厥的交界处,难道?
“廉王和你姐姐也没了。”
有一个晴天霹雳,他说话就能不这么大喘气吗,本来缓过来,他又扔来一个炸弹。
啪嗒。
鞭子应声而落。
蓝言向后退了一步,身形有些站不稳。但还是极力的稳住,没有怎么太大的波动。
夙王拉住蓝言的胳膊,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蓝言低头,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心里难过的话就哭出来。”
“呵,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再抬起头来时,蓝言脸上平静一片,安然无恙的看着夙王。
他难免感到诧异,心里有个地方开始颤抖,是她变了还是他一直就不了解她。但是,他怎会退缩,既然决定了的事再怎么困难都不可以放弃。
“跟我回梨都吧。”此刻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一个痴情的男子,希望能够找回自己的心爱的人。
蓝言看着他,毫不回避的笑了笑,说:“还记得我最后告诉你的话吗?我说过我不是奀瑾烟,那句话并非是骗你。我并非是个无情的人,姑姑对我是很好,娘对我也很好,我不是不难过,只是过去的事已经不能回去了,纵使我现在顶着她的身份,可我的心和她不一样。她有家国的牵绊,可是我没有。”
“好,不管那些。为我,就当是为我,回去也好,这样也不可以吗?还是,代为锦,你……爱上……他了?”尽管是不想承认,但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因为在意,因为想知道。
可,若是,真的爱上了要怎么办?是放弃还是,他怎么能够呢。
蓝言看着他的面容有些恍惚,眼脸向下看着,在眼睑的下方投下一大片的阴影,安静的站着,连呼吸都觉得有些漫长。就连自己,竟也不知道是真的爱上他了吗?突然觉得时间有些快,快到连细枝末节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那些沉入水底的残肢烂赫就那么永久的生了根发了芽吧。
是摇头还是点头。突然觉得好难,那眼前的这个人呢,这么久以来对他的念念不忘又该算什么呢。
“难道是?”
“不是!”
蓝言紧张的出口否决,生怕自己会晚一步。
夙王拉过蓝言,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生怕她会再离开一样。
蓝天的尽头,水蓝色的身影,目光悠扬的看着远方那两个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人,仿佛这一生一世都没有人能将他们拆开,彼此就那么紧紧的相互依偎着,成为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让人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是他吧,重要到让你对于你的过去可以只字不提,一星片语都没有。
天的那一头,两个相依相偎的人靠在一起,满脸的幸福,即便笑的比冬花还要灿烂,愁绪却是如何都掩盖不了。
“北疆正逢战乱,局势动荡不安,你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等到平定了那边的事,我再来接你回梨都。只是,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明天的婚事?你准备怎么办?”
“其实你说的也对,有些事总是需要去面对的,光逃避也不是办法,再说有一件东西流云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我也该去看看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至于和为锦的事,上天自有安排,但是。”蓝言转过头看着夙王,认真的说:“从此后我便不再是奀瑾烟,和太师府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是蓝言,是在草原长大的。还有,我必须和你一起去北疆,不管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都要去。这是给你一次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不要拒绝,你若不答应,我明日便和锦成亲。”
“你在威胁我?”语气中似有淡淡的不悦。
“是又如何?你若不在意,怎会被威胁到,是因为你在意所以才会被我威胁到。相信我,我已不再是奀家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小姐,我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蓝言,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况且,我相信,姑姑不会死的那么莫名其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逍王的失踪绝对和姑姑的死有关系。”
夙王凝眉看向远方,说:“我不是没怀疑过,也派人找过。你怕是不知道,五哥平时就闲散些,但是也有自己的势力,查的时候有一股势力在阻挡着,我猜想,大概是五哥不想让人找他。后来宫中,发生了很多事,也就疏忽了。你可能想不到,端妃也没了,而且死的很惨,至今都没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蓝言虽然心里不喜欢那个阴险毒辣的女人,但是却也没想到竟死的那么快。倒是可惜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她活着的时候享尽荣华,老天不过是收回了对她的赏赐罢了。你说她死的惨,怎么死的?”
夙王掩唇轻咳,半天才说:“这件事是七弟做的,也并非我亲眼所见,你还是别问了。北疆战事频繁,我最多后天便要回北疆。”
“好,我随你去。”
很多事情都是要自己去面对,去解决。一味的逃避只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为难,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干,优柔寡断不是她蓝言的风格。她是可以有江南水乡的女子一样的婉约,但同样也有西方女子的奔放和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