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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相思湖畔 远远相望

夜晚,相思湖畔凉风习习,天边的繁星点点零落,南宫棋的脑海中又闪现出琳琅泛起泪光的双目,像极了夜晚的繁星,孤独,零落。

回想起以前,他时常在傍晚陪着媚姬来相思湖畔散步,看夕阳,看湖光美色。他们约定老了相携相伴,一起看这日升日落。

只是这一切再也无法实现了。

忽听夜空中传来一曲琵琶声,悲戚婉转,浓情蜜意,弹奏琵琶的同时,又听一女子的妙音穿过黑夜环绕在南宫棋的耳际,只是歌中的词曲让南宫棋为之一颤。

“风飘飘,叶萧萧,枫叶落,秋水寒,离别易,相聚难……”

“媚儿……”南宫棋情不自禁的念着媚姬的名字,这首曲子他再熟悉不过,已经三年都没有再听到如此扣人心弦的旋律,媚姬的死,带走了他的回忆,可是现在,一样的曲子,一样的词韵。让他的心也随着这首曲子波动,迈开步子,南宫棋顺着美妙的音调循声而去……

湖心小筑。

琳琅左手怀抱着一把古琵琶,右手轻挑弦动,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如果不是夜间辗转难眠,她不会心血来潮弹奏一曲琵琶,不知为何,拨动着琴弦,便不由自主地弹奏着这曲调子,仿佛在很久以前这首曲子就被她弹奏过。

再过几天,她就要被迫接客了,她一心期待南宫棋听到她的名字会来救她,可惜现在时间将至,她心里的希望已经快破灭了。

他那么痴情,怕是不会关注这风尘之事,自然也不会想到她如今身在青楼。

“逢相惜,留美意。此生遇,诉其娈,青丝女,易媚儿……”

声调戛然而止,琳琅微蹙眉头,喃喃的念着:“易媚儿,媚儿……”

南宫棋曾说,他的妻子是易媚儿,难道就是这首曲子的主人?可是,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唱起这首歌?

有一种叫记忆的东西仿佛要冲击她的大脑,头又开始发痛……

南宫棋寻着歌声来到了湖心小筑,这小筑曾听闻是倚翠阁的姑娘们的住所,他曾经游戏花柳,****,这湖心小筑他再熟悉不过。

心募的一疼,他想起了媚姬。

自从遇到媚姬,他再也未曾进过青楼,夜空中已经没有了歌声,附近也没有人家,想来,这歌声是出自这湖心小筑。

这首曲子,是易萧寒为媚姬所谱,想来这世界上会唱这首曲子的人只有媚姬一人,后来闵厌在南宫世家住的那段日子,媚姬曾教闵厌唱过。

难道,琳琅在里面?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了希望,总算是有了一丝线索,可是,琳琅为什么会在这里?

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是却无人应,南宫棋忍不住唤道:“琳琅,是你吗?”

琳琅感觉头越来越疼,偏偏在此时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唤她,细细一听,心里不由得一喜,是他,他来救她了?

琳琅顾不上头痛,准备想着前去开门,没有想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有人来捂住她的脸,她挣扎着脱不开身。

“把她带下去。”

“是。”

被强行拖下去的琳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盈前去开门。

南宫棋再次敲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南宫棋欣喜地叫了一声:“琳琅。”便准备冲进去,可谁知却被水盈拦在了门外。

“公子,这半夜三更的,你这样闯进去,可不怕坏了姑娘的名声?”

南宫棋这才停住,看了一眼水盈,只觉得眼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他现在心里万分着急,只是想着快点找到琳琅,也没有注意那么多。

“对不起,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只是刚才听着歌声寻到此处,不知刚才弹唱之人是谁。”

水盈故作镇定。“姑娘们此刻都休息了,公子想找姑娘弹唱怕是找错了时间,这里并未有人唱歌,公子请回吧!”

“可是……”

南宫棋正欲争辩,水盈立马关上了房门。南宫棋知道不便打扰,只能黯然地看着紧闭的门。难道是自己太想她了出现了幻听?

小筑内,水盈慢慢走到琳琅身边,见她被几个男仆抓着,看来是想挣扎着逃跑。她的脸被捂住,无法发出声音呼救,泪水漫延了整张脸,水盈看着不禁想到自己以前,也是这般无助。

“放开她。”

水盈说完,男仆便放开了琳琅,琳琅瘫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

“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琳琅抬头看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这般害我。”

水盈似乎看不到她的悲伤,这种时候,她不能心软。

“你知道吗?你比我幸运。”

琳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被父亲卖入青楼,从小过着非人的生活。刚开始我只是一个打杂的丫头,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有一天被一个老板相中,妈妈为了赚钱,硬是让我接了客。从此以后,我的生活便开始有了很大的转变,这几年,我一直在想着逃出去,可惜每次都被抓了回来。”

短短的几句话,虽说的平淡无奇,琳琅却感受到了她言语中的辛酸,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在这非人之地过着非人的生活,她该是值得同情的。

“既然你厌倦这里的生活,为何要连累我?”同情归同情,她的处境不也是她害的?

“只要你接了客,我便会离开这是非之地。”

水盈也不再隐瞒,就几天时间,谅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所以那天,你故意接近我?”

琳琅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从见面便开始了她的阴谋。

“你终于明白了。”水盈笑道:“有一位痴心于你的男子,你却错信于我,只能怪你太傻。人生难得一真心人,你却不知道珍惜。”

虽是说她,仿佛也在暗示她求而不得的爱恋。

琳琅心里更加悲伤,想到南宫棋这么晚了来找她,估计也因为她失踪的这么多天为她担心不已,他是痴情人,心里住着已故的妻子,能够因为她的失踪而寻找,她应该满足了不是么?

悲哀的泪水无声地落下,悔不当初误信他人,不该不听他解释。在青竹岭相处的那段日子单纯而美好,她多么想回到从前。

突然好想见到他,哪怕他的心里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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